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整整下了一夜，京都城銀裝素裹。

今天是西門家的大喜日子。

西門軍見西門雪手機拿起來又放下，自然知道她心中想什麼，輕輕嘆了口氣：“小雪啊，喜歡就去爭取，你這猶猶豫豫的，再好的因緣也沒了。”

西門雪俏臉一紅，道：“爸，你亂說什麼？”

“亂說？你都寫臉上了！”西門軍搖搖頭，有點不爽，“小雪啊，我可警告你，令狐鋒這貨這人，該下手一定要下手，你瞅瞅他身邊多少丫頭了，還不積極表現，哪有你的戲份！”

“爸！”西門雪有些惱了，“我跟他只是朋友關係，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再說難道你看不到嗎？他身邊這些女人哪一個拽出來不是國色天香？我神經了去湊那熱鬧？”

你去不去湊熱鬧我不知道，神經是肯定的。西門軍輕咳一聲，道：“我這做父親的該說的都說了，該怎麼做你自己選擇，哎，你說說這都什麼事，女兒吧，看上的男人我喜歡，可這男人怎麼都弄不到手，兒子吧，喜歡的女人我不喜歡，直接訂婚了，勞資連發言權都沒有。”

西門雪搖搖頭，好聲勸道：“爸，是哥哥結婚又不是你，我瞅着水野直美挺不錯的，知書達理善解人意。”

“他是日本女人，明白嗎？是日本女人！”西門軍想到穿着和服的水野直美就來火，拍着桌子道，“勞資他娘的就看不得日本人。”

“你看不慣沒關係，哥哥能看管就行，再說日本女人怎麼了，她們的溫柔世界都有名的。”西門雪坐到西門軍跟前，笑眯眯的道。

西門軍聽西門雪這麼一說，立馬打了個冷戰：“小雪，醜話說到前頭，如果你給我找了個日本女婿，勞資勞資打斷你的腿！”

西門雪見西門軍滿面通紅，看架勢真生氣了，趕緊道：“爸！怎麼可能呢？我對日本男人一點兒好感都沒有，放心吧，這輩子不嫁都不會跟他們有什麼瓜葛！再說現在是哥哥的事兒，你扯我做什麼？”

“不是扯，是我怕，真怕！”西門軍咬着牙道，“勞資當年就想加入暗月，跑到日本乾死那群狗日的！”

對西門軍的感情，西門雪表示理解，對於日本這個國度，她的印象特不好。

這倒不是什麼狹隘的民族主義，想到先前日本人做的那些事，西門雪有將他們殺光的念頭。當然這個恨只針對日本男人，對日本女人，西門雪倒沒那麼大的成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她比較欣賞日本女人處事的風格，顯然欣賞的前提是——作風正派的日本女人。

“爸，我覺得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你先前也跟我說了，小時候沒怎麼問哥哥的事兒，現在對他的婚事指手畫腳他也不會聽，既然事實看得如此清楚，何必自尋煩惱呢？所以啊，先將就着，觀察一段時間再說，說不定通過慢慢相處，你會發現水野直美是個萬里挑一的好兒媳。”西門雪挽着西門軍的手臂，開始做西門軍的思想工作，如果他的思想工作做不通，那些長老什麼的更麻頭皮。

西門家實力能排十大家族前四，但西門家熱血，在民族大義上，向來看得極重，這是京都城有頭有臉的人誰都知道的事。

西門軍想了想，無奈的靠在沙發上，緩緩言道：“全怪我啊！對你哥，我真是一肚子愧疚，先前對他太冷淡，如果其實你哥非常聰明，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對他喜歡不起來。”

西門雪咬了咬紅唇，對這個問題她真不好說什麼，便道：“以前不喜歡現在還不喜歡？父子倆哪有處不好的關係說不開的話？我估摸是你們倆缺少溝通，反正家族的事兒你基本不要怎麼操心，以後跟哥和未來的嫂子好好相處，等我那侄子一降生，你多帶帶，氛圍就融洽了。”

“我瞅着難，別看你哥跟我表面上禮數周全，心裡遠着呢，他小時候看我的眼神就有點不大對頭那黑漆漆瞳子里的東西我看着就發毛”西門軍搖了搖頭，不想就這個問題說的太多，擺擺手道，“罷了罷了，說這個心裡堵！對了，今天是你哥大喜的日子，你也該讓令狐鋒過來了，這手機拿來丟去的，我眼睛都要看花了！”

西門雪俏面又是一紅，搖搖頭道：“想想還是算了，最近他事多，宏德市那邊你也知道，十大家族最近變動大，司馬家已經成了一個空架子，要說他不忙，你信嗎？”

西門軍咽了口唾沫，想到李正陽這些天的所作所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這貨也太他娘猛了點兒，才多長時間，愣搞倒了司馬家，呃，好吧，十大家族愣是開罪了整整好幾個個。這貨上輩子是不是跟十大家族有仇？你李正陽再牛逼，總不能把十大家族排好隊一個個踹吧？。

“小雪啊，有些話我跟你哥說不合適，你得給他提個醒，收斂點兒，十大家族並不是無敵的，李正陽那邊的渾水盡量不要趟，否則麻煩來了，吃不了兜着走！”西門軍想到李正陽頗有些腦殘的表現，憂心忡忡的道，“西門家與李正陽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他李正陽愣頭青不怕，我是真怕啊。”

