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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什麼人?”看到那個人拿着鐵棍朝着自己砸了過來,嚴禮強身形輕輕往後一退,大喝了一聲!。

這大喝,卻不是要等他們的回答,而是在等他們腦袋裡的意識活動,這也是嚴禮強擁有念蛇以來總結出來的使用念蛇能力的經驗,人的思維和意識很複雜,腦袋裡經常會轉着各種不同的念頭,你想知道的東西在他的腦袋裡,但卻不一定會在你想知道的時候呈現出來,所以最簡單的一個方法,就是讓他聽到你的問題,就算他嘴巴不說出來,但他的腦子裡的意識和心理活動卻能把這個問題的答案反饋出來,這就有點像是大腦的膝跳反射一樣,一錘落膝,必有反應,聲音入耳,必有迴響,之前在第一次見司馬青衫的時候,嚴禮強也用了這種辦法,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洞悉了一切。

一棍落空,那個人大喊了一聲,“點子扎手,一起上!”。

其實不用他喊,另外兩個人就已經動手了,他們行動也只是比第一個動手的稍微慢了一步而已,那兩個人一個拿刀,一個拿劍,臉色狠辣,同時向嚴禮強砍了過來,配合居然還算默契。

也就是這眨眼的功夫,嚴禮強的腦袋裡,就已經知道了這三個人的身份,說來讓嚴禮強有些意外的是,這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鹿泉郡郡守周守仁手下的三個江湖門客,在自己殺了周守仁之後,這三個人見勢頭不對,就從鹿鳴關逃走了,當時自己以為這三個人只是小蝦米,就沒有在意,卻沒想到這三個人離開鹿鳴關後,半路商量了一下,居然還憑着一股江湖人的狠意,處心積慮在這路上設了埋伏,要報復自己一行人,給周守仁報仇。

當然,這三個人不是要來這裡做死士,按他們的想法,只是在把這裡的幾塊石頭弄下去,給自己一行造成些損失,最好砸死幾個重要人物,讓自己知道他們也不是好惹的,然後他們馬上就逃走。

唯一讓這幾個人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百多米高的懸崖絕壁,自己眨眼的功夫就沖了上來,以至於他們後面的一塊大石頭還沒有來得及推下去。

既然已經弄明白這幾個人的身份,那麼就沒有必要再和他們浪費時間了,嚴禮強手上的長槍一震,三朵槍花飛出,同時把這三個人籠罩在內,那三個人只是同時覺得眼前一花,手上的兵器連嚴禮強的影子都沒有碰到,然後就嗤的一聲,心口劇痛,各自的心臟,就已經被嚴禮強手上的大槍洞穿,那三人也在各自噴出一口鮮血之後,隨着嚴禮強的長槍抽出,三具屍體也就委頓在了地上。

嚴禮強這邊衝到山頂上,眨眼之間殺了三個人,卻陡然聽到那這山頂的下面,一下子發出一聲巨響,他一看,就只見下面陡峭的崖壁上的一塊巨石,剛才還紋絲不動,但就在這一刻,那塊巨石似乎是被剛才滾下的巨石砸到碰到,一下子鬆動,就朝着山崖下滾了下去,而那塊巨石的下面,正是剛剛想快速衝過去的端妃,睿妃,還有怡妃三個人乘坐的那輛馬車。

“小心……”嚴禮強雙眼怒睜,大吼了一聲,整個人腳在山頂上猛的一蹬,整個人就像一支箭矢一樣,用比自由落地快了好多倍的速度,猛的朝着山下沖了下去。

但那落下的巨石的速度太快了,距離端妃她們的車輛一不遠,就在嚴禮強剛剛喊出那一句話的時候,轟的一聲,翻滾的巨石帶着雷霆萬鈞之勢一下子就打在了端妃她們乘坐的那輛馬車的那兩匹犀龍馬上,直接把那兩匹犀龍馬砸得血肉模糊,滾出了官道,把端妃她們坐的那輛四輪馬車帶翻,一起朝着下面的深澗落了下去,至於趕車的侍衛腦袋也被那巨石帶下來的一塊狗頭大小的石頭砸中,瞬間腦漿四濺,從車上翻倒了下去……

官道上一片驚呼混亂,端妃三個人在那落下的馬車之中發出絕望而又驚恐的尖叫。

這種情況,任誰都束手無策,眼看着馬車車廂里的端妃三個人就要落在深澗粉身碎骨……

拿着隕鐵長槍的嚴禮強頭下腳上,整個人如箭一樣的射了下來,看到端妃她們的車馬同時從山間上落下,下墜中的嚴禮強手上的長槍猛的在崖壁上面一塊凸出的巨石上一刺,隨後整個人就藉著那股巨大的反彈力,再次加速,整個人就像從空中捕食獵物的雄鷹一樣,以與地面垂直的九十度的俯衝姿態,一下子就越過官道,以比端妃她們馬車下落更快的速度,一頭扎入到下面的深澗之中……

在端妃她們的馬車在落入深澗前三十米,嚴禮強的身形,一下子就追上了端妃她們下落的馬車,馬車之中還傳來端妃的尖叫,身在空中的嚴禮強一把抓住馬車的車底最堅固的橫樑,另外一隻手則一把抓住隕鐵長槍槍頭下面插入槍桿的那段槍把,一聲怒吼,一下子就把隕鐵長槍的槍頭插入到了旁邊的岩壁之中……

