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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的風聲,回蕩在天地間就不停息。風沙還在肆虐,昏暗的天地間只剩下了灰濛濛的一片,什麼都看得模糊而不真切。

細沙粒撲面而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柯韻細想一番,頓時恍然大悟。

蕭石竹能調動的大軍十幾萬,看着數量是多,但黃泉女王不可能再讓蕭石竹統領更多的鬼兵。要每打一個地方,就安排上駐軍固守那還真的捉襟見肘。

以其打一地守一地,不如一路直殺過去,大肆破壞着前進,倒也能取得威懾作用,讓酆都鬼兵人心惶惶。

擒賊先擒王,只要能攻下酆都鬼兵的大本營九泉谷,拿下那八個鬼兵統領將軍,那黃泉之中的酆都鬼兵,就是群龍無首,散沙一盤。必然不再是黃泉諸鬼的威脅。

“嗯,那我讓手下們抓緊時間,迅速拆除這裡的防禦工事。”想通了這一點的柯韻,也認同了蕭石竹的策略,當下點頭,轉身而去。

“這小娘兒們,性子真急。”望着她離去的背影,泰逢訕笑一聲,道:“差點沒把我摔了個狗吃屎。”。

“要不你留下來做個上門女婿?”見泰逢遲遲沒有收回目光,依舊注視着柯韻離去的地方後,蕭石竹笑問到。

“主公你別鬧了,到時候你們都拍拍屁股走人了,留我一個鬼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看着漫天黃沙吃土,不合適吧?”泰逢這才收回了目光,眼中的欣賞淡去後,又訕笑一聲,抬手撓了撓頭。

“如果你覺得這是你的終生幸福,我覺得很合適。”蕭石竹繼續給他開着玩笑,就又見到前方風沙之中,有鬼影晃動,於是隨之收起了笑容。

不一會後,那幾道鬼影穿過風沙站到了蕭石竹身前。來鬼正是盈盈和女魃。

“怎麼了?”蕭石竹才問着此話,女魃已經把一柄酆都鬼兵的鋼刀,遞給了蕭石竹。

心中頓起莫名其妙的蕭石竹,拿着入手微微一沉的鋼刀,打量了起來;泰逢也湊了過來,注視着這一柄寬背薄刃,刀身比較沉重的馬刀。它應該是酆都鬼兵的騎兵所用,只是光滑雪亮的刀身上,刻了不少繁複的圈點線條構成的符篆。

細看之下,除了那些符篆外也沒什麼特別的。蕭石竹舉目看向盈盈,眼中多了幾分疑惑神色。

“這上面的符篆已經查清楚了,是斷鐵符和鋒芒咒,一種很古老的神鬼符篆。一旦加持到刀身上,不僅能讓此刀削鐵如泥,斬金截玉輕而易舉。”察覺到他心中泛起的困惑,盈盈就把一切都娓娓道來:“還能使得刀身堅硬,比普通的鐵器還要堅硬幾倍,不容易折斷。因此很多守關鬼兵雖然是被火炮炸死的,但他們的武器完好無缺。”。

蕭石竹在風沙之中,聽得後脊有些生涼。這種的武器,簡直是冷兵器里的霸王。試問在戰場上,誰不是刀劍鋒利方能痛快殺敵的?一柄上武器的好壞,甚至是決定持有者生死的因素之一。

這種符篆能讓凡鐵成為神兵,可見與持有這樣武器的酆都鬼兵作戰,黃泉諸鬼能撐到今時今日,也算是奇蹟了。

蕭石竹低眉思索間,猛然想起了在入口處初見柯韻他們時,黃泉鬼兵們出手也格外小心,盡量不讓手中兵刃,與敵方武器發生劇烈的碰撞。

那時候兵荒馬亂的,蕭石竹也沒太在意。如今回想起來,這其中的門道,只怕就在這刀身上刻有的符篆上。

“只是這種符篆,只能用在刀身上,其他的武器用不了。”頓了頓聲,盈盈又在風沙中對蕭石竹說到:“後來古神們鍛造出了玄鐵和精鋼,這種符篆就過時了,也就被廢棄了。其實它加持的刀劍,也只是與用精鋼打造的武器一樣的硬,一樣的鋒利而已。”。

“這麼說,酆都大帝當時把這些鬼兵遣派到黃泉,沒有這麼多的玄鐵和精鋼打造武器,就讓他們帶走了這項已經過時了的神鬼術?”蕭石竹忽然覺得,手中的武器其實也沒什麼好神奇的,不過是之前自己聽風就是雨,把它看得太好了而已。

“嗯,或者說酆都大帝不打算讓這些黃泉中的酆都鬼兵,也強大起來。”盈盈微微頜首着說到。

蕭石竹臉上和眼中,狐疑褪去,緩緩翹起嘴角的他,嘿嘿一笑:“這酆都大帝是真有些能耐,連這種事情都算的這麼細緻。”。

“把這些武器,都分發給柯韻手下的鬼兵。”緊接着,蕭石竹收起了揚起的嘴角和笑意,對盈盈和女魃下令道:“鑒於他們的武器太落後了的情況,順便把繳獲來的火銃也交給他們,暫時不必往回運送。”。

“那如果還剩下多出來的呢?”心細的盈盈應聲後又問到。

“讓石決明帶着鬼兵,用多出來的兵器在關隘里做成陷阱。這些他在學宮裡上學的時候,都有學過。”蕭石竹只是稍稍思索了一會,就轉身走到身邊的城牆上,手扶牆垛眺望遠方着,道:“讓這裡變成酆都鬼兵的援軍的墳墓。”。

說話間,他目光所及之處,那灰濛濛的風沙後,正是黃泉里的中土......

