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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黎平和劉衛國自然想和談,因為戰爭持續的越久,他們身上的壓力就越大。可此時和談對他們來說是百害而無一利,且不說越南人不會答應他們的條件,就算答應了,那程黎平他們面臨的麻煩可就更大了。

首先,這個所謂的自由領地如何獲得國際社會的認可?不能獲得認可,那一點意義都沒有,因為所有的貿易往來都無法得到有效的保護。其次,紅島距離中國西沙群島太近,倘若布置更多的軍事設施尋求自保,那中國定然不能容忍。再加上周邊的菲律賓和馬來西亞都不是省油的燈,到時候隔三差五來鬧點事,就夠程黎平和劉衛國喝一壺了。

蔡牙石上岸後直接去找了丁二,丁二又把他帶到了程黎平面前。原來蔡牙石一直都在吉海海岸線活躍着,試圖打探各種對紅島有用的消息。這個崔石軔,其真實身份是越南外務局的副局長,並非吉海市的副主任。他來紅島和談時,一溜煙的越南軍官過來送行,這可不是一個小小的地方主任能有的排場。

除此之外,蔡牙石還帶來了一系列的重要情報。比如越南人北部的山上發生森林大火,原本調集來的陸軍軍隊已經掉頭北上,協助消防部門去救火了。大量外國人集聚在吉海,引起了越南政府的高度警惕,因為這些人中摻雜了太多記者和間諜。最近半個月,吉海的蔬菜和米糧價格上浮了百分之三十,肉類上漲百分之十一,至於吉海人常吃的海鮮,由於紅島戰爭的原因,漁民無法正常捕魚,造成海鮮類產品上漲幅度超過了百分之八十。

得知這些消息,程黎平馬上就笑了。想讓越南人接受自己的條件,除了軍事上不肯讓步之外,還得把他們自身內部搞亂。蠻幹是沒有用的,程紅彬此前的行動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可通過封鎖對方的海岸線限制其海產捕撈業,卻是程黎平的拿手好戲。他們也無須派船出巡,只要時不時的往周遭的海面上發射幾顆炮彈,漁民們就不敢往這邊來了。時間一久,越南人自然撐不住,就算越南政府不妥協,這也能成為談判中的一大殺手鐧。

不過暗影島有一座金剛石礦的消息也傳了出去。比如中美英日這樣的大國,太空中的衛星一直盯着紅島上的罅隙處。就算程黎平等人的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也不可能把這一片天空都遮住。金剛石礦的消息一泄露,盛產鑽石的幾個國家先坐不住了。新發現了鑽石礦,對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人家的貨可以不按照當前的價格來,隨隨便便降點價,就能把他們的市場給搶走。

澳大利亞的鑽石礦商很快就找到Lc集團香港分公司,可不管是鄭彤還是何勇,都不知道那座金剛石礦的消息,自然也無法跟他們展開對話。把這個消息通報給程黎平,程黎平笑道:“讓他們來紅島找劉哥談吧。”

澳大利亞人急性子,馬上乘坐飛機來到越南。紅島有一座簡易機場,但不允許任何外來飛機降落,所以他們只能到了吉海,再找船前往紅島。劉衛國命人在海灘上搭了個粗糙的木桌子,又弄了幾張板凳,就在這裡接待了澳大利亞來的客人。為首的那人西裝革履,滿面紅光,主動向劉衛國握手道:“你好,劉先生。我是阿格耶樂礦商集團的負責人,你可以叫我雷曼。”

劉衛國點點頭,也不跟他客套,馬上沖身後站着的丁二打了個響指。丁二點點頭,掏出一個小小的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面上。雷曼打開木盒子,只見一顆16克拉的水藍鑽靜靜的躺在盒子里。盒子里鋪設的薄紗布是黑色的,更顯襯着那顆鑽石的光彩奪目。

雷曼吸了口氣,把木盒子捧起來,從各個角度細心打量着這個鑽石。他背後的人也從兜里摸出單眼鏡,靜靜的看着。劉衛國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待眾人看夠了,才淡淡的問了一句:“怎麼樣?”

雷曼豎起了大拇指,道:“極品。”

劉衛國道:“紅島上出產的全部是這種鑽石。各位,你們不是想談合作么,開個價吧。”

雷曼轉頭跟他的同伴們商量了一下,道:“劉先生,請原諒我們的直率。阿格耶樂礦商集團想收購您的鑽石礦,作價十億美金,請您考慮一下。”

劉衛國輕描淡寫的笑笑,道:“你們不是直爽,你們是不要臉。”

雷曼等人愣了,這是什麼話,就算交易達不成,也沒必要出口傷人吧。他身後的一個白人臉色一板,道:“劉先生,請你放尊重一些,我們是帶着誠意來的。”

劉衛國冷冷的道:“如果不尊重你們,一會兒你們的屍體就要漂在海面上了。”

這群人這才意識到這些黃皮膚的傢伙並不是簡簡單單的商人,他們還是一群武裝分子。雷曼客氣的笑了笑,道:“劉先生,我們只談合作,不談其他。這個價格您不滿意嗎?”

