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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將軍和大夫人好不容易站穩身體,轉身看到那輛馬車衝過來時,才明白了女兒阿曦嫣突然間把他倆推開的原因。

可是,那輛馬車速度太快了,他倆已經來不及衝過去救阿曦嫣了,只能是不甘心地大喊着阿曦嫣的名字:“曦嫣!曦嫣!”

大將軍也試着想飛身而起去救阿曦嫣的,結果腿上剛一用力,就額頭冒出大量冷汗,腿一陣抽搐後,倒在了地上。

其實如果換了年輕時的大將軍,他此刻還有把握一躍而起,趕在馬車撞在女兒身上前,攔腰抱起女兒再飛身躍起躲開這次危機。

可是如今的大將軍年事已高,身手早已不復當年。

況且在上一次和鄰國大戰時,他的大腿中了一箭,雖然傷勢表面上看來已經好了,但從那以後身體不能劇烈運動,否則就會再次因為劇痛而倒在地上。

就好比現在的他,剛一用力,還沒來得及飛身而起去救阿曦嫣,自己先因為腿疼而倒下了。

而阿曦嫣也是深知自己難逃一劫了,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在被馬車撞死之前,想看清楚那個車夫,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非要致自己於死地。

可是眼前這個一臉憤怒,且死死盯着她的車夫看上去很陌生,完全沒有一絲印象。

在他揮舞馬鞭的手背上有一塊很醜陋的傷疤,像是曾經有個什麼紋身圖案又被刻意抹去了似的。

儘管看上去很模糊,但阿曦嫣還是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只不過一時之間沒想起來在哪裡見過罷了。

在看清楚車夫的長相很陌生後,阿曦嫣心裡也是覺得不可思議,那就是這個車夫是之前墨公子送她到路邊時,臨時招手叫來的馬車,按道理應該不認識她才是,怎麼一路上都沒有對她出手,反而到了將軍府門口才這麼做呢?

莫非是因為聽到了她其實是大將軍失散十七年的女兒的緣故嗎?

但這個理由阿曦嫣很快就否定了,因為那個車夫沒必要不顧一切地去殺死一個只是剛剛和大將軍相認的女兒的,畢竟阿曦嫣才來到皇城,都沒有機會得罪任何人,還不至於讓別人恨到要殺死自己的地步。

假如這個車夫真是記恨大將軍的話,剛才到了將軍府門口,在見到大將軍和大夫人時,就該動手了,沒必要聽完他們三個相認的過程,等到轉身離開時才出手。

而且此刻大將軍和大夫人被阿曦嫣奮力推開後,那車夫也沒有改變方向去撞大將軍或者大夫人,顯然就是衝著阿曦嫣來的才是。

這就表明剛才車夫聽了她們三個人的對話後,其中有一句跟阿曦嫣有關的話激怒了這個車夫,或者是讓他感到了擔憂,才失去理智地要殺死阿曦嫣。

也就是說,對方殺死她的理由跟將軍府無關,純粹就是衝著阿曦嫣去的。

似乎覺得只有除掉阿曦嫣,才能阻止他擔心的事情發生。

在分析到這個可能時,阿曦嫣猛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之前她和大將軍還提到了明日一早出發橫穿萬毒谷的事情。

就是在大將軍告訴她明日一早要親自帶兵護送她前往邊關時,阿曦嫣情急之下不小心說出口,提到了橫穿萬毒谷的計劃。

如果車夫真的除掉阿曦嫣的話,那明日橫穿萬毒谷前往邊關的事情就沒有意義了。

想到這裡,阿曦嫣終於猜到了車夫臨時起意,意圖殺死她的原因,那就是橫穿萬毒谷!

這就意味着車夫不希望有人橫穿萬毒谷,所以才敢在將軍府門口出手殺人。

而且他明知就算成功殺死了阿曦嫣,之後也是沒辦法從已經趕來的將軍府的侍衛手中逃脫的。

畢竟這堂堂大將軍的府邸里的侍衛絕對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才是,哪能是他一個車夫能夠對抗的。

顯然對方是抱着必死的信念也要殺死阿曦嫣。

就在阿曦嫣站在原地盯着那個揚鞭催馬沖向她的車夫,快速思考和分析時,忽然間明白了自己為何看着車夫手背上的模糊不清的傷疤後,感到熟悉的原因。

因為那個模糊不清的傷疤所極力掩蓋的紋身圖案,正是和她養母親手給她繡的香包上的圖騰一模一樣。

也和之前在靜心苑她養母的親生母親給她的麒麟兵符上的圖案一致。

阿曦嫣記得,靜心苑那個算是她姥姥的女子還特意說過,讓她務必收好這塊麒麟兵符,說是也許哪一天能救她的命也說不定。

在認出車夫手背上被幾乎抹去的紋身圖案,以及回想起靜心苑那個姥姥說過的話的一剎那,阿曦嫣靈機一動,從懷裡掏出麒麟兵符,對着那個已經策馬衝到她跟前的車夫大聲喊道:“麒麟兵符在此,還不住手!”

在喊出這句話的瞬間,阿曦嫣也沒抱太大希望,也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畢竟眼前這個車夫既然抹去了手背上和麒麟兵符一致的紋身圖案,就不排除對方已經不再受麒麟兵符約束才是。

所以阿曦嫣在舉着麒麟兵符喊出這句話後,也是心裡沒底氣的。

但人在這種命懸一線的緊要關頭,求生是一種本能,哪怕是賭一把又有何妨呢?

