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Z市的首長，一接到萬消的第二個信息，敏感地發覺了事態的嚴重性，馬上向上級彙報。同時，在他的權限範圍內，一連串的行動鋪開，如同快刀斬亂麻：
王副局長被雙規，已經有小偷願意作證，是他出手敲詐。
林大人的愛人、女兒女婿，都被找去談話。國企高管，大多有違規等情況，48小時內被隔離。
林大人正開會，對全年的政法工作進行梳理落實，在台上做着重要講話。他的秘書急匆匆上台，靠着他耳邊說了一句。
“告訴首長，我開完會馬上過去。”林大人點點頭說，神色平靜，心中卻是咯噔一下。
“首長秘書再三強調，直接去5號樓的小會議室，1號車就等在外面。”那是常委們經常開小會的地方，林大人感覺到事態的嚴重。
看到林大人起身，會場上一陣竊竊私語，大家都知道，徐將軍正在告大人。中斷會議，事情貌似有點大啊。
路上，林大人給王副局長撥了一個電話，關機。給愛人打去，也關機。他看了看1號車上的人，一顆心不斷沉下去。
1號車是一輛15座改裝的麵包車，裡面只有6個位置，一張長桌。現在車裡，除了他和秘書，就一名專職司機，兩名首長的警衛人員。
林大人不死心，接着給女兒、女婿電話，都關機。壞了，他的手有點顫抖，開始撥打帝都的靠山電話。
“我在去5號樓的路上，親人全部關機。”還好，這位靠山的電話通了，林大人暗示着說。
“哦？還有這事？我問問。”對方掛了電話。
林大人一陣輕鬆，雖然HZ首長和自己的靠山同一級別，但一個在帝都，運作起來更方便。他快速分析着各種可能性：
如果是徐將軍的原因，地方軍方大員之間的爭鬥，頂多拉下面子道歉一下，有靠山在，免不了自己。
如果是經濟問題，錢財都被兔崽子撒了，傳聞中羅列的各種斂財手段，自己可以統統不認。
不過這個重要崗位似乎當到頭了，也許很快要去二線部門養老。林大人坐在車上，心情慢慢平靜下來，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必須熬住這最後的一晃。他挺直着坐好，一臉正氣。
“都是林大人指使我做的，我有證據，所有的信託產品，兌換成現金後，入了林少公司的賬……”王副局長一聽說雙規，將所有的事情都抖露出來，責任推給了林大人。
他知道，自己被雙規，林大人肯定罩不住自己，或許也進去了。否者，自己一個市管幹部，雙規的決定，正是林大人簽字。因此，他比萬消所羅列的還要詳細地交代問題。林大人還在路上，罪證已經足夠雙規。
HZ的首長，在5號樓的小會議室，聽着各路談話的彙報，眉頭不斷擰緊。尤其聽到九院的消息，杜媽媽搶救不過來，他馬上拎起紅色電話，將這個情況彙報上去。
剛放下電話，秘書匆匆進來：“上面已經同意雙規林大人！”
首長點點頭，這是必然的結果，在他彙報萬消的第一份材料後，就已經知道，所以才有了對王副局長的防範。他心裡嘆了一口氣：晚了一天呀！
林大人正在閉目養神，忽地覺得時間不對。5號樓早就應該到了，車速怎麼不減？他睜開眼睛，車子正在開往郊外的路上。
“停車！搞什麼名堂？”林大人一聲大喝，聲音的嘶啞只有自己清楚，那是太緊張了。兩個警衛，一名坐在了自己對面，一名坐到了秘書的旁邊。
“這是上面的意思！”對面的警衛拿出手機，上面有一條信息：XX山莊。正是當初杜宛適被綁架去的地方，也是林大人威風凜凜去清場的山莊。
林大人去拿剛才放桌上的電話，發現已經不見。
“不用找了，已經關機保存。”警衛在手機屏幕上滑動，一份蓋紅章的文件出現，落款是最高級的紀檢部門。他臉如土色，渾身的勁轟然散去。完了，被最後一下晃進去了。
林大人首先在心裡痛罵靠山。娘的，每年收糧乾脆，此時居然連報個信都不給，要死大家死。剛狠下心，靠山酒後的承諾浮現：鴻運時陞官，霉運時保命。保命……忽地湧出強烈的求生慾望。
然後想到了林少，可千萬別出事呀！如同普通百姓一樣，父愛滿腔。一下子回想起很多：小時候的活潑可愛，少年時的意氣風發，以及現在的異國重傷……為何要送出去呢？他老淚縱橫，哽咽着，我後悔呀！
外人看到還以為在認罪，實際哪有一絲懺悔？
……
第一隻充氣筏上，4名武警飛快地划槳追趕。岸上，第二隻，第三隻陸續放下。M走在W邊上，兩人等着坐最大的充氣筏過江，此時還在準備。
