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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的陣仗,穿行於三大刺史部,十數個州郡,幾十個縣城,讓周邊百多萬的老百姓為之感到震撼,這種行為可算是大漢朝上百年從未有出現的事情。

要是在過去,一百個頭都不夠砍的,當真是自尋死路。即便是現在,難免朝廷不會追究責任,一旦追究,到頭來還是難逃一死。

他人或許不知道原因,東萊劉無為什麼會如此猖狂,為什麼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可劉良自己卻是心知肚明、安穩如初,甚至一點也不在乎造成這樣的朝野震動有什麼不好,反倒是能為自己做出此等事情而引以自豪!

在朝而言。

他非常清楚眼下這個腐朽的朝廷,敢於諫言的官員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大臣更是人人自危,即便有不怕死的,也都和自己多少有些關係,基本上不會有人做出落井下石的動作。

而當今皇帝,靈帝劉宏的消息幾乎不能從朝堂上得知,唯一來源,必是出自宦官黃門之口。

眼下這些宦官,可是把自己當成鐵哥們,跟自己還處於蜜月之期,自然不會舉報自己,甚至宦官們巴不得自己的動靜鬧得越大越好,只要越被清流反對,就越是鐵杆盟友,自己鬧得越歡,反倒是越讓他們放心。

在野而言。

他覺得自己早晚要動手,是時候讓天下老百姓知道自己的仁義,了解他東萊劉無是個愛民如子的漢室宗親。

至少眼下就能證明,能有四五千號人敢於相信東萊劉無,都願意不遠兩千里路程從江東富庶之地遷徙到窮鄉僻壤的東萊,這不就是證明人品堅挺的最好證明嗎?

只要這些移民,日後在東萊過得安穩、富庶,這就是給全天下老百姓打了一個活廣告,廣而告之他們:日後要是生活不如意,想要移民他鄉,東萊劉無絕對可信,東萊劉無所在的地方絕對是最佳移民地的選擇!

張昭之前的確看好劉無,不僅是他的文采,更多是因為他的抱負,錚錚鐵骨、熱血男兒的抱負!

但張昭並不想就此前去投奔,畢竟“矜持”是文人墨客的通病,他也改不了這個祖宗“文化”留下的習慣。

他一直關注着東萊公子無的一舉一動,不時的通過自家商隊和外界家僕收集有關信息,這才有了得知江東顧家投奔東萊劉家的驚天消息。

張家和顧家還是有一定淵源的,張昭也曾見過顧雍,並且十分愛惜顧雍的才華。

可是讓張昭沒有想到的是,年僅十三歲的顧雍會有如此氣魄,會有如此膽量,會是如此自信毫不猶豫的舉家投奔劉無!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吳郡陸家所擁有的造船業,一夜之間全都跟隨東萊劉無而去,雖然這些造船業工匠並不隸屬於陸家,但怎麼都是靠陸家吃飯,在沒有得到陸家家主的同意,行此之事,無意於叛逃家族,為世人所不容。

他東萊劉無何德何能,能讓這麼多人,死心塌地的追隨?

這是個很大的疑問,張昭不得不重新評估,這位不時闖禍,卻又福星高照的東萊神童公子無!

還沒等他捉摸明白、尋思過味來,人家劉無又神出鬼沒的殺到自家門前,看這氣勢洶洶的架勢,要是自己不識趣主動投奔的話,說不定會直接擄人而去。

原先覺得劉無還是個正兒八經的斯文人,可看他所做之事,絕對稱得上無良無恥之徒。

張昭還真有點擔心,擔心自己就這麼被劉無像對牲口般的強行擄走,那可是斯文掃地,丟不起這個人啊!

既想投奔,又不甘心,被逼的首鼠兩端的張昭,由不得他不生氣!

