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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讓翻滾不停的瞑海海水無不泛紅,放眼望去,茫茫大海上一片血紅;看起來就像是血水在隨風翻湧。

要是盯着看久了,會給陰曹地府的鬼們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猙獰感覺。還會臆想着那海水下,是否潛藏着什麼會忽然衝出來的血水怪獸。

蔣子站在碼頭上,注視着越來越近的北陰朝鬼使大船,面露冷笑。

要是幾年前,他一定不敢也不會,對着北陰朝這些大型戰艦露出這樣的帶着嘲諷和鄙夷的冷笑的。

但現在,時過境遷,北陰朝有的武器設施九幽國也有,而且九幽國有的北陰朝不一定有。這麼大的戰船,九幽國也有。北陰朝的更迅速,更堅硬。

而蔣子,已經不再是北陰朝的鬼。他效忠的是九幽國和蕭石竹,自然有資格去嘲諷北陰朝的戰船。

按陰曹地府的規矩,出使他國的船隻會由他國派出兩艘戰艦,接引進入海港。

而九幽國派出接引的,就是兩艘鐵龍艦。

很快,在蔣子收起冷笑時,從北陰朝大船左右,各有一艘平底方艏方艉的戰船乘風破浪,衝出了海上石林。這兩艘戰船,光是船體高度就有十來丈。

它們快速逼近了北陰朝的戰船,一左一右夾着北陰朝的大船朝着海港而來。船頭投下的陰影,把北陰朝大船的甲板整個籠罩了起來。

正是九幽國的鐵龍艦。

驚訝的陸之道和魏徵昂頭望去,這兩艘北陰朝大船大多了。雖然陸之道和魏徵乘坐的,已經是北陰朝最大的戰船了,但在九幽國的兩艘鐵龍艦面前,它顯得是那麼的渺小。

無論船體的長寬,還是高度,都不能和九幽國的鐵龍艦相。陸之道和魏徵努力抬高頭,但他們驚訝的目光也註定看不到高高在上的鐵龍艦甲板上,能有些什麼。

只能看到那屹立在甲板上的十二根高聳桅杆,筆直指天。以及桅杆間,傲立在甲板上壯觀宏偉的艏樓,延伸向四方的飛檐翹角。

“老魏啊,這,這是船嗎?”膛目結舌的看了許久,陸之道緩緩問到。

在他眼裡,左右的鐵龍艦就像是兩頭浮在了海面上的巨獸,露出了聳立的背部。且給陸之道和魏徵的感覺,就是這兩頭巨獸隨時可能威,就是掀起能毀天滅地的飆風巨浪一樣。

“是,是吧。”魏徵也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震撼了。他現在終於相信了抱犢關的倖存軍士所說的,這個九幽國的戰船大的就像是漂浮在汪洋大海上的小島的話了。

在此之前,魏徵還以為是倖存軍士被嚇壞了,然後誇大其詞。

在他們還沒有從驚訝緩過神來時,九幽國的鐵龍艦已經引導着北陰朝的大船,進入了海港。

今日為了迎接北陰朝的鬼使,清晨時分到午這段時間,朔月島北方海港一半封閉,就為了把這艘載着鬼使的大船安然無恙的進入海港。

至於留下了半個港口,除了要讓朔月島的商業活動照常進行外,還為了讓前來朔月島經商的各國鬼們都看看,北陰朝也得向九幽國低低頭了。

北陰朝的大船進入了港口後,放下了軟梯,讓陸之道和魏徵,率先下了大船。

他們才下來,就看到了碼頭上恭候着的魚鉉,和兩隊列隊夾道歡迎他們的九幽**士。

這些精神抖擻的鬼兵們各個都是白袍銀甲,站得筆挺。都換上了嶄新的鎧甲,在陰日之光下熠熠生輝。身後背着最新式的暴雨銃,膛線結構,第一代的暴雨銃射程更遠。

腰間別著的除了可以裝上暴雨銃qiāng口下的qiāng刺外,還有子銃**和石榴雷。能套在飯盒裡的水壺,還有集挖、鋸、砍、刺、切、鉗、扣、鉤、撬、錘、量等十餘種功能於一身的小鐵鏟,正掛在每一個士兵的股後。

就裝備而言,九幽國的單兵裝備現在是越來越簡潔輕便,越來越用途廣泛。已經不再用舉着笨重的長矛銀qiāng打戰了,但每一件武器的殺傷力更大。

這些東西,都看得第一次見到九幽**士的陸之道和魏徵驚訝不已。

他們感到震驚的,不只是迎接他們軍士的精神面貌,還有那些令他們都看得眼花繚亂的武器。

以及護肩上的肩章。

那由桿和彼岸花圖案組成的肩章,似乎是將士兵化分為不同的銜級。

可見九幽國的軍制已經很完善了;起北陰朝和其他的鬼國來說,九幽國的軍士更容易組織、管理和展。也更有規矩。

再配上強大的武器,九幽國大軍讓第一次見到他們的陸之道和魏徵,都隱隱約約感覺到威脅和忌憚。

在魚鉉的引領下,陸之道和魏徵帶着隨身衛士來到了蔣子面前。

“二位大人,一路奔波辛苦了。”蔣子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打揖着道:“歡迎二位來到我國。”。

