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辛苦了！”侯耀光跟李正陽握了握手，沉聲道，“你為官方做的事，官方永遠都不會忘。”

“趕緊忘了，被你們惦記，絕不是好事。”李正陽擺擺手，帶着莉莉絲離開鑫春國家安全局的時候，莉莉絲張張櫻桃小口，似乎有什麼話要對李正陽說。

“你是提醒我不要跟官方走太近，對不對？”李正陽柔聲問道。

“是的，首領，不管血熏還是幽靈，乃至於天下會，底子都不幹凈，跟官方太近，萬一以後變臉，仁愛製藥最後的損失會很大。”莉莉絲低頭想了想，甜甜笑道，“不過目前仁愛製藥的情況，不跟官方維持好關係還真不行，畢竟仁愛製藥並不具備跟武門叫板的實力，面對超級家族也有些忌憚，在這個時間段上，仁愛製藥和官方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咱們最近這段時間對家族的打擊不可謂不狠辣，在一定程度上幫助官方在法治進程上超前大大邁了一步，咱們自己心裡得有數就行了。”

李正陽扭頭看了看莉莉絲：“我覺得以後必須重新衡量你了，話說表現的也太驚艷了點兒。”

“在韓映雪的教導下，大家都有長足的進步，不管處理商業事務方面，還是戰略目光方面。”莉莉絲雙腮又紅了，對李正陽道，“首領其實對這場風暴很期待吧？”

李正陽輕輕嘆了口氣，靜靜言道：“縱然在國外長大，根畢竟在華夏，如果能看到這個古老的國度越來越好當然開心，不過國家富強可不是一廂情願的事情，得大家共同努力！我是人不是神，如果這個國度越來越差，我也沒有絲毫辦法，所能做的歸根究底無外乎讓自己快快樂樂活着，這個目標能達成，就心滿意足了。”

你的目標真小，快快樂樂活着？你的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吧，這才多長時間，十大家族被你搞了多少家？這一路走來，死在你手裡的人還少？莉莉絲心裡嘀咕一句，對李正陽道：“咱們吃過早餐，直接去鑫春刑警大隊吧，對雷信我有些不放心。”

莉莉絲不放心，李正陽更不放心，他可不想讓不好的事情發生，不管什麼事情，不能光靠運氣的，如果面對強大的武者，弟兄們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夜色很濃，飄了幾天秋雨的鑫春深夜，越發清冷，就要入冬了。

莉莉絲將風衣的領口攏了攏，朝監控室走去。

李正陽閉着眼睛，正在養神，見莉莉絲進來，笑道：“怎麼？發現兵力布置有問題？”

“確實，不過我已經跟雷信說了，將監控的範圍擴大，抽掉幾支小分隊，安插在居民區。”莉莉絲沖李正陽甜甜一笑，道，“我怕對方還有後招。”

李正陽搖搖頭：“這些事你不要跟我彙報，你是仁愛製藥的保安部門的首領，你看着辦就行，我就一自由人，哪裡有困難衝到哪裡。”

“我怕布置的不好，出問題。”莉莉絲紅着小臉，小聲回道。

“別怕出問題，誰都有犯錯的時候，放心大膽的干！”李正陽對莉莉絲微微一笑，“在我的印象中，你從未讓我失望，這一次你也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謝謝首領信任。”莉莉絲挺直身子，聲音里略帶着激動。

李正陽幽幽嘆了口氣：“你不該謝我，我該謝你，原本我還打算讓你進入仁愛製藥的管理層，遠離拼殺，沒曾想最後還是將保安重任交給了你，其實克蘭因他們來了，你也該卸掉擔子，過一段時間，韓映雪會對你的工作進行調整。”

莉莉絲一愣，趕緊擺擺手道：“首領！謝謝你的關心，或許在你看來，遠離廝殺是為我好，可已經習慣了廝殺的人，難以從廝殺中脫身，我喜歡這種緊張的氛圍，有的時候看到鮮血，我很激動。”

“好了，別說了，這事兒以後再議。”李正陽看了看夜色，柔聲道，“你先休息一會兒，咱們只是推測對頭會來，到底來不來還兩說，別太緊張了，這樣耗費心神。”

“謝謝首領關心，但殺手的直覺告訴我，應該就在凌晨時分！”莉莉絲擲地有聲的道，“我已經命令雷信，讓所有小隊打起精神，戰鬥即將開始！”

“你啊，太謹小慎微了！”李正陽呵呵一笑，道，“不過這樣也好，一般謹小慎微的人，往往能走的更遠。”

一旁的姚福貴見莉莉絲卓絕的身姿漸漸遠去，沒好氣的道：“我說李正陽，謹小慎微是你們的事兒，別拉着勞資啊，勞資在鑫春，還沒怎麼玩呢，就被拽到刑警大隊，這有多殘忍，你知道嗎？”

姚福貴有怨氣，這非常正常，如果沒怨氣，倒是反常。

話說來到的第一天，趙強領着姚福貴白天逛景點，晚上逛窯子......呃，到洗浴中心去體味人體藝術，瀟洒的一塌糊塗。

享受的那會兒，他恨！門內那些小子估摸整天這樣**，自己呢，傻兮兮被分在武門聯盟，整天這個規則制約，那個規範管着，即便裝逼這種低級娛樂，都得矇著臉，他嗎什麼事兒！

現在勞資是紀律部長老助理了，以後碰到什麼案件調查啥的，該享受必須享受！對武門施展吃拿卡要的念頭剛衍生，想到楚莫嫣那張鐵面無私的臉，立馬又泄氣了！楚莫嫣最討厭的就是紀律部以前的作風，好不容易得到的位置如果丟了，混幾年回武門做長老的美夢立馬粉碎。

