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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帳外的夜風,又急了起來。

那呼呼聲在帳壁外不斷迴響着。

帳內的蕭石竹點了點頭,贊同了妻子鬼母的話。

只要讓青丘狐王知道他‘死’了,那他的這一趟東行,可就安全多了。

蕭石竹也決定,給青丘狐王來一個順水推舟。

既然青丘狐王這麼期待着他去死,那他不妨就‘死’上一次。

打定主意的蕭石竹,已經準備開始着手這個計劃了。

“找林聰來辦這事吧。”見丈夫打定主意的鬼母,稍加思索後,對蕭石竹說出了一個自己的個人建議:“這種事情,交給他來策劃是最好的。他本來就是做保密工作的,對這類能蒙蔽敵人眼睛的事情,也是比較擅長。”。

蕭石竹和鬼母是一拍即合,他本來也是如此打算的,當即毫不猶豫的接受了這個建議。

蕭石竹之所以想到了林聰;也是因為這種騙鬼的事,林聰對九幽國的敵人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熟能生巧,有經驗,也有那個能力。

最為關鍵的一點,那就是林聰來策劃和執行這個計劃,是很可能不會露餡的。而且,他非常信任林聰。

林聰對他,向來也忠心耿耿。

想到此的蕭石竹,就要伸手去拉一下,一旁垂下的綢緞。

那綢緞上掛着一個鈴鐺,一旦拉響,菌人就會進來。

可他手才深處去,鬼母就攔住了他,並且遞給他一個眼神,示意蕭石竹不遠處還有青丘狐王的大帳,身為狐鬼的青丘狐王,聽力可是比人魂要強幾倍的。現在鈴鐺一響,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驚動了青丘狐王,那對方說不定會多想,給他們帶來麻煩。

蕭石竹注視着鬼母一雙美目,轉瞬間就已經會意。也默不作聲的給妻子遞了個眼色,示意她跑一趟,叫身邊負責通訊的菌人過來。

鬼母旋即站起身來,默不作聲的走到側門邊上,輕輕地掀起了門帘後,對門口站崗的素天居弟子,在風聲中悄聲說到:“請今夜當值的菌人過來。”。

說罷就放下了門帘。

鬼母再次折返帳中,並未先回到蕭石竹身邊,而是去了屏風之後。

不一會兒後,鬼母抱着一件用白羽合捻成絨後織成的大氅,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來到蕭石竹身邊後,給蕭石竹披在了身上。

要是放在過去,就這點荒野上忽然颳起的陰冷大風,鬼母是不會擔心蕭石竹因此着涼的,畢竟那時候蕭石竹的體魄是異於常鬼的。但蕭石竹自從從黃泉回來後,遭黃泉女王暗算,不但因此折壽,而且他的這個體魄身體遠不如從前了。

該保養的,鬼母是時時刻刻惦記着,一時一刻都沒有忘了。

“既然你已經打定主意,也不帶着我就要東行,我也沒法說服你,但一路上自己可別逞強。”在蕭石竹身邊坐下的鬼母,輕嘆一聲,不由得‘嘮叨’了起來:“冷了熱了,遇到風啊雨啊的,自己都要注意了。可別再像以前一樣的,不知冷熱,都不知道怎麼給自己保養了。”。

這番嘮叨,要是放在往日,蕭石竹多少會覺得有點煩的。今日一聽,卻多了很多的耐心。等到妻子一番話緩緩說完,蕭石竹耐着性子點頭應了下來。

並且牢記於心。

雖然這幾日,只要獨處,鬼母翻來覆去就是這幾句話,但他今日還是沒有任何的不耐煩。

對於鬼母這番嘮叨,他現在是有着十足的耐心。

蕭石竹這邊才應了下來,不遠處的那邊,門帘掀開了一小角,今夜當值,為蕭石竹負責通訊聯絡的菌人,順着掀開的小角一路小跑進來,很快來到了蕭石竹的身邊。

“你記一下,天亮之前你得悄悄進城一趟。”菌人才站到自己身邊,蕭石竹已經下了令:“告訴林聰,讓他天亮後來獵場找我,悄悄的來,悄悄的走,不要驚動任何人。”......

蕭石竹還沒休息,遠在東瀛洲度朔山閻羅王,卻忙裡偷閒的去了軍府衙門後堂中,小睡一覺。

閻羅王暗中派出的空襲大軍已經出發了,接下來無論如何,度朔山戰役都會如期而至。

到時候一旦開戰,閻羅王就沒有多少時間休息了;趁着現在,開戰前的片刻寧靜,好好的休息一下。讓日後開戰,自己有足夠的精力去和戰士們一起並肩作戰。

粗聲的呼嚕聲,在軍府衙門那隻點着一盞孤燈的後堂中回蕩着。

那此起彼伏的聲音,繞樑迴響。時而沉悶,時而響亮。

熟睡的閻羅王,睡了半晌收住了鼾聲。並未蘇醒的他,不知不覺的抬手起來,撓了撓自己滿臉的濃郁鬍子。

緊接着翻了個身,又繼續鼾聲大作的睡了起來。

閻羅王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久,這門外忽然傳來了他的副將的喊聲:“大帥,大帥。”。

喊聲急切而響亮,隔着一門的後堂內,也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嗯。”從夢中聞聲忽地驚醒的閻羅王,繼續閉着眼。

鼾聲雖然戛然而止了,但閻羅王還是尚未完全清醒。

他本能的抬手起來,揉了揉自己的雙眼,試圖驅散睡意,讓自己快點清醒。

“大帥。”隔着大門站在門外的副將,隔門行了一禮,道:“我們奉命執行夜襲的士兵們回來了。”。

聽到這話的閻羅王立即清醒,睡意全無;他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身來。

起身太猛的閻羅王,在坐起身的那一瞬間頭忽然一暈。但很快就好轉的他,連忙急聲問着:“戰況如何?”。

話才說完的閻羅王已經把雙腳放下了床榻,套進了床邊地上的鞋子里後,迫不及待的起身,大步走向大門口。

門外的副將並未急於回答,靜候着閻羅王開門再說。

大門一開,閻羅王看到了自己手下那個副將,滿臉欣喜的站在門口。閻羅王一見,有種預感,這次襲擊一定是收穫頗豐。

他立馬拉起了自己的副將,順着屋前掛着白布燈籠的迴廊,朝着前堂而去。

一路上,還沒有走出幾步的閻羅王,已經忍不住關切的多此問到:“戰況如何?我們死傷了多少士兵?”。

“無陣亡,倒是傷了一百來個士兵。”給閻羅王彙報着的副將,隨着閻羅王來到了前堂:“獸魂無傷亡,傷着的士兵們也無重傷,都是輕傷,稍微處理一下傷口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閻羅王聽着彙報,喚來了門口守衛,讓守衛去傳一些熱茶來。

“坐下慢慢說。”坐到帥案後的閻羅王,也請自己的副將坐下:“詳細說說。”。

“是。”應聲坐下的副將,回到:“我已經去看過傷員了,都無大礙。據他們回報說,敵人據我們不過三十里左右了,今夜空襲確實是打了對手一個措手不及,但是敵軍反應速度也不慢。他們很快就穩住了陣腳,用手中連弩對天還擊。用的多是東瀛洲內的三尺弩。這種弩射程遠,力道大。而且敵軍大量裝備這種連弩,一旦全部射擊,那就是道道箭雨。我們受傷的那一百多士兵,就是被這樣的連弩弩箭擦傷的。”。

閻羅王一聽這番話,略一沉思,便是想到了司幽如此安排,只怕是為了對付九幽國的火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