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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馬超,很好,我早想跟你過招,看槍!”

張綉卻對西涼雄獅沒有絲毫忌憚,拍馬提槍,正面迎擊而上。

兩柄大槍,兩道渦狀氣流,如血腥的風暴一般,正面對撞。

轟!

一聲巨響,巨大的血球四面八方膨脹開來,將數不清的漢軍士卒掀翻在地。

胯下的兩匹戰馬,也被衝擊波震蕩,嘶鳴着人立而起。

一招交手,兩人的身形皆是微微一震。

不過,張綉胸中的氣血波動,卻顯然要比馬超要劇烈。

他雖是北地槍王,但槍法實力上,到底要遜色西涼錦馬超三分。

“錦馬超的槍法,果然名不虛傳,痛快,痛快啊——”

張綉卻仍沒有半分忌憚,急吸一口氣,強壓住了動蕩的氣血,手中大槍再舞而出。

“張綉狗賊,還我兄弟命來!”

被複仇沖昏頭腦的馬超,嘶吼如獸,手中大槍化成漫空流星,鋪天蓋地襲卷而上。

兩位當世使槍的好手,就此在亂軍中戰成一團。

馬超武藝雖在張綉之上,但要想拿下張綉,沒個三五百招是沒有可能。

可惜,他的士卒卻不爭氣,不給他復仇的機會。

在魏軍鐵騎的衝擊之下,馬超帶出來的五千兵馬,也轉眼被沖的七零八落,陷入了分崩離析的境地。

漢軍死傷無數,軍心大挫,眼看就要支撐不住。

嗚嗚嗚——

就在這時,肅殺的號角聲響起,東面方向塵霧遮天,一面“鄧”字大旗,引領着數千魏軍,向著戰團襲卷而來。

是鄧艾帶着他的五千兵馬,反殺了回來。

轉眼間,魏軍斜趨而至,撞入了戰團之中。

慘叫聲,兵器摧折聲,肢骨碎裂聲驟起,本就處於崩潰邊緣的漢軍,再遭沉重一擊,轉眼被殺的鬼哭狼嚎,土崩瓦解。

鄧艾撕破亂軍,衝鋒在前,手中銀槍如風,將數不清的敵卒斬殺。

亂軍中,他驀然瞧見,張綉正與一員敵將激戰。

那敵將槍法如神,威不可擋,竟然在張繡的槍法之上。

不是馬超,還能有誰!

鄧艾立時被激起雄心,狂聲大叫道:“張兄莫慌,鄧艾助你一臂之力,我們一起殺了這姓馬的!”

長嘯聲中,鄧艾拍馬提槍,如疾風驟雨一般,從側面殺向了馬超。

又一個使槍的好手殺到。

那一柄利刃,拖着長長的濃重血霧,如赤艷的流火,破空而至。

馬超眉頭一凝,一槍盪開張綉銀槍,反手一槍,挾着神鬼之力,迎向鄧艾。

吭!

天崩地裂的巨響聲,刺到所有人都頭皮發麻,濃濃的血霧如巨大的氣球碎裂,四面八方的膨脹開去,血色的衝擊氣流,竟將方圓兩丈內的敵我士卒撕裂。

馬超身形只是微微一顫,鄧艾卻胸中氣血一盪,握槍的雙手,隱隱感到一絲髮麻。

錦馬超的武藝,畢竟還在鄧艾之上,一招交手,高下立分。

張綉卻瞅到空隙,得以蓄足了力道,一記重槍襲向了馬超的後腦。

馬超還想再攻鄧艾,槍鋒還在半道上時,感知到後方殺氣襲來,只得收回銀槍,反手又攻向了張綉。

鄧艾則趁此機會,壓制住了翻滾的氣血,銀槍縱盪而出,再攻馬超。

兩員大將,配合默契,銀槍化成漫空光雨,鋪天蓋地的襲卷而上,將馬超包裹其中。

馬超雖強,但也沒有強到逆天的程度,在張綉和鄧艾的包夾之下,勉強戰成了平手。

他三人的斗將雖是平手,漢軍卻已處於完全土崩瓦解的境地,在魏軍的兩路夾擊之下,被殺的七零八落,一路向著南營方向敗潰而去。

馬超越戰越心焦,胸中怒火熊熊狂燃,卻又無處發泄。

他偷眼四下一掃,發現左右士卒越戰越少,他眼看着就要陷入魏軍的重圍之中。

“該死,我西涼錦馬超,豈能折到這種地方,子岳,你的仇為兄只能改日再替你報了……”