而旁邊的大夫人,在看到快速衝到來不及躲避的阿曦嫣身前的車夫,再次狠狠一鞭子抽下去,那匹馬吃痛地抬起前腿向原地不動的阿曦嫣腦袋狠狠踢去試,也是絕望地索性暈了過去。

被及時趕到的丫鬟們扶住了。

而揉着大腿勉強站起來的大將軍,在看到阿曦嫣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愣了一下後,突然間從懷裡掏出一個做工精緻的兵符時,也是大吃一驚!

雖然他不明白阿曦嫣為何會擁有一塊如此特別的兵符的原因,但當他無意中看到車夫手背上模糊不清的傷疤,和兵符上的圖案很相像時,也是瞬間猜到了女兒的用意。

也在心裡默默祈禱那個車夫真的曾經是個聽候此兵符調遣的將士就好了。

那麼他的寶貝女兒就興許有救了。

只是大將軍又覺得既然那個將士刻意抹去了手背上的紋身圖案,又偽裝成車夫顯然也是一個城府極深的人。

甚至不排除就是一個依靠不凡的身手,以及車夫的身份掩飾,專門做着ànshā謀生的殺手也說不定。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麒麟兵符對他來說就沒有任何約束力了。

只是大將軍不明白的是,自己的女兒剛來到皇城,怎麼可能招來職業殺手刺殺她呢?

而且這個殺手之前送阿曦嫣來將軍府的路上沒有動手,偏偏到了將軍府門口才動手,也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沒有出現大將軍擔心的一幕,總算讓大將軍鬆了一口氣。

只見那個車夫在惡狠狠地看着馬蹄即將踢到阿曦嫣腦袋上時,卻看見阿曦嫣居然從懷裡掏出了一塊兵符,還大喊了一聲麒麟兵符!

那一刻,他也是臉色一變,本能地脫口而出:“參見谷主!末將該死!”

在喊出這句話的一剎那,他也是毫不猶豫地飛身而起,趕在馬蹄踢在阿曦嫣腦袋上之前,強行扭斷了那匹馬的脖子。

那匹馬在被扭斷脖子的一瞬間,原本狠狠踢向阿曦嫣腦袋的馬蹄也是軟綿綿地耷拉下來。

但由於慣性,還是向阿曦嫣沖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個車夫用力一蹬那匹已經死去的馬身,藉助這個反彈的力量,既稍微改變了馬車前進的方向,又飛身來到了阿曦嫣跟前,攔腰抱住了阿曦嫣的腰,再次用力一蹬地面。

一個側飛躍生生躲過了原本快速撞向阿曦嫣的馬車!

那輛馬車由於那匹馬倒在了地上,也是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後,也側翻倒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地。

阿曦嫣在看到車夫扭斷馬頭,又將自己救下來時,知道自己賭對了。

也再次慶幸之前幸虧去了一趟靜心苑,見過養母的親生母親,否則她此刻已經慘死在馬蹄之下了。

顯然眼前這個車夫的確是承認這塊麒麟兵符的。

只是對於車夫稱呼她為谷主的叫法不明所以。

“曦嫣,你沒事吧?”

大將軍一瘸一拐地來到阿曦嫣身邊關心地問道。

“爹爹,女兒沒事。您放心吧。您的腿嚴重嗎?”

阿曦嫣看着大將軍的腿擔心地問道。

“爹爹這是lǎomáo病了,休息一晚就沒事了。你不必擔心。這位是……”

大將軍無所謂地語氣回答道,又指着跪在地上的車夫問了一下。

“他……女兒也不清楚他是誰,想必也是跟女兒剛得到的這塊麒麟兵符有關吧?”

阿曦嫣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谷主,末將該死!差點害死了新谷主!請谷主責罰!末將甘願認罰!以死謝罪!只是新谷主可否告知末將,原谷主身在何方,就是將麒麟兵符交給您的那個人,讓末將也死個明白吧。”

那個車夫在救出阿曦嫣後,也是跪在阿曦嫣跟前,一臉激動,又一臉慚愧地打量着阿曦嫣,沉默不語了一會,才開口請罪道。

“大將軍,屬下來遲,還請大將軍恕罪!”

而此刻將軍府的全部侍衛也趕到了,為首的一位恭敬地對大將軍說道,其餘的侍衛紛紛拔劍將車夫圍了起來,意圖拿下車夫,又順勢將大將軍和阿曦嫣保護起來。

“放開他吧,他若是還想殺我,剛才就沒必要救我了。”

阿曦嫣看着車夫平靜地說道。

“都聽大xiaojie的,放了他。”

大將軍擺了擺手說道。

“屬下遵命!”

一眾侍衛齊聲喊道。

隨後就放開了那個車夫,在四周守護起來,免得再橫生枝節。

而阿曦嫣看着眼前的車夫,一時之間,也是有些猶豫,那就是她覺得最好單獨跟他聊一下比較好,而不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

畢竟這麒麟兵符牽扯萬毒谷,又跟靜心苑裡的姥姥有關,的確不適合太多外人知道的。

“曦嫣,我的女兒呢!”

就在這個時候,阿曦嫣的母親大夫人也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