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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許勁升呆坐了一夜。天亮時,明知道自己的女兒還在睡懶覺,許勁升依然敲響了她的房門。許璟雯睡眼惺忪的走出來,含糊不清的說道:“老爸,你幹嗎啊,我在睡覺呢。”

許勁升點點頭,道:“去洗把臉,老爸有事請你幫忙。”

許璟雯嚇了一跳,雖然老爸平常不怎麼嚴肅,但也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和自己說過話。仔細看看老爸的眼睛,裡面布滿血絲,精神氣明顯差了很多。許璟雯知道出什麼事大了,急匆匆的跑到洗漱間抹了兩把臉,趕緊回來問道:“老爸,到底怎麼了?”

許勁升嘆了口氣,道:“你弟弟做錯了事,跟你男朋友杠了,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許璟雯沉默片刻,說:“知道。以前他倒騰遠方面粉集團的股票,被我罵了一頓,後來是我拿錢去接回來的。程……程黎平來香港後,俊霖又跟忠義堂和康家的人混在一起對劉衛國下手……”

許勁升目光獃滯的看向遠方,道:“俊霖還跟內地的人勾結起來搞房地產,弄的兩個小區的樓房倒塌……雯雯,你有沒有聽說過俊霖跟姓田的或者姓張的有來往?”

許璟雯嚇了一跳,道:“你是說田璋勛張衛林那幫人嗎?”

許勁升道:“不確定他們的名字,是在內地被軍方打死的那小子。”

許璟雯遲疑了一會,道:“我不清楚……應該……應該沒來往吧。”

許勁升緩緩的搖搖頭,說:“我感覺他們是有聯繫的。昨天小程去了咱家的賭場,帶走了一個小混混。賭場的管事說,那個小混混是俊霖帶回來的。”

許璟雯驚呆了,道:“那……那……”

許勁升道:“雯雯,老爸拜託你,去找小程求個情。不管你弟弟犯下什麼錯,讓小程看在你的份開一面,把俊霖交給香港這邊,讓司法部門去判刑定罪。”

許璟雯沒說話,在他心裏面,如果俊霖真的跟內地那些事情有關,那是他該死!可是那是她的弟弟,她從小陪着許俊霖一起長大,倘若程黎平真的殺了弟弟,許璟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面對。許璟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老爸,這二十幾年裡,她從來沒見過老爸低頭去求人,可是現在……

“好,我去找她。”許璟雯低聲道。

自從田梓橙死後,許璟雯都沒見過程黎平,她知道程黎平需要時間撫平心的傷口,而不是單純的找個人替代。話說回來,她很愛程黎平,但自己也不想活成任何人的影子。

“謝謝你,雯雯。”許勁升滿臉滄桑。

許璟雯沒有直接打程黎平的電話,而是先去找了鄭彤。到了維多利亞港外的辦公室,鄭彤已經準備好了咖啡,正站在門口等她過來。許璟雯勉強笑了笑,跟着鄭彤去了她的辦公室。哪想到進門一看,沙發已經坐了一個人,正是一臉嚴肅的程黎平。

鄭彤歉疚的說道:“不好意思,許小姐,程總他早來公司了。”

許璟雯點點頭,道:“能借用一下你的辦公室嗎?”

鄭彤很識趣,轉身出去了,還幫他們關好了門。程黎平微笑道:“回來幾天了,怎麼一直不接電話?”

許璟雯無言以對,其實她也想跟程黎平坐下來好好聊聊,可想到田梓橙滿身鮮血的場景,自己心裡很不舒服,所以每次都當沒聽見,根本沒理會程黎平撥來的電話。

“我弟弟是不是做了很多錯事?”許璟雯開門見山的問道。

程黎平表情一怔,道:“是你父親叫你來的?”

許璟雯沒有隱瞞,乾脆的點了點頭。

程黎平也很爽快,道:“嗯,他犯下的錯,只田璋勛重,不田璋勛輕。”

許璟雯一聽這話明白了,想為弟弟求情,看來是沒有希望了。但是程黎平馬站起身來,話鋒一轉,靜靜的說道:“俊霖是香港人,我可以把他交給香港警方。其他的事,你們自行解決,提前幫他準備一個好律師吧。”

許璟雯淚如泉湧,她心裡很清楚程黎平做了多大的讓步。因為此刻她已經聽說了紅島失守的消息,現在佔據紅島的人是納蘭婉兒,跟自己的弟弟關係很曖昧。換句話說,正因為自己的弟弟,程黎平和劉衛國他們耗費了無數心血打下來的紅島才會落入納蘭婉兒之手。

程黎平沒有解釋,他也不會拿自己兄弟的性命開玩笑,許俊霖必須要得到應有的懲罰,哪怕他是許璟雯的親弟弟。但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個人,不能代表任何法律或公權,所以這一次他決定後退一步,讓司法來審判許俊霖曾經犯下的罪責。

