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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沙不息,也不知疲倦,還在天地間呼嘯連連,捲起一道道昏天暗地的灰黃。不過碉樓里的小鬼倒是也安心了不少,接過酒壺喝了一大口酒,又張嘴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

“嘿嘿,這麼一說蕭石竹就是插翅難飛了啊。”小鬼隨之笑着說到。

那老鬼笑意不減,嘴裡說到:“那肯定是插翅難飛了。這神之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敢在我們的地盤上鬧事。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活該啊。”。

樓外風沙不減反增,越來越大。呼呼聲中風沙摩擦的沙沙聲響,在夜幕下此起彼伏。

那小鬼聽着這風聲,喝酒喝得興起,又大聲的嚷嚷道:“不過他們就算不被追擊,應該也不會走我們這裡吧?”。

老鬼被他問的一愣一愣的,酒上臉後通紅的臉頰上,浮現了幾分獃滯時,鼻子一哼,嘴裡發出個:“嗯?”。

“你想啊,我們後面就是百里沼澤。打從有了黃泉的那天開始,它就橫亘在這荒野上了。從此,進去的鬼都沒有出來過的。”小鬼一笑,得意洋洋的給老鬼分析道:“那地方就是死亡的象徵,他神之子又不是沒長腦子,怎麼可能竄進沼澤去?去了他不是找死嗎?所以,我們這裡是安全的。”。

“對啊。”明明沒有想到這一層的老鬼,急吼一聲,以此來表示其實自己也想到了這一層原因後,又道:“所以你剛才不是杞人憂天嗎?”。

說罷,兩鬼一起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臉上無不是洋溢着得意和自豪。

在他們看來,自己的分析和推理天衣無縫。笑着笑着,都忽然間有個自己在這裡守碉樓過於屈才的念頭,油然而生。

笑聲中,不遠處的樓梯口傳來一個男鬼咬字清晰的聲音:“二位真是厲害,推理的確實精彩,有理有據的。”。

話才落地,老鬼小鬼轉頭遁聲望去,就見到一個身着一身漆黑玄袍的年輕男鬼,不知何時憑空浮現在了樓梯口。

神出鬼沒的男鬼,就像是一陣無影的陰風一樣,忽然就出現在了樓中,倒是把樓上的這一老一少鬼兵,給嚇了一跳。

此時,這個男鬼正蹲在樓梯口,明亮的雙眼饒有興緻的打量着對面,一老一少兩個鬼兵許久後,笑問到:“可二位是哪來的信心能把自己的猜測就說的這麼篤定,就這麼確信蕭石竹不來這兒呢?萬一他就是個怪胎呢?想法和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猜不到的呢?”。

“你誰啊?”話才出口,年輕的小鬼就忍不住問到:“你怎麼就知道我說的是錯的?”。

顯然不服對面黑袍男鬼。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那男鬼臉上笑意不減,手握腰間長劍劍柄,緩緩站起身來後不急不慢的答到:“神之子蕭石竹!”。

此言一出,那兩個鬼兵頓時慌了起來,着急忙慌的撿起了丟在一旁的武器,騰地一下站起身來。

之前他們是沒有見過蕭石竹的,哪知道對面忽然竄出來的男鬼就是神之子。

驚慌失措下再加上酒精作用,這兩個鬼兵在站起來的過程中,險些幾次沒能拿穩手中長qiāng。

對面的蕭石竹看得想笑,努力忍着才沒笑出來。

待到兩個鬼兵都站穩了,拿穩了武器,他才不急不慢的問到:“準備好了嗎?”。

兩個鬼兵又被他問的一愣,暫時忘了驚慌。

“準備好了什麼?”老鬼顫聲問到;也嗅到了蕭石竹身後,樓梯下徐徐升騰飄上樓來的血腥味,瞪圓了滿是驚懼的雙眼。

駐守在這裡的黃泉鬼兵,根本沒有察覺到蕭石竹摔着大軍,藉助着風沙的掩護,悄悄的靠近了這座要塞。

而蕭石竹靠近要塞後,下令大軍進行暗殺計劃,主意端掉了要塞中的崗哨後,分批進入其中,開始對睡夢裡的黃泉鬼兵們,進行了無聲的大túshā。

別說了附近相距還有幾里地的其他幾個要塞,都沒有發現蕭石竹已經率兵至此,就連這座要塞里的守軍,也在死之前,沒有發現蕭石竹已經來了。

他們中多數是在睡夢中,被蕭石竹和手下們,輕而易舉的解決了的。風沙倒是再一次被蕭石竹利用了起來。

也正如他自己所說,他就是個怪胎。別人他鬼覺得他不會來的地方,他偏偏來了。他就是要端掉此處要塞,獲得物資之後進入百里沼澤。

但在此之前,這座要塞的駐守鬼兵,他會一個不留的全部殺掉。

“準備好殺了我,去給黃泉女王邀功。”還站在樓梯口的蕭石竹笑意不減,興緻勃勃的道:“或者我殺了你們,逃出生天。”。

一字一句中,都透着得意和自信。

話才說完,蕭石竹就來了個抽刀動作。滅月劍從劍鞘中快速划出,一道耀眼的寒光在樓中一閃,隨着他又快速收回劍鞘的動作消逝不見。

兩個鬼兵還未反應過來,也沒有做什麼動作,就感覺到自己脖子上溫溫一熱,接着就聽到了“滋”的一聲,脖子上有皮開肉綻的細口浮現。滾燙的鬼血如奔湧泉水,從那綻開的傷口後奔涌而出。