在巨大力量的帶動下,隕鐵長槍的槍頭和岩壁劇烈的摩擦着,火星四濺,發出那種火車車頭在鐵軌上剎車時才有的尖銳刺耳的巨大聲音,在整個山澗之中轟然回蕩着,嚴禮強怒吼着,哪怕以他的身體強度和力量,在這種情況下要把一輛從高處墜落的加裝着厚重鋼板,還拉着兩匹犀龍馬與三個人的四輪馬車的速度減緩下來,那巨大的拉扯力量,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遠遠勝過所謂的五馬分屍之類的酷刑,在這種巨大力量的撕撤之下,嚴禮強的兩隻手臂,胸部,和背部的肌肉,如被撕裂一樣的劇痛起來。

嚴禮強怒吼着,咬着牙堅持着,因為他知道,這個時候他若放手,以車輛這樣的下墜速度落在河裡,在這巨大的衝擊力下,車裡的端妃幾個柔弱女子必死無疑。

剛剛在一剎那行動救人的時候,完全是嚴禮強的本能反應,嚴禮強甚至都沒有考慮到車裡幾個人的身份。

隕鐵長槍與岩壁摩擦濺射的火星與碎石如飛射的暗器一樣打在嚴禮強的手上,頭上,還有耳朵與脖子上。

在下滑了三十多米後,那急速墜落的四輪馬車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最後那四輪馬車和嚴禮強轟的一聲,落在了深澗下面那條奔涌的河裡,一個浪花湧來,那馬車只是在河面上翻滾了幾下,隨後就徹底失去了蹤影……

……

幾分鐘後,一根繩子從山澗上面垂了下來,幾個身上掛着馬燈的鹿的軍士和皇宮中的侍衛同時從繩子上滑了下來,在河邊尋找嚴禮強和端妃三人乘坐的那輛馬車的蹤跡。

“嚴大人……嚴大人……”下來尋找的軍士嘶聲力竭的大喊着,沿着河邊找了好大一段,最後除了滔滔的河水,什麼都沒有找到,下來的人唯一找到的,就是嚴禮強留下的那桿隕鐵長槍。

隕鐵長槍的槍頭還插在山澗鄰近河面的山壁上,一道長度將近三十米,寬有兩指,深有半尺的石溝,猶如巨斧劈出來的一樣,就從岩壁上面一路延伸了下來,最後在河面處戛然而止。

隕鐵的長槍的槍頭上,還留下來嚴禮強的一個清晰的掌指印跡。

隕鐵長槍被帶了回去,山頂上的那三具屍體也被柳長老帶了下來,被司馬青衫辨認出了身份。

容貴妃站在山澗的上面,輕輕撫摸着手上那隕鐵長槍槍頭上嚴禮強留下的掌指印跡,再看了看那黑漆漆的山澗和下面奔涌的河流,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眼淚無聲無息就洶湧而下,整個人在喃喃自語,“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你敢跟着車一起跳下去,怎麼卻不見你上來……”

安平公主也站在容貴妃的旁邊,看着下面的深澗,雙目之中淚光隱隱。

“我師傅不會死的,我師傅這麼有本事,什麼都難不倒他,一定沒事……”所有人中,就只有閔王這個時候還在搖着頭,堅信嚴禮強不會有事,一定還活着。

嚴禮強的彩雲追月,也站在山澗邊上,看着下面的山澗,甩着脖子,躁動着,發出陣陣的嘶鳴,不斷的用前蹄刨擊着地面。

柳長老來到了容貴妃旁邊,看着下面的深澗與河水,花白的眉毛抖動了一下,最後嘆息了一聲。

容貴妃一下子轉過了頭,一字一句的對身邊的一干軍官侍衛下了命令,“派人下去,給本宮沿着下面的河一段段的找,一寸地方都不許放過,本宮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聽清了么……”

“是!”

隨後容貴妃又把自己脖子上掛着的一個玉吊墜取了下來,遞給了柳長老,“柳長老,你派幾名侍衛,連夜騎着犀龍馬去晉州,這高邑郡與晉州洪元郡鄉鄰,到了洪元郡,就把這個給洪元郡的郡守,洪元郡的郡守看到這個,一定會派兵馬和人手進入高邑來接應我們……”

“是!”駱長老接過容貴妃的玉墜,轉頭就去安排了,只是眨眼的功夫,四個皇宮侍衛騎着犀龍馬,就繼續上路,連夜朝着洪元郡衝去。

身邊的人都走開了,忙活了起來,最後只剩下容貴妃站在山澗的邊上,看着下面黑漆漆的深澗,聽着河水的激流之聲,默默流淚,一遍遍的在心裡罵著同樣一句話,你這個沒良心的,你這個沒良心的……

整整一夜,一直到天亮,隊伍沿着下面的山澗與河道搜索了整整三十里,仍然一無所獲。最後看到官道與河道分開,那河道朝着大山之中衝去,河道兩邊車馬寸步難行,全是懸崖峭壁,容貴妃才不得不讓讓眾人停止了搜索,最後只派出一隊精幹之人,帶着工具繩索沿着河道繼續搜索,而整個車隊,則繼續上路,一邊等着搜索小隊的消息,一邊慢吞吞的前往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