哎，還是好好享受這幾天吧，哪裡想聲色犬馬的生活剛進入狀態，李正陽找到他，就一句話，勞資準備幹人了，你跟不跟着去？

姚福貴真不想去，想想李正陽那勇往直前的個性以及由此產生的後果，戀戀不捨的跟趙強揮手作別，感傷滿懷基情四溢。

更悲催的事兒還在後面，李正陽叫囂着要幹人，這都兩天過去了，連根人毛都沒見到，姚福貴整天盯着監控室畫面，眼珠子都酸了。

對於姚福貴的抗議，李正陽撇撇嘴道：“沒聽見莉莉絲說嗎？今晚敵人准來。”

“要不來呢？”姚福貴翻了個白眼。

“不來，勞資將顯示器吃了！”李正陽指着監控顯示屏，信心滿滿的道，“對莉莉絲的判斷，勞資永遠都充滿信心！她說來，肯定來。”

“我靠，剛才你不是說她太謹小慎微嗎？”姚福貴鬧不明白了，這貨怎麼在忠誠的屬下面前也撒謊。

李正陽對姚福貴的智商很是鄙夷：“姚長老啊，我說她謹小慎微，沒反對她的觀點啊，再說我那是誇她！天才間的對話，難道你還聽不懂？”

關仲華說的對，這貨就不能給好臉色，這才愉快的溝通多少次啊，就沒大沒小了？姚福貴滿頭黑線：“你他嗎什麼意思？勞資比你差？”

“我沒這麼說。”李正陽雙手一攤，很委屈。

其實李正陽心裡也不爽，縱然修鍊的時候完全可以做到心無旁騖，但旁邊一個老男人在那唧唧歪歪嘴巴沒閑過，探索下去也煩啊。

“沒這麼說，但你有那意思，我告訴你李正陽，你現在比勞資牛逼，那是因為你運氣好，勞資如果有你那運氣，說不定老早就是掌門了！”姚福貴依然對自己被分配到武門聯盟的過往耿耿於懷，見李正陽眼皮一耷拉，作勢就要入定，漫漫長夜一個人對着顯示屏發獃，真他嗎急，便走到李正陽跟前，拽拽他道，“哎，我說，你能不能把眼睛睜開啊？咱們愉快的說會兒話，成不？”

說話？你他嗎的不修鍊？怪不得還在大天級晃悠！李正陽輕咳一聲，無奈的道：“姚長老，有什麼話，您說。”

“是這樣的，莉莉絲真是血熏的頭目？”姚福貴想到莉莉絲的容顏，撓撓頭道，“跟洋娃娃似得，怎麼會是殺手呢？“

“你以為殺手頭目都跟影視劇中一樣黑西裝白襯衫啊，如果照那個標準裝逼，全世界的殺手頭目死掉百分之九十九都太少！國際刑警不傻逼，臉上都標着犯罪分子，人家不抓你抓誰？”李正陽不由得想到莉莉絲的過往，言語間全是愧疚，“其實我一點兒都不想讓她做殺手，只是當時太缺人手，將血熏交給她打理，這麼聰明的姑娘，做什麼不好，哎。”

“少在這裡假慈悲！”姚福貴白了李正陽一眼，話鋒一轉，幽幽說道，“都是命數，命里有的，躲不掉。”

“我偏偏不信命！”李正陽閉上眼睛，從牙縫中蹦出一句話，“我的命永遠都在自己手中。”

其實不信命的還有很多，比如祖建武。

接到命令後，他就洗了個熱水澡，原本準備好好休息，可這一夜怎麼都睡不着，過往的經歷在腦海一次次盤旋。

從加入千蠱門到遇到她，再到那一場撕心裂肺的巨變，最後帶着襁褓中的嬰孩逃亡，他在武門的經歷真像一出無比荒誕的戲劇。

自此以後，祖建武從不看與愛情有關的影視劇乃至小說，他不相信所謂的愛情，但是他欠別人的人情，於是他破了規矩，將那隻蠱蟲交到司馬空手裡。

那一刻，他明白了一個事情：女人是用來玩兒的，不是愛的！

他所有的希望都在兒子身上，當然他並不想讓兒子重入武門成就一番偉業，他希望兒子在世俗中生活的很好很好。

而那個叫做文研的女人，讓他認清了一個現實，女人有時對權力的渴望，要比男人更強烈，她們可以為權力犧牲一切，尊嚴、愛情以及所擁有的一切。

當年他將千蠱門門主繼承人的位置給了她，哪裡想她在得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痛下殺手！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殺！

曾幾何時，他已經忘了文研的容顏，這一夜也不知道為何，他失眠了。腦中全是初次相識的倩影，還有背着師父偷偷摸摸幽會的場景，那個皎潔的夜晚，她的笑容那麼單純美麗，就像千蠱門駐地那片散放着芬芳的水池。

“都過去了，為什麼還要想那個心如蛇蠍的女人！”祖建武翻身而起，仰天嘶吼。

新的一天開始了，只是距離天亮還要一段時間。

祖建武整整衣裝，走到一個罈子邊，大手一攤，芝麻大小閃着幽幽藍光的小蟲沿着手腕在腋窩停止攀爬。

毒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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