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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www. 大殿外,一隊十鬼組成的,青丘狐國的宮廷禁衛,邁着整齊的步伐,大踏步的走過。

陰風中,殿外立起的旗幟上,一陣陣獵獵作響聲,不斷迴響。

門窗緊閉着的大殿內,諸將不語,面面相覷後,最終還是那個老將軍,在短暫的沉默後,答了狐清平的問話,“太子,北方巨人才降我國,如今還是心不定,情緒又不穩,監視他們的大軍不可妄動啊。”。

頓了頓聲,這位老將軍又諫言道:“尤其是巨人各部落里的盤氏,誇氏都是容易反覆的部落,不得不防。”。

此言一出,其他將領無不是紛紛頜首,表示贊同。

其中還有幾人,趕忙也附和道:“是啊,單老將軍說得沒錯,你看那盤氏,至今沒有按旨遷徙,意圖難以攛掇。”。

“誇氏也是,質子還沒交出,很不配合,不得不防。”。

“好多易守難攻的城池,他們也還沒有如數交出。一旦想反,豈不是輕而易舉?”。

在他們的七嘴八舌中,沉吟片刻的狐清平,忽然間眼中一道寒光閃過,身上不由得散發出,更是凌厲的鬼氣。

所過之處,帶起一陣冰冷的陰風。

“下令,盤氏誇氏不聽號令,不服王化,首領梟首示眾!”。

此言一出,四周諸鬼無不是一愣,臉上寫滿了震驚。

他們還未說話,狐清平已經恢復了冷靜,輕輕一笑後,環視着諸鬼問道:“如此,巨人群龍無首,還能翻天?兵,不就能騰出一些,可調往南方作戰了嗎?”。

諸鬼依舊震驚難消,全部沉默不語。

一族之首,說殺就殺,雖說可以取到鐵腕威懾他族,暫時安定北境的作用,但是也更容易激起民變,他們是知道的。

但狐清平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是真的動了殺心了。

“太子,三思。”還是那個姓單的老頭,許久後趕忙又勸了一句。

狐清平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又道:“以前他們各部族,都聯合在一起的時候,尚且不足為懼,如今群龍無首了,還能怎樣?我意已決,執行吧。”。

頓了頓聲,再次看向了牆上的輿圖後,又道:“調集而來的北境兵馬,全部派到狻猊山一帶,這邊依舊是主戰場。再給巨人中,一部分體魄強勁的男鬼,帶上鐵鐐,押送到前線擔任鬼奴。”。

身邊鬼將們一陣面面相覷後,無奈的應了一聲。

一個時辰後,大殿大門再次敞開,三三兩兩的將領們,從大殿內,成群結隊的走了出來。

唯有那單老將軍,獨自一人,走出大殿。

和同僚們,也只是草草打了個招呼,就一路直行,朝着宮門那邊走去。

“老將軍慢些。”沒走幾步呢,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喚。

老將軍停下腳步,回頭一望,只見是一個年輕小將,追了上來。

這小將也是一個狐鬼,渾身灰毛,嘴上鬍鬚卻是雪白。眉山額心處,還有一撮火紅的長毛,形如圓月。身後細長的一根狐尾,垂了下去,都快拖到地上了。

身上雖未穿着鎧甲,卻也又錦衣罩在身上,腰間長劍劍柄上,紅纓隨風飄了起來。整個鬼看上去,精神得很。

此鬼三兩步,快速來到老將軍面前,方才站定,對方已經彎腰行禮,且畢恭畢敬的道:“九公子。”。

原來來得不是別人,正是青丘狐王的兒子,也是他最不待見的一個孩子,九公子狐清寒。

正因為不待見,所以一直把此子扔在軍中,過着自身自滅的日子。

還美其名曰,是讓自己的這個孩子,去軍中鍛煉鍛煉。

其實,青丘狐王早已對他,不聞不問了。

可由於經常混跡于軍旅之中的緣故,這位九公子狐清寒,也和青丘狐國的鬼將們,多有熟悉。

他有什麼問題請教,多數鬼將也是知無不言。

“老將軍,太子命我去東海駐防,練兵。如今形勢緊張,老將軍您又身經百戰,可否有什麼交待?好讓我順利完成差事?”誠心誠意的狐清寒,壓低了不少聲音,又對那單老將軍行了一禮。

單老將軍顯然也沒有抵觸,也對此沒有抵觸,趕忙把狐清寒拉到一旁,呵呵一笑,面露慈愛的說到:“公子此去,多練水師既可。”。

“這是為何?”。

有些不明其理的狐清寒,繼續虛心的請教到。

“水師可以馳援南方一個海岸點,也可以順江南下,扭轉戰局啊。”單老將軍捋了捋長須,耐心的對狐清寒娓娓道來:“既然就在海濱,有着可以訓練水師的地利,就不要視而不見。”。