劉衛國避而不答,讓丁二把鑽石收回去,慢慢的問道:“這種鑽石,如果拿去拍賣的話,你們能賣多少錢?”

雷曼很坦誠,笑呵呵的道:“拍賣的話,大概能賣一千萬美金。不過劉先生,您要搞清楚一件事,礦山出貨,可不是一顆顆去拍賣的。打包去賣,價格自然要跌下來。何況南非、扎伊爾、博茨瓦納、俄羅斯和我們澳洲的鑽石礦也很多,閣下的礦山所處的地理位置又不太平,綜合起來,價格自然存在很大的爭議。”

劉衛國點點頭,道:“既然如此,辛苦各位白跑一趟,送客。”

說完這話,劉衛國起身掉頭走了。幾個澳大利亞來的客人全愣了,一直聽說中國人溫文爾雅禮數周到,這來到紅島上,一杯茶水都沒喝到暫且不說,還話不投機就攆人,他們的待客之道去哪兒了呢?

“劉先生,請留步。”雷曼急忙起身,一邊追一邊叫道。

“咔嚓”,一連串槍彈上膛聲響了起來。雷曼下意識的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士兵,見黑洞洞的槍口盡數對着自己,猛的一頭冷汗流下來,道:“劉先生,很抱歉,不過我們確實很有誠意。這座礦山,你們準備要什麼價格,請明確告訴我,我會向董事會轉達的。”

劉衛國頭也不回,冷峻的說:“一萬億美金也不賣。”

澳洲人知道這筆生意談不成了,懊惱的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好在劉衛國並未難為他們,讓他們太太平平的回去了。澳洲人走了之後,扎伊爾的客人也來了,他們的報價比澳洲人誠懇多了,不用劉衛國開口,起步價就來到了四十五億美金。可是劉衛國依然不鬆口,等扎伊爾的客人將價格提到五十億美金,劉衛國才悠悠的說:“礦山是不會賣的,不過,出產的所有礦石可以打包出售,價格由你們商定。”

扎伊爾的客商皺着眉頭問:“您的意思是說,除了這五十億美金之外,我們採購的金剛石還要額外付費?”

劉衛國笑着點點頭。

扎伊爾的客商們臉上都露出了不滿的神色,可他們什麼話也沒說,只提議想去礦山附近看一看。劉衛國大手一揮,一小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帶着他們過去了。等扎伊爾的客商回來時,發現劉衛國還在沙灘上坐着,他的對面卻坐着幾個來自俄羅斯的客人。俄羅斯人很摳門,甚至比澳洲人還要自大,先從前蘇聯協助中國趕走關東軍開始說起,一直講到俄羅斯和中國在聯合國相互助力對抗美國等等。最後談到報價,俄羅斯人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向劉衛國伸出幾根手指頭,道:“六億美金。”

劉衛國更乾脆,道:“送客。”說完扭頭問扎伊爾的客人,道:“考察的怎麼樣,各位先生?”

扎伊爾的客人皺着眉頭看着俄羅斯的客人,雙方的臉色都有點不大好看。俄羅斯人馬上補充道:“劉先生,十億美金。”

扎伊爾的客人沒好氣的道:“土鱉,我們已經出到五十億了。”

俄羅斯人兀自不信,又道:“十二億美金,我們是帶着……”

劉衛國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們是帶着誠意來的,是不是?這種廢話就別說了,十二億美金也沒問題,先把海參崴還給我們就行了。”

俄羅斯人認為劉衛國不近人情,但在槍口之下,也不願意跟劉衛國等人發生爭執,只能怏怏不樂的回到越南境內,試圖讓他們的國家跟中國人交涉,看能否拿到一個合理的價格。結果消息一遞過去,中國那邊說那群人正在紅島鬧獨立,我們說話不管用,商業談判的事情,還是你們自己拿主意吧。

劉衛國笑道:“除了你們,南非的客人明天下午到。下周一上午,博茨瓦納的客人也要趕到這裡。不瞞你們說,日本人也報價了,和你們差不多,只不過他們要鑽石是為了精密工業研究。對了,美國人也在打聽消息,你們路子廣,可以自行去甄別我這句話的真偽。”

扎伊爾的客商自然不懷疑劉衛國的話,因為這麼高質量的金剛石礦,換做任何一個發達國家,都會毫不遲疑的盯上。原因很簡單,就是金剛石可以應用在高端研究領域,甚至是軍工產業。只是這個報價問題,確實超出了他們的預期,他們必須回去慢慢考慮,或者聯合其他的礦產商一起吃下這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