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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鬼官也跟了過來,站在了畫眉他們身後。

等待着畫眉把於郎官介紹完後,就介紹他們。

要是能給蕭茯苓和賴月綺留下點印象,以後在做出點政績來,也好陞官。

關鍵是他們都知道坐在桌案後的蕭茯苓,也是個傳奇。這個十歲左右就隨着她父王蕭石竹上戰場,東進雲夢洲,揭破酆都大帝元嬰的翁主,可是九幽國參軍年紀最小的軍士。

時至今日,蕭茯苓已經也是九幽國中雖然年幼,但戰功彪炳的沙場宿將。

如果她要不是王族子弟,那得軍功至少可以做個三四等的將軍了。

能一睹蕭茯苓尊容,和對方在說上幾句話的話,可是無上的榮耀。能獲得這樣的榮耀,可以讓這裡的鬼官們一輩子都會以此為榮的。

“翁主,這位便是我們嘯風郡中,掌管一切礦脈開掘的郎官,於郎官。”畫眉在蕭茯苓的點頭示意下,開始介紹她身邊的那個人魂。

“他不但把這裡的礦脈上的礦井,工匠和百工們打理和安排得井井有條,也是礦石的行家。他有一個獨門秘訣,就是不用看礦石,只是拿鼻子嗅一嗅礦物,就知道是什麼礦。”

在畫眉的介紹中,蕭茯苓和賴月綺都向著這個人魂鬼官看了去。矮胖的他臉上的肥肉和肚子上的一樣,都是堆了起來的。以至於眯眼一笑,眼睛就會被這些肥肉擠成一條細縫。

“於郎官看來對礦物是博學之才啊,一路上翁主老是好奇這些開礦的事,我不是很了解,好多她好奇的疑問都沒法給她親自解答。”就在畫眉說完,那個於郎官拱手對蕭茯苓和賴月綺分別行禮之後,賴月綺怡然一笑,道:“現在好了,有於郎官這麼一個對礦石了解的博學之士在,我們家茯苓好奇的問題都可以解決了。”。

“臣一定知無不言。”於郎官還是眯眼笑着,答了這句話。

畫眉隨之讓他先退到一邊,繼續給蕭茯苓介紹着身後的鬼官。

那些鬼官鬼吏中,有人魂也有妖魂,一一介紹了一圈下來後,兩盞茶的功夫已過。這時候蕭茯苓讓諸位入座,正式開席。

幾個樂師,已經在作案後開始了奏樂。

但都是些輕緩無高亢的樂曲,也無嘈雜亂耳,不至於讓在座的諸鬼煩心。

而畫眉帶着於郎官,就坐在蕭茯苓左前方。

一番推杯換盞後,客套話和官腔也說完了後,蕭茯苓看向了於郎官,好奇的笑問到:“於大人,我一路走了見過不少礦井,但聽說當地礦脈有官礦和民礦,這個怎麼區分?”。

於郎官聞言放下了碗筷,趕忙回到:“回翁主,民礦都是小礦井,深不得超過五十丈,直徑不能超過五尺,相距是小井之間不得短於一丈的礦井。因為民間開採的技術和安全不可能與官礦相比,因此不可能給民間的商人們深挖。而官礦早在三年前,就已經不再開採小礦了,現在嘯風平原上已經沒有官礦是小礦了。”。

“原來如此。”蕭茯苓這麼說著,心中想着的確實另一件事。

他們在路上時,看到填埋礦井的土中摻雜着礦石的,都是拿去填埋了小礦井的。那這麼說,那些礦井八成就是民礦。

“那這礦挖過了又要填埋,為什麼不炸毀呢?”蕭茯苓暗忖着,又問到。

於郎官不知為何,一聽到此話忽然一愣。然後才又眯眼笑着說:“礦井下方都是空洞,貿然炸毀了礦井會引發附近的多出地面出現塌陷。”。

這話說的也是在理,而蕭茯苓之前就已經知道這個原因。

但她還是故意問了,就是為了套話。

按她和賴月綺在車上商討的結果,就是有人抓住了這點弱點,把帶着礦物的土石放到了廢棄的礦井裡去。

表面上是用做填埋,實際上不過是換個時間再悄悄的挖走。

當然,這一切到此也還只是蕭茯苓和賴月綺的猜測。

不過於郎官那微微一愣的微妙表情,倒是引起了賴月綺和蕭茯苓的注意。不過都沒有表明,還是那麼的神色自然。

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的同時,蕭茯苓還裝出了若有所思的樣子,道:“嗯,這要是塌陷了還真是麻煩,確實炸不得。”。

“是的。”於郎官抬起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酒後,又道:“所以一般都是海石加一些沙土等物,直接填埋。等到完全填滿了之後就會把井欄拆除。”。

蕭茯苓沒有急着再問,和其他的官吏們都閑聊了幾句其他的。

包括當地的軍民情況,生產和治安情況,都在閑聊中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然後,忽然冷不丁的又看向了於郎官,再次問到:“於郎官,這礦井挖出的礦物是不是都有人登記造冊,稱重記錄?”。