狐清寒聽完這些話,自己沉吟着思忖片刻後,也覺得在理,趕忙對單老將軍道謝。

又聊了一下其他的幾件事後,兩鬼才分道揚鑣,離開了王宮。

出了宮門的老將軍,坐上了在宮門外,等候依舊的轎子。

他才坐上去,家奴就幫他放下了門帘,在抬起了轎子,離開了王宮門前。

轎子外,兩個山鬼扛着轎子平穩前行,在他們前面和後面,各有兩個小鬼奴,都手提白紙燈籠,跟在轎子前後。

幽幽鬼火,在黑暗中迸射出青色的光芒,照亮着轎子前後的道路。

寂靜的街道上,沒了白天的熱鬧。

轎子微微搖晃,所發出的咯吱咯吱聲,反而顯得刺耳。

轎子里,頂上一顆豆大的夜明珠,也照亮了轎子里,並不算大的空間。

獨坐轎中的單老將軍,閉目養神着。

這一宿,讓他有些疲憊。畢竟上了年紀了,這精力已經大不如從前了。

這一眯眼,就睡了過去。

轎子里,不一會就傳來了呼嚕聲。

等到這老將軍再次睜眼,已經到了自己的府邸中。

落轎後,僕人喚醒了他,他緩步走出了轎子,徑直的朝着後堂而去。

一路走到了後堂里,就關上了大門,自己開始卸甲。

屋內只有他自己一鬼,倒是也沒有其他的府中僕人。府內諸鬼,也無靠近這間屋子。

迎風一處,屋外小院里草木隨風而動,投射的影子,也在窗紙上搖曳。

卸甲之後的單老將軍,坐在了大門對面,後堂正中深處的桌邊,參數一口氣後,單手曲起了食指,輕輕地敲了敲,手邊的桌子。不多不少,正好兩下。

這聲音剛落,他身前地面上,堅實的地磚下忽然冒出一個菌人腦袋,昂頭起來時,下面的身體也從地下一點點的,拱了出來。

不一會的功夫,那個菌人就躍出了地面,腳下地磚依舊沒有變化。

他一躍而起,騰空蹬腳幾下,穩穩地落在了單老將軍手邊,那張方桌上。

單老將軍捻須一笑,再抬眼死盯着緊閉着的門窗,開始給這個菌人,小聲說道:“這邊的大部分調動,已經完成,依舊是主攻狻猊山方向,東面只是防禦為主。大量的床弩已經調集到了,狻猊山的北面,主要就是防止防止空襲,當先推演對策。”。

話說到此,單老將軍從自己懷裡,拿出一個捲起的紙條,遞給那個菌人後,繼續說道:“所有床弩的位置,我都在這上面做了標記,記得發動進攻前,再確認一遍,以防前線臨時改動了位置。”。

菌人點着頭,把那捲起捆好的紙卷,背到了自己的身上。

“有一個變數,你得告訴主公。狐王的九公子,被太子狐清平調到了東海岸,去練兵駐防,我給他提議是多練水師,少練步兵,如此比如費時。”頓了頓聲,那個單老將軍又說到:“另外,還有太子狐清平已經下定決心,對北方巨人動手了。”。

聲如細蚊,只有單老將軍和那個菌人,能夠聽清楚。

但就這麼一會功夫,老將軍就把最近的青丘狐國,有什麼軍事變動,都說了個一清二楚。

他早已投了九幽國,早在長琴出使青丘狐國前,就已經在暗中,投了九幽國。

前期的一些青丘狐國的情報,大多數都是此鬼,想方設法的透露出來的。

如今他繼續擔任着,九幽國的內應。在青丘狐王出訪九幽國,太子狐清平監國期間,繼續打探着各類情報,交給九幽國。

為了方便他快速傳遞情報,九幽國的鬼探頭頭林聰,還給他專門配備了一個菌人。這在被九幽國,策反了的他鬼中,是開了先河的。

“還有,江魈派人來打探過,有關於飛雷車的事情,被我趁人不注意,巧妙攔回去了。”。

“但此鬼不能被控制,狐清平拿了太子的架子,也沒能壓住他,很難掌握他的行動,度朔山那邊的兄弟們可要小心了。”緊接着,單老將軍又對那個菌人,說了一個也是最近發生的事情。

菌人默默記下,單老將軍又開了口,悄聲問到:“我這邊的情況,已經說完了,上邊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有的。”菌人把頭一點,也悄聲說到:“上面讓我告訴你,飆風將至,請你做好戰鬥準備。”。

此言一出,單老將軍臉上頓起肅色,認真了起來。

他似乎知道,這個啞謎說得是什麼。馬上也點頭着,對菌人說到:“告訴上面,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可以隨時投入戰鬥。”。

聽到他這個答覆的菌人,應了一聲後,躍下桌去。才一落地後,就縮進了地磚之下,消失不見了。

後堂之中,瞬間就只剩下了單老將軍。

他那已經在轉瞬後,飽含殺意的雙眼中,目光變得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