“上面什麼意思？”M看着快到對岸的萬消，問W。
“讓我保證量子計算機運行正常。”W轉身對着M說道，“拿下萬消，你和我一起去帝都，夜間如死豬般的沉睡，肯定有問題。我們都是夜貓子，這會影響你的靜默者生涯。”
“我清楚你的打算。”M搖搖頭說，“我可以跟你去交差，但你們抓不到萬消。關於睡眠問題，正在好轉，能克服，我們都忌諱用藥。”
“你當他是超人？”W回身看向萬消，“他往哪個方向跑，附近的村子，會組織人員攔截，直到他能量耗盡。”
M沒有回話，他看着萬消單手抱着杜宛適，托地跳到岸上，身體都不晃。那個老人拖着小舟上了江灘，當先上山。
“那你看着。”M似乎心中鬆了一口氣，他非常清楚，爬山涉水一天，也不到萬消能量的一半，何況設計了多種充能方式。
“事情一了，你跟我去海南吧？”W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你先別拒絕！我知道咱們研究方向不一，但是多任務處理，如果由量子計算機來完成，你說會是什麼情況。”
“萬倍的效率！只是等量子計算機縮小到這塊芯片這麼小，我們這輩子能看到嗎？”M漫不經心地回答，拿出T8芯片的遙控器比劃。看到上面的琥鉑色指示燈，顏色深了一點，心中又是一松。
“不能。”W回答得很快。
“對於我來說，現在只想研究智能生命。這麼大的體積，設計出來有什麼意義？”M在武警的陪同下，和W一起登上了最大的充氣筏。
“地面上，這麼大傢伙，確實是笑話。”W胸有成竹地勸說，“但是在太空中，你可以創造神話！”
M一下愣住了。對呀，太空中最適合智能生命發揮，就算百米巨人，在失重環境下，能量消耗也很有限。以前自己單幹，沒這個可能；如果跟着國家干呢？W說的或許正在進行中。
如果處理能力快萬倍，又不受體積能量限制。M的思路一下打開，很多以前受限的靈感，比綏江的水流更洶湧地冒出。
“一起去吧！”W看着M的神情，知曉時機來臨。
M的胖腦袋不斷點頭。
“站住！再跑就是犯罪。”首批上對岸的4名武警，邊追邊對着3人喊道，“現在停下還來得及。”
季綏鳳父親走山路如履平地，一馬當先，已經離岸幾百米外。萬消啟動液壓功能，單手抱着杜宛適，也不落下一步。只是山路不斷收窄，萬消只好將她背着。
聲音傳過來，杜宛適回頭看了眼，4位年輕人正奔跑着上山。她掙扎着推萬消的後背，“放我下來。”
“怎麼了？”萬消探測中，杜宛適的心跳呼吸都很快。
“我來攔住他們，這裡只有一個人能走。”
“別鬧了。”萬消腳步不停。
“真的。”杜宛適繼續掙扎，“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說不定我阻攔的一分鐘，就是你逃出的關鍵。”
“不行。”萬消毫不猶豫地拒絕，“永遠不放。”
“我求求你了。”杜宛適哭喊着，知道萬消愛自己，可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我真的很弱。只有這段窄路，我能起點作用，你就不能讓我幫你一回嗎？”
“不能。”萬消的手，緊緊地抱住她。
“閨女。”季綏鳳父親忽地開口，“不要怕，到了橫嶺，伯父背你，讓萬消緩一口氣。後面跑山的人，都不長久。”
杜宛適淚眼婆娑地向上望去，山頂上，一條山路與綏江平行。
……
DJ市郊。
莫老和萬消，已經抵達侯載君的莊園前。大門緊鎖着，門的兩邊是金屬網，將整個莊園圍攏在裡面。一條柏油路，穿過大門，直通300多米外的別墅。
莫老看到這一路上，萬消神情肅穆。下車時，直接將自己的陌刀加裝上棍子，成為2米多長的大傢伙。
萬消侵入*的安防系統，將所有報警和攝像頭關閉，大踏步走向大門。手搭在鐵門上，猛地用力，鎖舌彎曲着，大門被推開。
莫老一愣，見機極快，揮手讓汽車跟進。再轉首時，看到萬消已經在幾十米外。別墅的大門打開，七八個黑衣人蜂擁着出來。莫老跑着跟上，聽到對面的人嚷嚷着，“滾出去！”
“怎麼做？”莫老扛着陌刀問，見萬消只管大步走。
“全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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