“對,對。”於郎官連連點頭,笑意依舊:“民礦雖然沒有,但是官礦是有的,一切都有登記......”。

話說到一半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忽然不說話。

頓了一頓後,才繼續補充說到:“民礦一半都是些金銀銅鐵等,也就沒有必要登記了。”。

說罷,他急匆匆的起了身,對蕭茯苓和賴月綺拱手行禮道:“臣有些內急,請允許臣告退片刻,去方便方便。”。

蕭茯苓把手伸進了衣袖中,微笑着點了點頭。

於郎官大步疾行,走出了二堂站到院中,朝着不遠處安置在隱秘處的茅廁而去。

但他走到茅廁前的昏暗下時,卻沒有徑直的走進去,而是轉了個彎,朝着東院去了。

自然也沒有發現,范錦鴻就藏在屋舍間的陰影里,在他身後不遠處一直不急不慢的跟着。

蕭茯苓的袖中,藏着一個菌人。

當於郎官有些慌張的要上廁所時,蕭茯苓就給菌人打了個手勢,讓菌人通知一直侯在屋外的范錦鴻,跟上於郎官。

而范錦鴻身上帶着的菌人,立馬就收到了消息告訴了范錦鴻。

於郎官走到了東院中,站到了東院的側門邊上,警惕的左瞧右看起來。

而就不遠處的范錦鴻,在他回頭張望時就已經躲進了側門邊上那間屋舍牆角下的陰影里,背貼石牆一聲不吭。

不一會後,確定寧靜的東院里沒有什麼尾巴後,於郎官隔着緊閉着的側門,對門外輕聲說到:“快去通知一下掌柜的,這幾天那幾個點都別開了。”。

距離他不過半丈左右的范錦鴻,側耳傾聽。

做過殺手的范錦鴻,聽力本來就異於常人。

這點距離上,於郎官聲音再輕,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這話中的掌柜和幾個點是什麼,立馬勾起了范錦鴻心中的好奇,化為疑問縈繞在他的心頭。

就在此時,緊閉着的側門外傳來了一個沉悶又略有沙啞的聲音:“怎麼了?”。

“不知道,我總覺得這小翁主察覺到了什麼?但是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慌張的東張西望的於郎官,緊張得聲音都有點發抖。

說完後過了片刻,門外那個沉悶又略有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別是你多心了?老爺說過,我們做的事萬無一失,就算是蕭石竹來了也不可能查出什麼的。”。

“唉,你就把話帶給掌柜的,消停幾天,送走了蕭茯苓這姑奶奶在開張也不會缺斤少兩。”門內的於郎官是真的急了,跺腳幾下急聲說到。

激動起來時,差點就不經意間高聲宣揚了起來。

“好吧好吧,膽小鬼。”門外沉悶又略有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來。

“你們是不知道蕭石竹的手段,讓他發現了我們的買賣,我們都會死得很慘。”渾身一抖的於郎官,壓低聲音狠狠道:“快去傳信,現在這局面還是銷聲匿跡的好。”。

這次,側門外的鬼沒有在說話,倒是不遠處的范錦鴻,聽到了一串輕微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與此同時,於郎官定了定神後,若無其事的朝着二堂那邊走了去。

范錦鴻繼續潛行在陰影里,緊隨着於郎官來到了二堂前,暗中注視着他走了進去後才放下心來。

而於郎官和門外那個鬼,至始至終不知道緊隨其後的范錦鴻,已經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去。

就連這府衙里各地站崗的衛兵,也沒有發現他的蹤跡,更別提那於郎官了。

范錦鴻又等了片刻,不見於郎官在出來後繼續潛行在陰影之中,朝着後院而去。

回到了後院中的他,就在已經停到後院里的賴月綺車輿邊,與隨行的軍士們一起,若無其事的用餐起來。

同時等待着熱鬧的二堂里宴席散去,蕭茯苓回來後給她回報。

許久之後,而二堂的熱鬧漸消,絲竹之聲也跟着停下。嘈雜聲隨之而來,但那已經是宴席散去的聲音。

又等了許久,蕭茯苓和賴月綺來到了後院之中。

畫眉本來就是把他們安排在這裡暫住,畢竟後院後面,與後院不過就是一牆之隔的,便是府衙駐軍的營房,在這裡居住是最安全的。

蕭茯苓和賴月綺都沒有回到房中,而是登上了車輿。而一直侯在車邊的范錦鴻,也緊隨着她們一起上到車中。

三鬼才進去了時,隨行軍士和素天居弟子就把車輿圍了起來,不許他鬼靠近。

而等車後就坐到了內間里的賴月綺和蕭茯苓,望向了就站在不遠處的范錦鴻。蕭茯苓開了口,不急不緩的問到:“有什麼收穫?”。

范錦鴻點頭道:“還真的有所收穫。”。

隨之,他壓低了些聲音,用只有他和賴月綺,以及蕭茯苓才能聽到的輕聲,把緊隨於郎官的整個過程,和所聽到的看到的,都詳詳細細,毫無遺漏的說了一遍。

而蕭茯苓和賴月綺卻是聽得連連蹙眉,眼中困惑不減反增。

范錦鴻聽到的確實是收穫,可不能就此肯定,於郎官所做的事就和走私出去的礦物是一定有關係的。

畢竟至始至終,他都沒有提到礦物。要是不是礦物,豈不是打草驚蛇?

稍加思索後的賴月綺,趕忙對蕭茯苓叮囑道:“茯苓,我看此時宜緩不宜急啊。我們得先穩住了於郎官。”。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