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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場上的勁風,吹得行營里的旗幟一直在發出獵獵作響聲。

那些都已經泛黃的野草,也在風中東倒西歪。

九幽國隨行的儀仗隊已經停下了吹號角和打鼓,行營之中只剩下了來回的風聲,和隨行官員們的談天說地聲。

一些虎賁軍還留在行營里,負責在這裡安坐的諸鬼安全。而一部分的虎賁軍已經組成了騎兵隊,在行營外來回巡邏。

行營里的其他鬼吏,已經指揮或是幫着士兵、宮人們,用從車上卸下來的物資,搭建帳篷,或是把拒馬在行營邊緣擺好架好,形成一道簡易的圍牆。

這獵場本來就是蕭石竹秘密練兵的地方,安全絕對能夠保障,那些拒馬組成的圍牆,也不過是擺擺樣子罷了。

在最中間涼棚里安坐的鬼母,放下了茶杯後,瞥了一眼還在目不轉睛的盯着大門外,遠處小林子里熱鬧的雲暮,笑笑道:“往年來狩獵都亂鬨哄的,一點也不比城中集市安靜。”。

吵吵嚷嚷的樹林子里,鬼影晃動,時而還有長箭破空的咻咻聲傳來。

可林中的一切又看得不太真切,還真的不知道林子里現在倒底發生着什麼?

“九幽王妃,你們每年都要狩獵嗎?”聞言立馬收回了好奇目光的雲暮,好奇的問到。

“是啊。”鬼母微微點了點頭,道:“一年來兩三次吧,我們大王覺得勞逸結合最好,不能天天坐在宮裡看奏本,說到此能心情愉快,所以偶爾也陪他來玩玩。”。

說著鬼母舉目看向涼棚外,再慢慢遠移出了簡易的轅門,看向了行營外去。

這方圓百里之內有浩瀚的林海、廣袤的草原、清澈的湖泊。山地高原交相呼應;丘陵曼甸連綿起伏;河流湖泊星羅棋布;森林草原交錯相連。

處處是美景,又處處不同,每次來到此地都能看到和之前不一樣的新奇。

要不是國事繁忙,鬼母和蕭石竹也想在這裡安個家,住上個兩三百年。

這話也只是閑聊而已,但云暮已經暗暗記下,並且又道:“這裡倒是風景不錯,確實是個遊玩的好地方啊。”。

雲暮還是有些緊張,也不敢多看鬼母,雙手還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只得是用手輕輕地抓着袖口,以此來緩解一些緊張感。

鬼母只是看在眼中,也沒有點破,若無其事的繼續品茶。

她已經料定,身邊的這個雲暮根本不是真正的狐王妃。其中緣由,鬼母也能猜得到。無非是青丘狐王為了能給遠在東瀛洲的太子狐清平,留下一個輔政的勢力,把真正的王妃留在了國內。

也是為了一點青丘狐王在來回青丘狐國和九幽國時,發生什麼意外,好把太子扶上王位。

這種小心思實在太低級,沒有什麼大格調,鬼母是看破不點破,但也心頭湧現對青丘狐王的鄙夷。

而臉上面色,依舊平靜得很。

不一會兒後,辰若端來了糕點,奉給了鬼母和雲暮。

鬼母擺擺手,示意辰若把糕點都給雲暮後,道:“狐王妃嘗一嘗,這可是我國的特色小吃,用得是雲夢洲玉盤山的玉髓桂花和南蠻各地絳紫糯米特製,細膩均勻,甜味適中而不膩,具有濃郁的桂花清香。”。