應聲倒地的兩鬼,最後看到的景象除了眼前噴薄的血霧殷紅外,就是見到了蕭石竹一動不動的場景。

至始至終,蕭石竹都沒有挪動一步。這距離他們一丈左右,只是一個抽刀就殺了這兩個鬼兵。蕭石竹的一舉一動,都讓這兩鬼兵死了也詫異滿臉。

蕭石竹卻收起了笑意,換成了一臉嚴肅,對着倒地後還在流血,尚未化為齏粉的兩具屍體深深鞠躬,道:“對不起了二位,本來無冤無仇的,都怪你們黃泉女王不地道啊。白白送了你們的性命。”。

說罷才緩緩直起腰來,緩步走向了那兩具屍體邊,低頭一看地上的炒黃豆。見盤子里濺了不少的鬼血,也是一片殷紅後,搖頭嘆息,自言自語道:“可惜了這炒黃豆。”。

說著,臉上盡然閃過了一絲惋惜之色。

蕭石竹說完轉身就走,緩步下了樓梯後就見到柯韻和尋香,還有國師盈盈一起,踩着樓下地上的血紅齏粉,迎了上來。

“都解決了嗎?”也迎了上去的蕭石竹緩緩問到。

“還有幾個區域沒有回報,不過快了。”國師盈盈站定在蕭石竹身前,彙報着樓外的情況:“不過一切都很順利,只是遇到了零星的抵抗,都已經快速的解決了。”。

大開的大門外,風沙還在咆哮。不少沙子隨風湧入了樓內,在幾鬼身邊迴旋飛舞。

“嗯,抓緊時間,天亮前我們必須離開這裡。”蕭石竹點頭說著,就沉思了起來。

他在風沙中踱步轉了幾圈後,再次開口問那柯韻道:“今晚過後,你確定風沙會越來越大?”。

說完就站定在了柯韻目前,舉目抬眼用困惑的目光,瞧向了柯韻。

就黃泉這天氣,在這裡的鬼里最熟悉的還是柯韻。這些問題,必須得問柯韻才行。

只見柯韻也不作答,只是從自己袖裡,默默的掏出一塊石頭,擺在了攤開的掌心上遞到蕭石竹面前。

打眼一瞧,就見到這塊青灰色如鵝卵石一樣的橢圓小石子上,彌散着一道薄薄的白霧,環繞在了石子四周,聚而不散。

“暴風石,你在黑雷山時候也看過。那時候它可沒有起霧,所以風沙夜裡就停了。但現在幾個時辰了,它一直白霧環繞,說明大風沙要來了。”緊接着,柯韻給蕭石竹耐心的解說著掌中石頭的妙處:“這種石頭只有黃泉南部才有,每每有大風沙出現時,就會起了霧氣,成了現在的這樣。若只是小風沙,最多是石頭表面一片潮濕,滲出水氣而已。或者一點水氣也沒有,很是乾渴。和一般的岩石沒有什麼區別的。”。

她也不嫌蕭石竹煩,雖然這種問題在之前,她已經給蕭石竹講了好幾次了,但還是不厭其煩的再給他解釋了一遍。

事關生死,她能理解蕭石竹為什麼一直不放心,問了這麼多次。

而蕭石竹注視着那塊石頭看了許久後,待到柯韻把話說完後才收回目光,思忖着說道:“嗯,那就好。這場風沙會拖延住追兵的腳步,正好可以給我們贏得時間。風沙要是大起來,連定風珠都沒有,追兵只能就近找尋避風點,對我們的追擊自然會減緩了。”。

“柯韻,傳令下去。”頓了一頓,蕭石竹斬釘截鐵的下令道:“所有軍士快速把糧食物資收集起來,速速解決剩下的敵人,我們能快一步離開,就能多一些逃走的時間。”。

“是。”應聲着的柯韻收起了石頭,轉身就走。不一會就竄入了門外的風沙中,消失在了漫天飛揚的黃沙里。

“神之子,你真的要帶領我們進入那片沼澤嗎?”柯韻才走,尋香臉上就浮現了擔憂神色,眉頭也慢慢的緊蹙了起來:“你可能有所不知,這沼澤的兇險不只是裡面毫無生機。那裡面隨處散落着的泥潭,只要稍有不慎踩中了後,必然會陷進去的,連拉都拉不出來。”。

尋香也是在這黃泉之中,待了很多很多年的老鬼了,深知這關隘後的百里沼澤險境,可不是虛無縹緲的傳說。

這處沼澤很是奇怪,別的沼澤或多或少還有一些鳥和蟲子棲息,但這裡卻是毫無生機,泥潭遍地不說也沒有食物,遍地都是死氣沉沉的。

而且沼澤里的泥潭太恐怖了,只要踩中了,不管你體積是大是小,都人人平等,無意不是會快速的陷進去。

可以說這沼澤里就沒有可以落腳的地面。

要穿過這地方,簡直是嫌命長了。

“你確定要帶着我們去涉險?”尋香擔憂神色不減反增,頓了一頓後,直視着蕭石竹問到。

“是,我們就是要去涉險。”很快,蕭石竹想也不想的就把頭一點,讓尋香聞言更是驚愕之時,他有信心滿滿的道:“但涉險不等於送死,我一定帶着你們平平安安的走出去。”。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