逃脫的念頭一生,馬超毫不猶豫,強攻幾槍逼退了張綉和鄧艾,撥馬便向南營逃去。

鄧艾和張綉對視一眼,二人臉上燃燒着驚喜,鄧艾興奮叫道:“張兄,沒想到馬超會率軍出營,這真是意外之喜啊,我們一鼓作氣,破了漢軍的南營!”

“那還等什麼,追!”

張綉豪情萬丈,大笑一聲,拍馬繼續追擊。

鄧艾也拍馬窮追了上去。

魏軍步騎如虎如狼,輾殺着敗潰的士卒,一路向著南營方向殺去。

當馬超和他的敗兵,逃回南營之後,還來不及關閉營門之時,魏軍便追輾着殺了進來。

漢營中雖還有五千兵馬,卻根本擋不住魏軍的衝擊,轉眼也陷入驚慌失措,土崩瓦解的境地。

馬超被追的心驚膽戰,根本不敢停留,只能棄了南營,向著陽平關方向敗逃而去。

最後一縷殘陽落山之時,整個漢軍南營已被魏軍攻陷,到處飄揚起了大魏的戰旗。

鄧艾和張綉沒有繼續追擊,而是立馬營門,遠遠望着敵軍敗潰逃跑的身影。

“這一戰,當真是意外之喜啊,士載,你說那大耳賊接下來會如何?”張綉笑望向鄧艾。

鄧艾冷笑道:“大耳賊還能怎樣,到了這般地步,當然只能棄了大營,逃回陽平關去了。”

張綉一摟鄧艾肩膀,望着敵軍逃走的方向,哈哈大笑起來。

大營中,得勝的魏軍將士們,無不歡呼大叫,痛快的呼聲,應徹定軍山。

……

定軍山,北營。

時已入夜,皇帳之中,劉備卻還在不斷的踱步,灰白的臉上難掩焦慮。

馬岱所部派出已有一個多時辰,至今卻還沒有音訊,而南營上空的硝煙,卻讓劉備時時刻刻都感到揪心。

“蘇賊到底有多少兵馬,竟然敢攻南營?莫非,那蘇賊又偷偷摸摸,瞞過了我們的耳目,又派了更多的人馬來定軍山了嗎……”

劉備忍不住喃喃自語,心中越發焦慮不安。

一旁的法正則寬慰道:“陛下莫要太過擔憂,那蘇賊怎麼可能瞞了我們的耳目,派大股魏軍來定軍山,臣料這必是敵軍虛張聲勢。”

“虛張聲勢?”劉備停下腳步,眼珠轉了幾轉,驀的想到什麼,“難道說,敵軍是佯攻南營,想要誘朕派出援兵,他們好在半路截殺?”

法正身形猛然一震,不由打了一個寒戰。

隨後,他卻不以為然的笑道:“陛下多慮了,魏軍若想設伏,就只能在定軍山上藏伏兵,可定軍山都被一把火燒了個通透,山上若有伏兵,一眼就能看出來,既然現在山上沒有發現敵軍的蹤影,那就沒必要擔心。”

劉備恍然省悟,這才鬆了一口氣,點頭道:“孝直言之有理,看來朕是多慮了。”

話音方落,外面斥侯匆匆而入,顫聲叫道:“啟稟陛下,大事不妙,我援軍在半路被敵軍伏軍,我軍慘敗,馬岱將軍被敵將張綉所斬。”

緊接着,另一名斥侯緊隨而入,驚叫道:“稟陛下,馬孟起將軍率軍救援,被我軍敗兵沖亂,為敵軍所敗,已失了南營,向陽平關逃去。”

兩道噩報,先後而來,如兩道晴天霹靂,轟響在大帳中。

劉備愕然變色。

法正愕然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