玉闕城中,鬼母在絕香苑裡修剪着樓中花草。

戰爭已經開始,朔月島那邊廝殺不斷。但鬼母卻也沒有因此過於的緊張,她和蕭石竹一樣,相信朔月島的將士拚死一戰,一定能固守住那彈丸小島。

再加上朔月島的地形和地利,九幽國必勝。

鬼母難得閑暇,也沒什麼好做的,正好修剪一下這樓中百花齊放的草木,一來讓它們長得更好,二來放鬆放鬆。

她手持花剪,緩步穿梭在爭奇鬥豔的奇花異草間,時不時的揮剪,剪下了幾枝看着不太順眼的草木枝條,或是藤蔓與綠葉。

天狗大花,不厭其煩的跟在她身後,時不時的搖搖尾巴。

忽然,那大花駐足站定,豎起雙耳時已從花叢中探頭出去,舉目看向了大門方向,就見到了辰若邁步入內,不一會就站到了鬼母身前。

“*,林聰大人求見。”盈盈一拜的辰若,輕啟雙唇,低聲問到:“但天色已晚,時不時讓他明日再來?”。

鬼母停下了修剪,低頭一看自己身上穿着得體,也未曾換上輕薄的寢衣後,輕輕的搖頭,道:“林聰如今執掌京畿玄教大小事務,深夜進宮必然是有急事,還是帶他先進來再說吧。”。

說罷,鬼母把手中剪刀給了辰若後,就向著距離奏案不遠處,幾株翠竹環繞的小水池便,徑直的走了過去。身旁的大花也再次邁步,緊跟在她的身後,依舊是寸步不離。

辰若點頭應聲後,轉身離去,順便把花剪放回了架子上。

鬼母在池邊椅子上坐下,端起椅邊小桌上的茶杯。才喝了一口茶後,辰若就把林聰帶了進來,站到了鬼母身前。

“*,事情緊急,請恕臣不得不深夜進入內庭求見。”才站定的林聰,一邊給鬼母行禮着,一邊解釋到。

“無妨,酉時才過,也還不算太晚。”放下茶杯的鬼母,抬眼瞥了一眼林聰,問到:“是朔月島的事情吧?”。

林聰點頭,卻沒有急於道出實情,只是微微偏頭,眼角餘光瞄了一眼身邊沒有挪步的辰若。

他才從東夷洲回來,對蕭石竹和鬼母身邊的鬼們,也多不了解。因此看向辰若的目光中,才多了幾分警惕。

“辰若是值得信任的鬼,有什麼事情你直說。”他的舉動沒有逃過鬼母的眼睛;她拿起小桌上一本書籍,藉著蜈蚣珠和夜光珠散發出的明亮光輝,*的翻看着手中書卷。

“是。”林聰聞言收起了警惕,又點了點頭:“方才守島大帥英招傳來密信,通知我們做好準備,近來要隨時準備着展開菌人定身鬼兵的計劃。據說,經過這幾日的鏖戰,酆都軍已經把朔月島上海岸邊,臨近海邊的防禦工事都拆了個乾淨,當地駐軍也沒有忙於修補,就打算藉此把大批的酆都軍引上海島。這樣一來,就如原定計劃一樣,酆都軍不至於分散太多,菌人也好在素天居的幫助下,使其海灘和海島附近的酆都鬼兵,統統定身。”。

鬼母翻了翻手中書卷,不曾抬眼,只是緩緩道:“你傳個密令給神驥,讓他和指定參與計劃的菌人,從現在開始進入素天居,吃喝拉撒睡也得在素天居中,不可外出一步,隨時等候英招的消息。”。

無論是語氣還是神色,鬼母都表現的非常平靜。只是內心還是不禁泛起一絲驚訝;酆都軍的破壞力太大,才不過近十日的戰鬥,就能把環在島邊的防禦工事,拆了個一乾二淨,超出了她的預料。可見這次在朔月島打響的戰鬥,比之前兩次還要慘烈。

不動聲色的想到此,鬼母已暗中籌備着怎麼給朔月島增援的事了。無論如何,她都得讓朔月島堅守到蕭石竹平安歸來,絕不能在次之前,讓小島落入酆都zhèngquán的手中。

“諾。”林聰應了一聲後,卻未告退。而是頓了一頓,又道:“另外非天已進城入宮,我安排的教徒和素天居的教徒,對她進行了全身的感知,確實發現,她的體魄中之前有符篆植入的痕迹,不過如今她的體魄已無符篆。因此來看,她並未對英招大帥說謊。”。

“是嗎?”鬼母這才放下了書卷又抬頭起來,望向林聰。林聰當即有點了點頭,以此回答了鬼母的問話。

“那你們把她安置在,一個玄教看守的安全地方就行。”鬼母稍加思索後,再次*的說到:“暫時也別讓她外出。”。

“這事情有點棘手。”面露幾分為難的林聰,皺眉道:“她說她知道一個陰謀,是酆都大帝做的局。因為事關重大,之前她也沒對英招大帥提起,就是想要等着來了都城,直接面見你後再說。我試探性的問了一下是什麼陰謀,可她就不開口。非要見到你才說,我這才為難的。”。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