為此,張昭也算是豁出去了,啥也不管了,啥也不顧了,他決定先罵跑這個東萊劉無再說,想必能成大事之人,定會有容人之量,日後再想投奔,也應該不成問題。

但是,自己倒是罵了個痛快,就差動手打臉了,可人家劉無非但一點也不生氣,反倒是不停的替自己扇扇子、倒茶水,殷勤的像個乖巧的小書童,可把張昭鬱悶壞了。

如果劉良此時有讀心術的話,一定會聽到張昭在心裡不斷罵髒話,罵他劉良是塊滾刀肉、是條癩皮狗,諸如此類的不勝枚舉。

“子布兄,累了吧?來,喝碗茶,潤潤喉,歇好了,您再接着罵!您要是實在罵累了,不如先坐一會兒,讓我也說兩句?”

張昭懶得搭理劉良,閉上眼睛,修養心神,他好久都沒有這麼勞累了。

見張昭默認了自己的請求,劉良開始陳述自己的歪理學說,通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他已經通過精神力做出判斷,知道張昭跟自己是同道中人,值得相信。

於是也就沒了忌諱,他只是稍稍隱藏一些自己想要做的,有點過於嚇人的事情,其它的,關於社會現狀、邊境危機、胡人劫掠、大國覬覦漢地等等等等,幾乎和盤托出,不加任何隱藏。

甚至連西晉五胡亂華的歷史都搬到東漢末年,說得好像過幾天就會發生似的。

你別說,劉良的胡嘞嘞,張昭還真信,而且深信不疑!

他很清楚,一個國家要是內亂,勢必導致外敵的覬覦,當真要是世家割據,相互征伐的話,大漢即便不死於內鬥,也會輕易的被外敵擊垮,特別是張昭乃張騫的後裔直系,知曉極西之地“大秦”國的一些事情。

驚駭!

張昭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語,來表達此時自己的心情,或許心中只留有這個詞語。

他知道太平道是個禍害,但絕想不到短短几年後會演變成公子無所說的那種顛覆朝廷、讓世家做大做強,到達國家分裂的程度;他也知道外胡的厲害,但怎麼也想不到遠在數萬里之遙的大秦兵會有朝一日踏上大漢的領土。

當劉良畫出一張資料圖時,他再次為之震驚!

張昭通過史料了解,遠在先秦時期,就出現這種類似的東西-同軌秦直道。

秦直道是有木軌的,馬拉的馬車在木軌道上飛馳,速度幾乎等同於正常勻速奔跑的戰馬速度,而且可以精確的控制到達目的地時間。

至於劉良給出的這份軌道馬車,雖然造此鐵軌所需的鐵量就是個天文數字,但跟一個國家的富庶來比,絕對是不成任何比例的。

要是此事成真,真的有國家舉國來侵,那真是關乎亡國亡種之大禍,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要知道從劉良口中得知,大秦與大漢兩國現有的邊境也不過一萬餘里,如果有了軌道馬車,完全可以做到換馬不換車,一天十二個時辰運轉,至少也要跑上一千里以上,不用十天便能運送物資、糧草、兵員等等,一切可以運送的東西,到達預定目標。

戰爭所及之地,莫過於三十天路程,一旦擁有軌道馬車,勢必無法阻止戰爭的腳步,這真是大禍臨頭啊,怎不讓張昭驚駭不已!

劉良很滿意自己的“恐嚇”,之後再也沒有發言,而是任由戲志才帶着三個小屁孩繼續忽悠,直到張昭咬牙切齒的收拾、換裝、走出大門。

呦呼~……張昭到手,看來老話說的一點都不錯,天道酬勤啊!

只有25歲的張昭,還是少了幾分沉穩,多了幾分憤慨,就這麼不抗忽悠的上了賊船,等到了真正的擊敗大秦國的那一天,他仰天長嘆:

吾,青年一憤怒,對世界說,不!

然,今日之成就,全仗於此,諸多口水,莫過於行動!

願,後世之憤青,緘默其口,動於習慣,命運自因習慣而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