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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之後,一連半月,蘇哲便沉浸在新婚嬌妻的香軀玉體,肆意的放縱,享受這難得的愜意。

他人雖在溫柔鄉中,但心卻在朝堂之上,這美人都娶了,自然也該辦正事了。

於是,在新婚後不久的一場宴會上,蘇哲便向董昭,陳群,滿寵等大臣們,透露出了他打算代漢自立,取劉協而代之的意圖。

董昭這些人都是人精,立時就體會出了蘇哲的心意,立時便行動起來,開始為蘇哲的稱帝造勢。

於是,天下各州的刺史太守們,開始頻頻的上表,聲稱當地出現了祥瑞,什麼黃龍,fènghuáng之類的神獸,時不時的在天上露個臉。

祥瑞出現,自古以來預示着聖人出世,江山易主,而當世的聖人,除了蘇哲之外還能有誰。

很快天下各州yúlùn紛起,各地的官民們是議論沸騰,都說這是上天降下徵兆,預示着要讓蘇哲代漢立魏,登基稱帝。

yúlùn風潮造勢已成,接下來,就該是朝堂上那些大臣們的表演。

董昭自然是首當其衝,帶頭向劉協上表,聲稱蘇哲功蓋寰宇,漢朝氣數已盡,請劉協順應天意民心,將皇位禪讓給蘇哲。

群臣都知道,董昭是蘇哲在朝堂上的代言人,董昭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蘇哲的意思。

作為風向標,董昭這麼一上表,所有人都都知道什麼意思,除了少數極個別保皇黨之外,朝中的大臣,外州的地方官們,爭先恐後的紛紛上表,請劉協禪讓帝位。

一時間,雪片般的上表,一股腦的堆積在了劉協的跟前,逼的劉協是焦頭爛額。

對於劉協來說,這短短的幾日,可以說是他人生中最艱難的幾日。

他提心弔膽了多少次,一次次的欺騙自己,不願意麵對的這一幕,終於還是無情的上演。

他知道漢朝氣數已盡,蘇哲早晚會篡了他的皇帝寶座,這是無法扭轉的事實。

劉協卻抱着一線希望,期望着蘇哲不要那麼心急,就這麼一直拖下去,拖到他壽終正寢。

然後,蘇哲篡不篡皇位,他也就無法看到,也跟他再無關係。

反正,後世史書之上,他劉協也不用成為亡國之君,他就可以在臨死前安慰自己,他終於是保住了漢室的江山,沒把大漢四百年基業,斷送在了他的手上,他劉協對得起漢朝列祖列宗了。

可惜,劉協的天真幻想,最終還是破滅了。

那雪片般的勸進上表,如無數柄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了劉協的心頭,不禁讓他感到無比悲涼,只能感慨諾大一個大漢朝,竟然沒有一個忠臣,統統都是逆賊。

悲憤歸悲憤,劉協卻不敢有任何錶露,只能今天稱頭疼,明天稱傷寒,就是不肯上朝,不對這些上表做出任何反應。

這是他一貫的招數,一個字——拖。

可惜,他還是天真了,真以為就這麼拖下去,這件事就會不了了之。

是日午後。

內殿之中,劉協苦悶的枯坐在那裡,看着滿案的上表怔怔出神,眼中滿含着悲憤。

一旁的伏壽,則是無動於衷,只管閑品着香茗,好似劉協這個皇帝當不當,大漢朝的社稷在與不在,與她這個皇后全然無關一般。

“皇后,你就真沒什麼話要說嗎?”劉協惱火的目光瞪向了伏壽。

伏壽斜瞟了他一眼,不以為然道:“該怎麼辦,難道還要我教陛下你么,陛下只需問一問自己,除了禪讓之外,可還有第二條路可選。”

頓了一下,她又補充道:“我指的這條路,是‘生路’,當然,如果陛下有膽色為漢朝殉葬的話,那條死路也勉強算一條路了。”

伏壽語氣淡漠,如字字如冰,聽的劉協是心涼透底,如身在冰淵一般。

嘩啦啦——

劉協把案几上的奏表推翻在地,一躍而起,指着伏壽怒斥道:“伏壽,你到底是誰的皇后,你是誰的女人,你在為誰說話!”

面對惱羞成怒的劉協,伏壽的情緒卻沒有半點波瀾,甚至連火都懶的發。

她連正眼也不看劉協一下,只淡淡道:“陛下這話可問的奇怪了,難道陛下忘了,當初可是陛下求着我向魏王投懷送抱的,陛下覺的我是誰的女人呢。”

“你——”

劉協被嗆到滿臉通紅,一臉的羞憤,憋到臉都快紅炸掉,卻又無言反駁。

沒辦法,誰叫他當初為了自保,竟然厚顏無恥,不惜求伏壽去*蘇哲,利用美色來掌握蘇哲,達到維護他皇位穩固的目的。

他卻萬萬沒料到,蘇哲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竟然反讓伏壽愛讓了自己,反過來冷落了他這個皇帝。

劉協的所謂“美人計”,最後卻成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既沒能掌控住蘇哲,就連自己唯一所能人倚重的皇后也離棄他而去。

就在這時,殿外的宦官入殿,聲稱中護軍蘇飛,太尉董昭等人,帶着一幫子大臣已至殿外,要求面聖。

“不見不見,朕統統不見,讓他們滾!”劉協沒好氣的一擺手,厲聲喝道。

“陛下,這樣不太好吧?”宦官一臉為難,遲遲不願離去。

劉協勃然大怒,指着宦官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你一個卑賤的宦官,竟然也敢質疑朕的旨意!朕現在還是皇帝,朕還是大漢天子!”

宦官身形一震,臉上驚起異色,顯然沒料到,一向都悶不吭聲,隱忍不發的天子,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爆發。

宦官到底是宦官,被劉協這一喝,不由嚇了一跳,慌忙退出了殿外。

劉協一哼,氣呼呼的站在那裡,滿臉的不忿。

陣陣腳步聲響起,殿門吱呀一聲打開,董昭和蘇飛帶領着一群大臣,步入了內殿。

蘇飛身後,五十名全副武裝的甲士,怒目瞪視,殺氣凜凜。

這般很勢,立時赫的劉協身形一震,滿腹怒氣蔫了七八分,顫聲道:“董昭,蘇飛,你們這是想幹什麼?”

董昭上前幾步,微微一拱手,淡淡道:“陛下別誤會,臣等一起前來,就是想讓陛下給一個明確的回復而已,別無他意。”

“回復?什麼回復?”劉協明知故問,繼續裝傻。

董昭也不拆穿,只正色道:“臣等朝中大臣,還有各州刺史太守們,總計上了一百七十三份上表,請陛下將帝位禪讓給魏王,難道陛下一封上表都沒有看嗎?”

劉協身形陡然一震,背後打了一個寒戰。

他看出來了,這是董昭這些人等不及,要捅破那紙窗戶紙,挑明一切了。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