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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燃,你夠了啊,要是再這麼鬧下去,我們這日子還怎麼過,乾脆離婚算了。”男人的聲音略顯些淡漠。

“蘇茂,我不過是想讓你每天對我說一遍‘我愛你’,這就叫無理取鬧了嗎?離婚?你這是下家都找好了嗎?難怪這幾天都不肯說愛我了。”女人的聲音開始帶着哽咽。

“我沒有不愛你,也沒有什麼下家。只是這個愛字非得要每天都掛在嘴邊上,那才叫作愛嗎?”

“如果你當真是愛我的,怎麼會不肯說了。作為一個女人,我不過是希望你每天都能說一句愛我的話,我難道有錯嗎?”

“你沒錯!是我的錯!當初我就不該放縱你,讓你天天窩在家裡看韓劇。算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回頭我跟台里請個假,我們明天就去把離婚手續辦了。”

“蘇茂,你敢!我不同意跟你離婚!”

“……”

男人跟女人的爭吵還沒有停下,彭策拉了拉裴允謙的衣袖,裴允謙這才回過神來,跟着他的腳步,去了二樓的化妝室。

化妝師看到裴允謙的樣子,着實嚇了一跳,隨即又忙開了。

消毒,清理傷口,纏紗布,上妝,一氣呵城,連帶護士的活都給做了。

造型師給裴允謙今天搭的是一件灰色的毛衣,黑色牛仔褲。為了掩飾傷口,彭策又找來造型師,為裴允謙找了頂黑色的鴨舌帽。

比賽已經開場,主持人拿着台本出現在了熒幕之上。

裴允謙今天的上場順序是二號,待一號歌手上台,他就要去候場了。

“謙哥,你還OK嗎?”彭策的臉上是滿滿的憂色。

裴允謙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眉頭,聲音稍稍一頓,“沒事,撐的住。”

“我們早些去候場吧,我扶你。”彭策上前扶住裴允謙。

裴允謙輕輕甩開他的手,“那麼多攝像頭在,我不想被別人看出來我受傷了,咱們還是慢慢走過去吧,我可以的。”

無奈,彭策只好鬆開了手,跟在了裴允謙的身後,往候場區走去。

裴允謙的思緒很快又飛到了剛剛那對吵架的男女身上,女人希望男人每天都能對自己說句愛她的話,而男人卻因此要與女人離婚。

婚姻的苦果只有自己嘗過才知道酸甜,他不好做評價。而他在糾結的是,女人是不是都喜歡聽男人說愛自己。

他在思索,他與夏岸雪之間,除了相伴,好像都從未與對方說過愛字。就連在泰國醫院那條小道上的深情表白,字里句里都沒有一個愛字。

這樣的感情也能稱作愛情嗎?

那麼凌夜呢?他有跟夏岸雪說過愛嗎?

還是說,就單單他沒有。

“謙哥。”彭策推了推裴允謙,把話筒遞到他手裡,“在想什麼呢?該你上場了。”

裴允謙立馬收回思緒,接過話筒,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加油!”

他似是在回答彭策,更多的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自從進入JM公司以來,大大小小的比賽他參加過不少,卻從沒像這會兒這樣。明知道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會被淘汰,可他竟然的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或許他緊張的不是比賽,而是他剛剛在心裡做的那個小小的決定。

裴允謙握着話筒,為了掩飾此刻的緊張,用力的指節發白。他踩着五彩的光影,儘可能的大步跨向舞台中央。

彭策剛剛已經交待過場工了,在舞台上放了把椅子。裴允謙今天選的這首歌是首慢歌,就算是坐着唱,也毫無違和感。

裴允謙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沒有像其他歌手那樣,第一時間示意樂隊開始彈奏,而是慢慢把話筒移到嘴邊。

“大家好,我是絕唱歌手裴允謙。今天很開心,能在這樣的舞台上唱歌給大家聽。其實今天我之所以會選擇這首歌曲,是因為一位吃蝦仁會過敏的朋友。

我還記得那天帶她去買葯,路上她不停地撓着臉,我擔心她會把臉抓破,於是我跟她說,你喜歡聽什麼歌,我來唱首歌幫你分散精力,等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溶入到這首歌里,你就不會這麼癢了。然後,她想了一下,跟我說了接下來我準備唱的這首歌。

可惜的是,那天她居然聽着我的歌聲睡著了,我也沒有把這首歌給她唱完整。然而今天,我想借個這個機會,站在這個舞台上,把這首歌再唱一次給她聽。”

說到這裡,裴允謙把視線從觀眾轉向了攝像頭,“我知道你這會兒沒能守在電視機前,我現在所說的這些,也許你根本就不會聽到。平日里我並不是一個能言會道的人,我只會唱歌,這一次,我選擇把這份心意,唱給你聽。”

說完,裴允謙轉過身對身旁的樂隊做了個“OK”的手勢,很快,音樂聲響起了。

裴允謙再次把話筒移到嘴邊,心裡哼着節奏。

有個男人愛着你用心愛着你

那個男人愛着你徹底愛着你

他情願變成影子守護着你跟隨着你

那個男人愛着你心卻在哭泣

還需要多久多長多傷

你才會聽見他沒說的話

堅強像謊言一樣不過是一種偽裝

他只希望有個機會能被你愛上

喔~

……

無論要多久多長多受傷

我還是愛着你每分每秒一樣

就好像一個傻瓜對着那空氣說話

等着被你愛上

最後一個音符完美的吐出口,裴允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為這首歌加了一句令人尋味的獨白。

“我就是這個愛着你的傻瓜,無論要我等多久,我都會等下去,直到你愛上我的那一天。”

音樂聲畢,裴允謙紳士地彎下身跟觀眾道了聲“謝謝”,彭策一個箭步跳上舞台,扶住他。

出了演播廳,彭策沒敢有半點的耽誤,連妝都沒顧得讓他上卸,徑直架着裴允謙上了保姆車,直奔醫院。

路上,彭策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可他卻只是看了看來電顯示,不敢按下接聽。

“你接吧,今天的事情,我會自己承擔責任,不要連你也被他怪罪了。”裴允謙看向窗外,漫不經心地說道。

彭策沒有聽裴允謙的,而是直接把手機關了機,轉過身,正視着裴允謙,猶豫了半秒,終是沒忍住,開口說道:“謙哥,你今天唱的很好,你的那些獨白真的很感人,台下的好多觀眾也都聽着流淚了。可是為什麼這些,你都沒有提前跟我說一聲。”

“提前說一聲?”裴允謙苦笑兩聲,“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預知的,你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舞台上說出那些話,我自己也是一樣,我也不清楚,我為什麼要說出這些。可我就是想讓她跟他都知道,我裴允謙不是那麼沒有擔當的人,我甚至願意用我的事業去賭上這份愛。”

“你說你想讓她跟他都知道,他們是誰啊?”彭策撓了撓腦袋,他實在是猜不透裴允謙話中話的意思。

“該明白的人自然會明白。”話音剛落,裴允謙靠在座椅上,眯起雙眼,沒再搭理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