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陽揉了好幾遍眼睛，無法相信發生在眼前的事實，獃獃的看着楚莫嫣將所有武者一一置於死地。

做完這些，楚莫嫣慢悠悠還劍入鞘，絕美的面龐沒有絲毫波瀾。

人還是這個人，可是跟暗月寶庫見面時似乎有了極大的不同，李正陽身軀微微一顫，沉聲問道：“為什麼？”

“為了換血，武門聯盟到了該換血的時候了，原本帶過來就沒想過勝得了莉娜。”楚莫嫣話語間沒有絲毫感情，掃了眼死得不能再死的仙級武者，“正是由於這些敗類的存在，才讓天使越發強大，才讓武門聯盟政令不通！”

李正陽倒抽一口冷氣，暗暗感慨，怎麼自己遇見的女人都如此可怕，心眼兒比篩子還多。

“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李正陽搖頭苦笑，“好強的心計！”

“也不能這麼說，我真對那千億資金感興趣，對生化改造的技術資料也感興趣！遺憾的是，直覺告訴我，莉娜並不好對付，如果輕易就讓我得手，那一定是陷阱！”楚莫嫣握着寶劍靜靜走到李正陽跟前，抬頭看向一臉深沉的男人，輕聲道，“李正陽，我想將莉娜對我說的話奉送給你，如果我想殺你，你已經死了不知多少遍，之所以沒動手，是因為武門聯盟內部還有很多問題沒理清楚！我希望這段時間，你能好好反思，趁早改正，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改正？我有什麼好改正的？”李正陽環視了眼倒在血泊中的武者，嘆了口氣，“真正需要改的是你！難道除了殺，就沒其他手段了嗎？”

“有！只不過太浪費時間和精力，我沒那功夫！”楚莫嫣看着腳下染血的大地，輕輕言道，“李正陽，我再一次警告你，先前你做的種種錯事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希望你以後安分點兒，否則我手中的天魔流星劍不認人！”

李正陽已經無語了，看向莉娜消失的方向，饒有意味的看向楚莫嫣：“我們之間以前好像沒什麼交情，你手中的劍原本就不認我。”

楚莫嫣柳眉一蹙，張張櫻桃小口，看向李正陽的小腹，冷哼一聲：“沒錯！”

“所以，我沒指望你手下容情。”李正陽雙手一攤，指着身旁的武者，道，“你完全可以像對待他們一樣，毫不客氣的殺了我。”

“你這語氣，是認為我太狠辣了？”楚莫嫣不屑的看了眼李正陽。

“沒有，只是覺得好笑，原本還以為”李正陽摸着下巴，瞟了眼楚莫嫣，又將即將到口的話咽了回去，話鋒一轉，“萬萬沒想到，我們是同一類人。”

“不要拿你跟我相提並論，你不配！”楚莫嫣背負雙手，一臉的高大上，“我是為了武門聯盟，為了民族大義，而你，是為了私利！”

“楚莫嫣，我不得不承認，你這幾句話唱得實在太好聽了！”李正陽聳聳肩膀，一邊朝外走一邊譏諷道。

“慢着！”楚莫嫣突然喊道。

李正陽回頭，皺着眉頭：“怎麼？還沒罵夠？莫嫣長老，我已經很配合你了，別得寸進尺！”

“罵你？我懶得張嘴！”楚莫嫣指着倒在血泊中的武者，沉聲道，“這些人是天使殺的！如果你想讓武門聯盟情報部的注意力從你身上轉移到天使，這是最好的說辭。”

被天使盯着的滋味也不好受，李正陽已經充分領略到了天使可怕的科技實力。被武門聯盟情報部盯上也不爽，倒在血泊中的小剛舞，用鐵一般的事實告訴李正陽，他們的滲透能力非常強，數千年屹立不倒，要說武門聯盟是渣渣，鬼都不信。

李正陽嘆了口氣，無奈的道：“莫嫣長老，你覺得我有那麼傻嗎？這些話，你完全不用提醒！”

楚莫嫣瞟了李正陽一眼，緩緩走到他跟前，話語很是傷人：“我是怕你不精明，至少在這場局中，你表現的一點兒都不出彩！”

“我是打醬油的，這從一開始就定性了！”李正陽聳聳肩膀，笑道。

“真希望你永遠打醬油。”楚莫嫣扭頭看向李正陽，“莉娜這妖女給我的兩個耳光，不遠的一天，我會讓她連本帶利還回來。”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兒，跟我無關！”李正陽雙手一攤，趕緊撇清關係，天使和武門聯盟之間的事兒，少攙和為妙。

“沒關係？你這話騙小孩子都行不通！”楚莫嫣冷哼一聲，咬着銀牙道，“一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

狗男女也就罷了，還不知羞恥？李正陽蹙蹙眉頭，疑惑的看向楚莫嫣：“你從哪裡看出不知羞恥了？你是武者啊，不是尼姑！要真對男女之事感興趣，完全可以切身實踐，佛祖管不了你的，何必擠破頭皮窺探他人**呢？”

楚莫嫣嬌軀一顫，小手高高揚起。

“怎麼？要動手？”李正陽站住腳步，看了看楚莫嫣通紅的小臉，“定力太差了吧？”

“跟你動手？你不配！”楚莫嫣冷哼一聲，離去時的腳步踏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響。