許璟雯輕輕的抱了抱程黎平,急匆匆的轉身離開了。她要把這個消息轉告老爸,也要儘快找到許俊霖,以免他越陷越深。

許俊霖回來的程黎平還要早,可是他藏匿起來了,縱然是劉衛國等人全部出動,也沒有查到他的下落。許勁升打完那個電話後,許俊霖也棄用了手機,程黎平試圖讓大金五鎖定他的位置,也因失去了電信信號而胎死腹。

內地那邊處理完了田家和張家的事情,接連給程黎平打了數次電話,要求他返回內地,直接去京城商談收回紅島的計劃。對於軍工方面來說,鑽石礦的應用價值要遠遠高於其裝飾價值,雖然從別的地方也可以採購過來,但舍近而求遠,舍便宜而選貴,明顯不是一個理智的決定。

況且紅島掌握在程黎平等人手,他們會堅持親的政策。而納蘭婉兒手下都是一群澳洲白人,他們對內地的示好置若罔聞,任由他們發展下去,可能會釀成無窮禍端。

程黎平不置可否,誰知道死了一個嚴守順,會不會有劉守順李守順再冒出來。軍工那邊實在無法再忍耐下去,乾脆派人來到香港去找程黎平。程黎平倒是沒有回絕對方見面的請求,只不過見面的地點依然選擇在了自己的公司里。

來人是一個約莫四十歲的儒雅男士,自我介紹說名叫陶境。他把軍工那邊的所有意圖全部說了一遍,這才滿臉真誠的問程黎平到底有什麼要求。程黎平笑呵呵的道:“我沒什麼要求,我只想要一個公道罷了。”

陶境慨嘆道:“程總,你要的公道,前段時間已經給了。難道你沒聽說暗搞鬼的那幾位領導,現在已經身陷囹圄或者身死業消了么?”

程黎平笑道:“他們的結局什麼樣,跟我沒關係。陶先生,我是在軍效過力的,我心裡也很清楚,那幾個人勢力雖然很強大,但他們還不夠資格調動艦隊,更沒有資格提供發射那麼多飛彈。”

陶境認真的盯着程黎平的眼睛,道:“程先生,你可知道,內地讓步也是有限度的。你不可能把一切問題都放在賬面來說的。”

程黎平聳聳肩:“我不在乎。剛才已經說了,跟我沒關係。”

陶境道:“您到底要怎樣?坦白說,我只是個傳話的。如果你的條件過高,我想,頭會很難接受。”

程黎平緩緩說道:“我想要的,是一個姿態。”

陶境明白了,當即起身,跟程黎平握了握手,一句話也沒說便告辭了。程黎平表現的很倨傲,連身子也沒起,大大咧咧的說了一聲“不送。”

陶境走後的第三天,國發布官方聲明,說紅島是程黎平等人私有化的合法領地,外國武裝力量的進駐,給南海地區帶來了潛在的安全威脅。我們近期將組織海空兩軍力量在附近海域軍演,希外國商船避開演習區域,以免造成誤傷。

看到這個消息,程黎平終於慢慢笑了。他想要的姿態,內地給了。

潛藏在香港某地的許俊霖也在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急忙通過無線電聯繫納蘭婉兒。納蘭婉兒掌握紅島之後,拚命壓榨島的部落居民,喝令他們日夜勞作,大力挖掘金剛石礦的礦石。某些部落居民勞累交加一病不起,喪心病狂的納蘭婉兒居然派人將他們押到海邊統一進行處決。

短短的半月時間,被她處決的部落平民竟然達到了一百多人。趁着黑夜偷偷出來探風的海瑟琳將這些照片拍了一下,想辦法發給了西方媒體,西方媒體推說這些時間未經證實,暫時不能刊發。

聽到許俊霖的通風報訊,納蘭婉兒不屑一顧的說道:“用不着你討好,這發言我也看到了。那又怎麼樣呢,內地色厲內荏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不相信他們敢藉著軍演的機會來打我。許俊霖,你要想想明白,島還有很多澳洲人,打死他們,那會引起嚴重的外交危機。愛面子的內地,他們敢這樣做嗎?”

許俊霖板著臉說:“我不想跟你廢話那麼多,老實告訴你,程黎平他們安全從內地撤回來了。姓張的和姓田的都是一幫廢物。紅島有我一份子,你休想耍賴,現在你最好把它給我守住,不然的話,我會慢慢跟你算這筆賬。”

納蘭婉兒嘻嘻一笑,道:“你來咬我啊?”

許俊霖怒道:“我沒跟你開玩笑。”

納蘭婉兒還是嬉笑着說:“反正你咬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有心理準備。但是我告訴你,我一點兒也不怕,誰敢攻打紅島,我讓整座島嶼和鑽石礦一起沉于海底。”

許俊霖急道:“你他媽瘋了,那是鑽石礦啊。”

納蘭婉兒道:“你終於說對了,我從來沒正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