其實不用西門軍提醒，西門雪也準備跟西門榮好好談談。這節奏明顯不對！如果真有滅李正陽的心思，那也得按照步驟一個個來，幸虧家族沒幾個人跟你一起瘋，要知道李正陽的實力，瘋起來，恐怕你早被揍成渣渣了。

“等哥哥訂完婚，我一定跟他談。”西門雪聳了聳肩膀說道。

“必須談！”西門軍站起身，看着外面的白雪，“走吧，家宴都準備好了，去看看你哥準備的怎麼樣了。”

西門雪跟在西門軍身後，笑道：“爸，今天是訂婚，不是結婚，哪需要準備？真想幫忙，還是去招呼那些長老吧，你都有那種陳舊的思想，更別提他們。”

西門軍一想也是，便帶着西門雪朝大院里趕。

西門軍縱然現在不問事，卻也是族長，族長兒子訂婚，自然是西門家嫡系雲集的日子。於是院落里掛着一個個紅燈籠，非常喜慶。

按照西門家的規矩，嫡系子弟訂婚，便在院落中擺些圓桌木凳，家族的女眷親自下廚做些菜肴，完全按照最傳統的習俗進行。

像這種訂婚方式十年前都被大部分家族淘汰了。首先社會競爭激烈，大家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包一個大酒店省時省力，其次而今家族女眷有幾個會下廚燒菜的，做出的東西能吃嗎？可西門家依然樂此不彼，其家族根子里的固執可見一斑。

更離譜的是，訂婚的日子一旦確定，不管颳風下雨還是風雪冰雹，正常進行，還他嗎硬折騰到晚上，也不知是訂婚還是受罪。

西門榮的運氣還算不錯，今天老天爺難得開了回眼，陰天沒下雪，否則西門家的族人們恐怕要遭罪了。

西門軍來到院落，打眼一瞅，就溜到長老那一桌，準備先探探口風，省得待會兒訂婚儀式上鬧的不愉快。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於西門榮這個日本未婚妻，竟沒人反對，這貌似有點離譜。其他長老一臉喜色倒也罷了，最喜歡跟西門軍對着乾的西門柔也咧着大嘴，似乎對這門婚事頗為贊同。

西門軍有些鬧不明白了，猶豫了下，還是湊到西門柔跟前小聲問道：“榮兒的事兒，你就沒什麼想法？”

“你兒子結婚又不是我兒子結婚，我問這個幹嘛？再說了，你那兒子的眼光還能差的了？比你這個睜眼瞎強多了！”西門柔瞥了西門軍一眼，沒好氣的道，全然沒將西門軍當成族長。

西門柔就是看不上西門軍，最近這段時間更是越看越不爽，原因非常簡單，嫉妒！

西門榮已經是人中之龍了，生個女兒更了不得。前陣子家族都炸開鍋了，西門雪的經商實力也得到了充分的驗證。而且經營管理能力，比自己要強。

西門柔聽說西門榮要娶個日本女人確實有那麼一點兒抵觸情緒，可想想西門榮狠辣的目光，抵觸情緒立馬了無蹤跡。日本女人怎麼了？只要西門家的女孩不嫁日本男人就成。

西門家其他長老的想法也跟西門柔差不多，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對他人私生活指手畫腳，得罪人沒商量，而西門榮和西門雪，可是而今西門家長老最不想得罪的對象。

這個原因更簡單。西門榮的主動退位，讓西門雪有了表現的機會，而西門雪展現出來的力量，讓長老們看到了西門家騰飛的希望。

不！準確來說是即將發生的事實！因為西門軍掌控的產業正是突飛猛進之時，相比前幾年進步不是一點半點兒，長老們都看在眼裡。

特別是大家通過小道消息得知西門雪的實力後，激動得都走不好路了。

至於西門軍這個族長，已經被西門家長老們殘忍的忽略了。

“老柔，你說話怎麼這麼沖？”西門軍被西門柔噼里啪啦數落一通，冒火了。

“我沖？”西門柔翻了個白眼，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大腿翹到二腿上，“我一直這麼沖，多少年過去，你還不知道？”

西門軍黑着臉道：“今天是榮兒大喜的日子，你別找不痛快。”

西門柔撇撇嘴，扭頭瞟了眼西門軍：“找不痛快的人是你，你也知道兒子今天大喜？那你還唧唧歪歪，數落兒媳婦的不是？都木已成舟了，你腦子有病吧？我估摸你是閑的，話說族長做到你這份兒上也可憐，就西門家這陣仗，你完全是擺設，稍有點兒自知之明，早從族長位置自覺滾下去了。”

這番話說的絲毫不留情面，視族長為無物！西門軍蹙蹙眉頭，冷聲道：“怎麼，我滾下去你來做族長？”

“我呸！”西門柔看西門軍的目光跟看二百五差不多，“我臉皮沒你那麼厚，沒那個能耐做族長，還不被人笑話死？我說的是西門雪！西門雪完全有能力勝任族長之位，你還不發起提議趕緊將族長交給她，純粹腦子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