鬼母給雲暮介紹着時,雲暮已經拿起了一塊玉盤桂花糕。

手上方形桂花糕晶瑩剔透,照射進入涼棚的陰日之光可以完全透過桂花糕,帶起一道絢麗的柔光。同時,瀰漫著桂花香味撲鼻而來,令雲暮食指不由得動了一動。

隨之,雲暮已經口中生津。

就在這時,辰若拿起了白玉酒壺,給雲暮徐徐倒了一杯葡萄酒。

鬼母又在酒水落入酒爵的嘩啦細響聲中,緩緩道:“這是我國西部浩煙城一帶的葡萄釀的酒,狐王妃也嘗嘗。”。

酒壺中流出的酒是自然的寶石紅,清澈又透亮,沒有絲毫的渾濁。

酒香清淡不濃,久久綿長。

就在鬼母話才說完時,一個背着鴻宇的傳信兵飛奔到了鬼母所在的涼棚,站定在了鬼母身前。

才咬了一口桂花糕的雲暮,不再吃第二口。

也不是桂花糕不好吃,只是她又緊張了。

“報!”傳信兵對鬼母行了一禮,朗聲回稟道:“主公連發三箭,率先獵下健壯的旄馬。”。

本來,九幽國的傳信也沒有這麼落後。拍個菌人,都可以千里傳信。但是,為了不讓青丘狐國得知九幽國這等機密,蕭石竹和巫小灰一合計,決定用人來傳信就行,絕不用菌人。

而那個傳信兵中氣十足,聲如洪鐘,聲音也傳到了涼棚外面,不少的士兵和大臣也隨即聽到了這個好消息。

一時間歡呼鼓舞,連連叫好,行營之中又熱鬧了起來。

鬼母笑笑,打發了傳信兵下去。

笑容中透着淡淡的自豪。

她也知道這可不過是他鬼讓着蕭石竹舉動,蕭石竹來陰曹地府的這些年,常年和各個將領學習各種技藝,學習一時也沒有停過。

從一開始的手無縛雞之力,到今日,能駕馭獸魂,能用弓弩火銃百步穿楊,能在萬軍叢中縱橫來往自如,蕭石竹都是一時一刻不停歇的學習和磨練而成的結果。

這種狩獵,蕭石竹自然也不需要他鬼讓着他。

千人之中率先奪魁,獵得優良獵物,易如反掌。

聽到這個好消息的鬼母,縱然沒有有失儀態的大聲叫好喝彩,但是心裡已經樂開了花,嘴角也不由得揚了起來。

“狐王妃。”又過了片刻,鬼母才收起了自豪,只留下了微笑還掛在臉上後,轉頭看向了不敢再吃第二口的雲暮:“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啊?”......

玉闕獵場上熱熱鬧鬧的在狩獵,玉闕宮中一切又按部就班。

往日宮中內庭外庭各處的官吏,該做什麼事情,今天還是一切照舊。

各個官吏各司其職,讓九幽國這台龐然大物般的機器,不斷的運轉不停息。

而蕭石竹也是早早的,天才亮就離開了玉闕宮,出城而去的。

對宮內宣稱,是前幾日喝酒後遺症還未痊癒,依舊宿醉頭疼,讓翁主輔政,主持朝會。

蕭茯苓早已在群臣面前,證明過了自己的能力,現在忽然讓她輔政,群臣也沒有說什麼,百官們一切該做的工作都按部就班的進行着。

早朝結束之後,已經快正午了。

蕭茯苓宣布退朝之後,陸吾和百官一起退出了天權殿。

在大殿基台下的廣場邊,陸吾和其他同僚招呼了幾句,各自分別散去後,他就手持玉笏,朝着宮殿南門那邊緩步徐行而去了。

等候在廣場邊上許久的貼身書吏大步走了過來,跟上了陸吾時,立即悄聲對陸吾說到:“天官大人,青丘狐王身邊那個狐十斗大人,帶着一個貼身衛士和兩個書吏進了宮,現在已經到了我們天宮衙門的門口,說是安排好的,今天要來和我們洽談協議。”。

“是的,有這麼一個事情。”陸吾點頭一下,吩咐道:“你馬上去調撥幾個書寫速度快的書吏,文吏到衙門東廳堂,再準備好茶水糕點,通知春 宮衙門的外交官吏到場。”。

“諾。”那個書吏應了一聲後,先行一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