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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岸雪帶顧吟飛去的這個地方,確實不遠,走路不過十分鐘的工夫就到了。

顧吟飛看着眼前的建築物,很是匪夷所思。夏岸雪口中所說的想要去的地方,怎麼都猜不到,居然會是一家醫院。

難道是來學習的,或是來探親的?

可也沒聽她提起過啊。

夏岸雪站在醫院大門前,望着裡面熟悉的一切景物,思緒不由地有些飄離,腳步也跟着停頓下來。

那一條小路,那一隻阿拉斯加,那一首她剛知道是寫給林惠妍的歌,那張休息椅,還有那個令她心跳加速的吻。

不過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好像都停留在了昨天,又好像過了許久。

久到她以為一切都忘了,卻不知,這一切早已深刻在她的腦海中,再也揮散不去。

保安室里,那隻潔白的阿拉斯加跟着它的主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夏岸雪猛然一驚,頓時回過神來。

“你怕狗?”一旁的顧吟飛突然發問。

“有一點。”夏岸雪的聲音里明顯有些起伏。

“你不知道嗎?狗是人類的朋友,它們對人都很友善的。”

顧吟飛沖她說完,緊跟着跑上了前,跟那位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人家樂呵呵的就把手中的牽引繩遞到了他的手裡。

那隻阿拉斯加像是跟顧吟飛很熟似的,不停地在他懷裡蹭來蹭去,很是乖巧。

顧吟飛半蹲着身子,在它身上輕輕撫摸着,還不忘向夏岸雪招了招手,“夏醫生,你也過來試試,這隻狗狗很乖巧的。”

夏岸雪覺得面子上有些抹不開,定了定心,擠出一絲笑容,慢慢向顧吟飛這裡走近。

顧吟飛看着她副樣子,有點想笑,卻又不想打消她的積極性,只能強忍着。

誰知,夏岸雪剛往它身邊靠近了一點,狗狗就對她“汪汪汪”叫個不停,嚇得夏岸雪是一個踉蹌,往後倒退了兩步。

顧吟飛極迅速地又在狗狗身上輕輕撫摸了一下,狗狗立馬又平靜了下來。轉過身,顧吟飛只好又把牽引繩交到了它主人手裡。

“夏醫生,我看你平常應該是手術刀拿多了,身上都沾着血腥味。它們見到你都會感到生命受到了威脅,所以才會對你大吼大叫的。”顧吟飛對着狗狗揮了揮手,側過身在夏岸雪耳邊低聲說道。

夏岸雪一聽更是鬱悶,向來都是她怕狗的,今天出乎意料的,反過來了。

“才不是哩,我拿手術刀不假,你可是拿槍的,它怎麼沒害怕你呢?要我看,它一定是只母狗,沒聽說過同性相斥嗎?”

夏岸雪不服,急忙頂了回去。可話音剛落,她又覺得哪裡不妥。

同性?那不表示她也是……

算了,言多必失,不跟他計較了,免得自己又被套進去。她的邏輯思維怎能與他的相比,分明就是雞蛋碰石頭嘛。

夏岸雪不再理會顧吟飛,自顧往醫院裡走去,繞過大門,往記憶中的那條小路走去。

顧吟飛也不點破,跟在她的身後,唇畔的笑意遲遲沒有褪去。沒想到,這個女人,還真挺有趣的。

玩鬧間,許是因為職業病,他總感覺身後一道目光在追隨着他們。等他轉過身去,卻又不見了蹤影。

顧吟飛再無笑意,提高警剔,四下防備着。隔着襯衫,他摸了摸扣在腰間的手槍。

究竟是什麼人在跟蹤着他們,又是奔着誰來的?

夏岸雪或是他自己?

按照他的推理,夏岸雪這是第二次來泰國,除了喬姐一家跟塞瓦達,她幾乎沒有認識的人。

現在塞瓦達人在監獄裡,不可能會按排人過來跟蹤她。況且,他對夏岸雪本就無惡意,上次挾持她也是迫不得已為之。

至於喬姐一家就更不可能了,喬姐把夏岸雪當作親妹妹一樣,又怎麼會想着要去加害她了。

那麼,剩下的就僅有一個可能了——

那個人是衝著他來的。

因為緝.毒的事情,他倒是得罪了不少道上人的,有人想要趁着這個機會要了他的命,那也完全不是沒有可能的。

夏岸雪在一張休息椅上坐了下來,顧吟飛隨後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不管這個人是衝著他們中間誰來的,他今天務必要保護好她。

顧吟飛實在是搞不明白,這個女人千辛萬苦趕來這裡,就只是坐在這張長椅上發著呆。一會兒笑,一會兒又凝着眉,腦子裡都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儘管如此,他也不好去擾了她的清靜。他已經察覺到了跟蹤者的方向,掏出手機,對着四周的景色一通狂拍。

又在快速間,攝像頭已經切換到了自拍模式,對着那個方向,補捉到了一張跟蹤者的照片。

跟蹤者離他們的距離有些遠,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晰。顧吟飛把照片又放大了一些,人的臉很模糊,但有一點他倒是看得很清楚。

那個人倚在牆角,手上舉着一台照像機,像是在偷拍着他們。

恍然間,顧吟飛想起了什麼。從椅子站了起來,往旁邊走遠了一些,撥通了舅舅侯嚴的電話。

“吟飛,有什麼事嗎?”

侯嚴的電話接的很快,不過才嘟了一聲,顧吟飛就聽到他的聲音傳來。

“舅舅,你家那什麼少爺,是不是派人在跟蹤我們?”顧吟飛握着電話,刻意壓着聲音,生怕被夏岸雪給聽到。

電話那頭停頓了兩秒,才聽到侯嚴說道:“吟飛啊,你再忍忍,等到回國了,咱別再跟那女人有來往,就不會有你什麼事了。”

“你的意思,就是有了,有人拿着照像機躲在了暗處偷拍我們。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我跟她沒有那層關係,為什麼你們就是不相信了?”顧吟飛強壓着心中的怒火。

“我們沒有不相信你,少爺只是擔心她,所以才會派了個人在暗處保護她。吟飛,這件事情被你發現了,我不足為奇,因為你是個警察,這點小動作怎麼也不能逃過你的法眼。可是我不希望你告訴她,算是舅舅求你了。”

這是顧吟飛第一次聽到自家舅舅跟他說“求”字,垂在腿側的一隻手慢慢握成了拳頭,英俊的臉上透出一番隱忍的痛楚。

終究,他還是對着電話里回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