陸之道也微笑着還了一禮,魏徵卻是冷冷一哼,把頭扭到了一邊,懶得看蔣子一眼。

說起來,曾經的蔣子還是魏徵的上司。這個本該是北陰朝鬼才的蔣子,在北陰朝時多有貪污之事,那時候就令魏徵對其極其反感了。

如今在看到這個自己的老上司投敵,魏徵對蔣子只有鄙夷。

“現在九幽國是你的鬼國了?”不一會後,那魏徵回頭過來,冷眼一瞥笑意不減的蔣子,開口就嘲諷道:“蔣大人,你這兩姓家奴真是當的好啊。是不是很快又打算做三姓家奴了?”。

聞聽此話,一旁的魚鉉怒從心頭起,右手一把抓出腰間刀柄,正要拔刀給那個不知死活,一上來就給下馬威的魏徵一刀時,眼疾手快的蔣子,抬手攔住了魚鉉。

蔣子對魏徵的嘲諷不以為然,笑意不減的道:“魏大人多慮了;你若是投到我國來,見了我家主公,就不會再說幾姓家奴這種話了。相起來,我國要你們那沒有信仰的北陰朝好多了。”。

末了,頓了一頓的蔣子又補充說到:“要不魏大人就別走了,和談結束你留下來,也來我國做官吧。”。

這話把魏徵問得臉上一陣青,怒哼一聲不再多言。

他沒法回答反駁蔣子,因為身在北陰朝為官的魏徵,深知北陰朝確實沒有信仰。鬼吏鬼官壓榨貪污,百姓鬼民渾渾噩噩,得過且過,都是在混日子,然後爭取能投個胎。

在知道是這樣的情況下,魏徵的性格自然是想不出什麼怎麼反駁蔣子了。

倒是九幽國的信仰一直很明確,無非就是打破奴役和被奴役的舊制度,創造公平,開創一個光明美好的陰曹地府。

“和談嘛,大家都不要爭鋒相對的。”陸之道趕忙打圓場,好聲好氣的道:“蔣大人也不是今天才認識老魏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魂,有什麼說什麼的,你別介意。”。

“知道,他要不是這脾氣,也不至於至今還是酆都老鬼的階下囚。”蔣子笑着說出此話,掃了一眼魏徵身上的手銬腳鐐,眼泛起了輕蔑的神色。

其他鬼不知道這魏徵來和談還帶着鐵鐐做什麼,蔣子卻知道。酆都大帝恨透了魏徵那張張口就來的嘴,但又捨不得殺這個鬼才。而魏徵講究一個忠,既然他身為北陰朝的判官,就算被罰也忠心耿耿。

蔣子蔑視他的這種,不懂的良禽擇木而棲的愚忠。

“請,本地的太守英招,正在小虞山城等着二位。”蔣子也見好就收,不會得寸進尺,側身一讓,引着他們兩個鬼使,朝着碼頭外走去。

“魚鉉你留下,好好的招待一下貴使的隨行人員。”然後,蔣子又交代了一句,帶着陸之道和魏徵出了碼頭。

一出碼頭,就是寬廣的冥道,從碼頭外一直延伸向前,到了看不到的遠方。

朔月島再小,主要幹道的冥道也沒有縮減大小寬度。

起北陰朝的官道,更寬更平坦。

之前看戰報和密報,無數和九幽國有關的戰報密報上,都或多或少的提到過,九幽國可以隨時在任何天氣情況下,把物資和士兵在一個時辰內,就送出一百里左右的距離去。九幽國的軍士也好,物資轉運也罷,做到了真正的日行千里。魏徵沒有抵達這裡之前,總覺得這些戰報有些誇大。

今日見到如此壯觀的冥道,才知道自己之前也是井底之蛙了。

平坦筆直又寬闊的冥道,讓九幽國的任何車輛騎兵,都能在上面飛馳。且只有國力強盛的鬼國,才能建造如此龐大壯觀的工程。

九幽國的強盛,讓魏徵和陸之道震驚。

再往路邊看去,停在路邊的是有着五層層結構,高百餘尺的仙槎。外形和海船大同小異的仙槎,只是兩側多了些青鸞鋼製成的風火輪。

九幽國解析了貫月槎的結構和原理,配合上飛雷車的風火輪,仙槎貫月槎更是迅捷又靈活。

當然,陸之道和魏徵也是第一次看到仙槎,眼總有好。

他們跟着蔣子上了仙槎後,看到船頭甲板上已經擺上了餐桌。

餐桌上,都是豐盛的食物和酒肉。

並不知道這船是仙槎的魏徵和蔣子,不知道九幽國怎麼停了個裝着車輪的船在陸地上。再看到豐盛的食物,還以為蔣子只是請他們來吃點東西,填飽一下肚子呢。

蔣子把他們帶到了餐桌邊,請他們坐下後,道:“各位,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我們邊走邊吃,等你們吃了個半飽時,我們也就到小虞山城了。”。

說罷轉身離開,讓仙槎準備起飛去了。

“老陸,你說他們給船裝大輪子做什麼?”蔣子才走,魏徵就對身邊的陸之道小聲問到。

心裡暗暗嘀咕:“這九幽國難道要讓這大船,能跑在大路上?”。

這才想着,魏徵就感到了仙槎在移動。它向著冥道上開了去,在冥道上一路向其。這種設計讓他震撼,覺得不可思議。

讓船和車結合,又沒有牽引,居然還能跑起來的設計是北陰朝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