尼瑪，即便真不配，也不能這麼直白，多傷自尊？李正陽心情很煩躁，鬧不明白這世道怎麼了，話說勞資明明是主角，這次踏進京都城就沒找到存在感，難道也需要去刷刷？

就在李正陽唏噓感慨的時候，一輛加長林肯載着莉娜正朝着一個方向迅速馳去，大約過了三四個小時，來到兩省交界處。

“停車。”莉娜冷不丁的道。

福山雅治趕緊回過頭來，很是詫異的問道：“閣下，有什麼吩咐？”

“你不覺得這裡的景色很美嗎？”莉娜打開車窗，探着腦袋看向外面的樹林，夕陽餘輝下，皚皚白雪壓在松樹林上，遠遠看去，別有一番風味。

福山雅治向外看去，停了一會兒，恭聲道：“閣下好興緻，這裡景色確實不錯，不過日本北海道的雪景更好，等總部會議結束，閣下如果還有這份心情，可以前往北海道，屆時屬下一定讓人小心伺候。”

莉娜扭頭看了眼福山雅治，笑道：“這些年你跟着我，辛苦了。”

“不辛苦，為閣下效勞是屬下的榮幸。”福山雅治見莉娜的目光掃了過來，嚇得沒敢抬頭，對這個女人，他真怕。

“那些槍械都交給血熏的人了？”莉娜問道。

“是的，相關資料也一併交了過去，相信此次過後，李正陽的實力會向上飛升一個層次。”福山雅治想了想，低聲道，“閣下，屬下有一事不明。”

“什麼不明？”莉娜趴在車窗上，像個小孩子。

“閣下怎麼確定莉莉絲會同意合作的，據情報顯示，莉莉絲對李正陽向來言聽計從，瞞着他進行那麼大的動作，着實讓人出乎預料。”福山雅治想到此次行動，越發覺得莉娜能力通天。

“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莉娜擺弄着指甲，娓娓言道，“莉莉絲既然能做到血熏的首領，就不是一隻綿羊，而是隨時都會吃人的狼！在李正陽面前恭順，是她沒覺察到威脅，而現在的莉莉絲，已經切身感受到威脅，武者實力太強，武門的水很深，如果沒有點兒際遇，仁愛製藥拿什麼跟武門拼？此外我們給出的條件那麼豐厚，即便李正陽本人恐怕也難以抵禦這個誘惑，莉莉絲自不用說。”

福山雅治點點頭，低聲道：“理是這個理，閣下所做的決斷，如果不是切身經歷，依然不敢相信這能成為事實。”

“正是因為想不到才要去做，否則，大長老會懷疑的。”莉莉絲淺淺一笑，看向遠處的眼神有些飄忽。

“閣下，屬下還有些擔心，李正陽進步實在太快，考慮到他的作風，屬下老有種養虎為患的感覺！”福山雅治憂心忡忡的道。

“發展得再快些才好。”莉娜看着徐徐下落的夕陽，餘輝灑在她純真的容顏上，有了几絲陽光的味道，“不管我們還是李正陽，面對的都是難以想象的對頭，孤軍奮戰是愚蠢的，合作是必須的！至於養虎為患雅治，自己的實力強大了，別說是老虎，就是翱翔的巨龍，在我們眼中，也不過可以叫幾聲的寵物而已！”

“閣下說的極是！”福山雅治趕緊應道。

“雅治，你是我比較看好的人，要記住，思維永遠不要有定勢，反應一定要快，目光一定要客觀，唯有如此才能在錯綜複雜的局面下找到正確的道路。”說到這裡，莉娜扭頭問身旁的朱迪，“你那邊說正準備殺高玉峰的時候，他被武門聯盟的人救走了？”

“是的，閣下！”朱迪着實沒想到莉娜這會兒會跟他說話，趕緊低下頭道，“對方是中仙級武者，我不是對手。”

莉娜蹙蹙眉頭，道：“我很奇怪，他為什麼沒殺你？”

“閣下，我的速度非常快，饒是如此，還是受了點兒傷。”朱迪趕緊拉開衣服，指着傷口道。

莉娜淡淡一笑，接着問道：“回來的路上，就再沒遇到什麼事兒？”

“沒有！”朱迪低着頭，輕聲道，“計劃失敗後，屬下就趕緊前往機場，時間拿捏的很好，行蹤也極其隱秘！”

“確實非常隱秘！”莉娜點點頭，手腕一抖，徑直刺穿朱迪的心臟。

“閣下為為什麼？”朱迪臨死前瞪大眼睛，無比驚恐的看向莉娜。

“因為我不想留個姦細在身邊！”莉娜拽着朱迪的頭髮拖出車外，對着死翹翹的屍體，笑道，“也給楚莫嫣提個醒，跟我玩腦子，她的道行還沒那麼深！”

福山雅治獃獃看着眼前這一幕，扭頭對莉娜道：“閣下，你是怎麼查出來的？”

“我沒查啊！”莉娜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得很是天真，“我只是感覺他可能是楚莫嫣安插在我身邊的姦細而已。”

憑感覺就殺？福山雅治咽了口唾沫，顫聲道：“閣下，朱迪還是有些能耐的，此外忠心方面”

“人是會變的。”莉娜徑直上了車，靠在座位上，閉上眼睛，緩緩言道，“只要有了懷疑就動手，如此才能讓自己處於絕對的安全，小心駛得萬年船，李正陽能走到今天，靠得正是這一點，開車！”

車子緩緩離去，福山雅治想到莉娜的狠辣，突然扭轉身子，鼓足勇氣道：“閣下，有一天你會不會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