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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驛館裡的楊開泰,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大雪。

驛館一直都是安排各地官員和特殊人物的,環境和條件都不錯。

此時,房間里焚燒着上等的銀炭,火焰清透,一絲煙氣都沒有。

這麼嚴寒的天氣,房間里也感覺不到一點點寒冷。

楊開泰看着如此雪景,卻也冷靜不下來,他心裡總在想着,不知道林姐此時是不是還在小酒館做飯?

如果自己天天去光顧那家小酒館,林姐會不會對他日久生情?

要不再去看看吧……

楊開泰往外面走了一步,卻又退了回來。

林姐今天才明明白白地拒絕了他,他要是再這麼貿然過去,豈不是叫他害怕?叫她覺得自己是個死纏爛打的人?

此時外頭忽然有人進來稟告:“楊將軍,有人送了一份書信過來,要楊將軍親啟。”

楊開泰接過來,打開一看,信上面寫着,林姐家房子壞了,需要他去幫忙修一下。

雖然沒有寫署名,但是楊開泰還是一下子就想到了,這消息應該是宋北北遞過來的。宋北北有諜探局的勢力,查清楚了林姐家住在那裡只是小事一樁。

宋北北說過要替他牽線搭橋,莫非今晚就是機會?

他趕緊趕去書信上寫的地方。

……

剛到那兒,楊開泰站在低矮的院牆外面,看見了林姐此時正艱難地修窗戶。

她拿着一塊破衣服上剪下來的布,想要將它釘在窗戶上擋風,可剛釘好一邊,另一邊又被風吹開了。

楊開泰連忙過去敲門。

可是風雪太大,林姐此時又一門心思放在修窗戶上,壓根就沒聽見有人敲門。

楊開泰直接自己直接從牆翻了進去。

此時林姐已經快崩潰了。

她為了堵上窗戶,手都被釘子劃破了,一個長長的血口子,現在還在往下滴血,她都沒工夫去理。

窗戶也根本沒辦法修,釘右邊的時候左邊被風吹來,釘左邊的時候右邊被風吹來,林姐心裡委屈極了。

要是有個人能幫幫自己,哪怕搭把手,都比現在好過許多。

她抬手抹了一把酸澀的眼睛,將手放下來的時候,忽然感覺托着窗戶的手輕鬆了許多。

她抬頭一看,才發現面前多了個男人。

“楊將軍,你怎麼來了?”

“回頭再和你細說,咱們現在先把窗戶給修好,我來替你按着,你快去拿錘子和釘子過來。”

“好。”

林姐連忙將東西拿了過來。

楊開泰接過東西,衝著窗戶敲了兩下,粗長的釘子就進去了,之前林姐敲了幾十下都沒辦法敲進去。

等窗戶上被訂上了一層厚衣服之後,楊開泰怕自己走了,這衣服再被吹開,於是他又找了幾塊木板,把窗戶給加固了一下。

林姐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他,要是沒有他,今晚他們母子估計就要忍受寒風了。

她在旁處站了會兒,便去了旁邊的廚房,打算燒壺熱水,待會兒給楊將軍洗一洗手。

她剛才注意到了,楊將軍為了替她修窗戶,手都懂得紅腫了。

不多會兒,林姐端着熱騰騰的溫水回房,發現窗戶已經被封好了,但是楊開泰還是沒有閑着,他又站到桌子上,去為他們加固房頂去了。

林姐眼眶有些發熱……其實她老早就發現自家房子的房頂漏水了,但是丈夫走後,自己實在沒辦法修,也沒錢找別人來修,就只能這麼忍着。

沒想到,現在竟然有個人主動伸出援手。

楊開泰修好了,從凳子上下來,傻笑着看向林姐:“你還有啥地方要修的不?我替你修!”

林姐連忙搖頭:“沒有了,楊將軍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將軍快來洗把手吧。”

“好。”楊開泰過去將手放到桌子上的溫水裡。

水溫剛好。

忙碌了許久的手在水中舒展開來,楊開泰忽然覺得,自己以前帶兵打仗的時候,身邊要是也有一個這麼體貼的女人照顧自己,也能在自己操練的手都發僵的時候,送上一盆溫水,那該多幸福啊。

他悄悄看向不遠處正在哄孩子的林姐,越來越覺得跟她合適。

先前對白姑娘,他是始於顏值,終於人品。

現在對林姐,卻是始於人品,忠於人品。

房間里暖和起來之後,孩子也慢慢不哭了。

他忽然朝着林姐的脖子伸出手。

林姐明白,這是兒子入睡時的習慣。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和死去的父親父子連心,每天睡覺都要抓着那塊玉佩睡。

林姐正要把玉佩掏出來給孩子玩,伸手一摸突然發現……玉佩不見了!

林姐臉色微變,連忙站起身去找。

楊開泰發現了她的慌張,將手從熱水裡拿出來擦了擦,關心地問:“怎麼了?”

“我相公留給我的玉佩不見了!”

楊開泰連忙道:“你別慌,我陪你一起找。”

林姐點點頭,趕緊到處去找。

她沿着剛才走過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她相公留給她的房子並不大,而且東西能賣的也都賣了,很是空曠,按道理應該很容易找到,可卻怎麼也找不到。

楊開泰在 房間里找了找,沒發現,便出了房間。

他想起來剛才林姐去廚房給他燒水去了,從卧房到廚房,之間有一段很短的路,說不定是掉在這邊了。

雪下得很大,純白的學反射着燈光,外面一片亮堂。

剛才的腳步都已經被新下的雪給覆蓋住了。

難道玉佩也被雪給覆蓋住了?

楊開泰便蹲下身,扒開雪,一點點尋找。

沒一會兒,他便摸到了一塊硬邦邦的東西。

他拿出來一看,果然是一塊玉佩。

楊開泰連忙高興地跑回房間,拿出玉佩道:“我找到了,你快看看是不是這一塊?”

林姐回頭一看,眼睛忽然有些發酸。

她第一眼並沒有看那塊玉佩,而是看向了楊開泰。

他頭頂滿是雪,肩上濕了一大片,膝蓋上也都是雪水,看來剛才他是跪着替她尋找的。

林姐緩緩走到他面前,接過他手中的玉佩。

她向先夫祈禱,有個人能來幫幫自己,結果楊開泰就來了。

這是她先夫給她的定情信物,如今卻被楊開泰找到。

莫非,與他在一起,也是先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