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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我尊貴的王上,外使呼延承望回來了。”小兵報道。

那拉嘉瑞聞言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說道:“叫他進來。”

呼延承望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季羨舟的軍營,走到了那拉嘉瑞的面前,笑着說道:“王上,呼延承望已經您吩咐的事情都辦妥了。”

那拉嘉瑞露出了難得的喜色,這麼多天這是他聽見的唯一的好消息了。

“季羨舟他果然同意了?”那拉嘉瑞啟了一壇酒就往自己的嘴巴里灌了兩口,他一擦嘴巴,將酒罈子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面,說道,“本王果然就沒有計劃錯!”

呼延承望站在原地,笑而不語。

阿弘光站出來,粗聲問道:“既然一切都按王上的計劃走,那麼明日這一戰是否便贏定了?”

季羨舟同意合作的事情讓那拉嘉瑞高興極了,他也沒什麼心情同阿弘光計較他多嘴了,他笑道:“自然是贏定了,我哈塔族自有真神護佑,沒有什麼是我哈塔族辦不到的事情!”

說完之後,那拉嘉瑞陰測測地露出一絲笑意:“那些個老傢伙,只知道每年給他們上交貢品,也不知道反抗,真是愚蠢!”

在場的所有人跪了下來,大聲吶喊道:“真神佑護我哈塔!吾王天地同壽!”

第二日,謝褚帶着十萬將士殺到了盛陽城下。

依舊是阿弘光帶領哈塔族的士兵門前來與謝褚對抗。

但是阿弘光提前知道了季羨舟會敗給那拉嘉瑞的事情,此次出征,他唯獨只有一個想法。

殺了謝褚。

這個人讓他接連敗了兩次,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了長興。

阿弘光看着謝褚的眼神當中都帶有極為濃重的殺意。

謝褚是個習武之人,又怎麼會感受不出來阿弘光的殺意,他面色凝重,暗地裡覺得,這一仗必須要與這個叫做阿弘光的人決出生死了。

那拉嘉瑞先前既然做好了準備,這一次出兵便也就沒有那般商議好戰策了。

季羨舟沒有出征,坐在帳篷之中笑了笑。

帳篷外面的兵器交接的聲音開始了,季羨舟悠悠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喝着茶。

這一仗輸贏早在昨日就已經分明了。

謝褚必然能夠一舉拿下盛陽。

郭興懷匆匆走了進來,說道:“殿下,他們果然還沒有改變布防圖之中的布防,雖說這一冊布防是最好的,但是向來最好的裡面也是有些許漏洞的,比如這一處。”

他將布防圖在季羨舟的面前攤開來了,然後在某一個地方指了指。

季羨舟隨着他的手指的地方看了過去。

那是盛陽的圍牆,季羨舟略有一些不解地看着郭興懷。

郭興懷笑了一聲,這布防圖上面沒有顯示出來問題,他跟季羨舟解釋道:“這一處圍牆,當年我們幾個人並沒有商議至此,後來我們餘下的幾個老人曾經有過想改動調整一下布防,於是算計到了這裡。”

季羨舟一聽便來了興緻,問道:“老將軍是如何改動的?”

郭興懷說道:“當時那拉嘉瑞已然蠢蠢欲動,我們幾個人便想着,若是有一天那拉嘉瑞率着哈塔族前來攻打盛陽,好歹盛陽人會有一些逃生出口,是以在這裡,挖了一條密道。”

季羨舟一怔,疑惑道:“那那拉嘉瑞攻下盛陽之後並沒有發現這條地道嗎?”

郭興懷遺憾地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麼,那拉嘉瑞拿下盛陽實在是太快了,出乎了我們所有人的意料,盛陽的百姓們並沒有來得及從這條密道逃走——或者他們並未想起有這一條密道,因為當時這條密道還不為大眾所知。”

季羨舟若有所思。

郭興懷繼續說道:“老臣昨日派人前去這條密道的位置查探了一番,這條密道還能夠利用,哈塔族的顯然還沒能夠發現它,它確實是有些偏僻了,一般人根本不會往那邊去。”

“既然沒能夠給盛陽百姓逃生,便由本王來用它為盛陽做一些事情吧。”季羨舟笑了一聲,“來人!”

阿弘光失策了,自己面前的這個人顯然就沒有放水的意思。

呼延承望明明就說了季羨舟與他們哈塔族達成了協議,命令應當早就下達了才是,卻又為何……

他咬着牙,承受住來着謝褚的一擊。

謝褚絲毫不給他喘氣兒的機會,反手就是一掌打在了阿弘光的胸口,阿弘光胸口一悶,嘴巴裡面泛起來了血腥味,他伸出手擦了擦嘴,紅了眼,拿着武器就朝着謝褚殺了過去。

阿弘光直直地將武器刺向了謝褚,謝褚雙腿夾着馬背,縱身一躍,阿弘光的武器刺了一個空。謝褚的腳落在了阿弘光的武器上面,阿弘光猛地將武器往回收,謝褚隨着武器利用自己的輕功踩着武器接近了阿弘光,阿弘光將自己的武器狠狠地往上面一抬,謝褚便縱身一躍,在空中翻了一個身,自己的劍尖就直直地刺向了阿弘光。

阿弘光反應極快,立刻用自己的武器生生地擋住了謝褚這一刺。

謝褚眼看着並沒有刺殺到阿弘光,便乾脆生生用力往下壓,然後藉助力氣落在了平地之上。

阿弘光騎着馬朝着謝褚殺了過來,拼了幾個來回之後,謝褚皺了皺眉,始終不分勝負,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這場戰役不能夠被拖得太久。

速戰速決。

謝褚改變了自己的目的,沒有再刺向阿弘光了,而是生生地平着一劍砍傷了阿弘光的馬,馬一受驚,阿弘光下意識地牽扯住馬韁,見機,謝褚一腳踢向了馬身。

阿弘光和馬皆倒在了地上,沾了一地的灰塵。

阿弘光這個人在哈塔族並未習過武功。

他們將哈塔族稱之為蠻族人,主要的原因便是哈塔族一族過得偏向原始野蠻,他們沒有學過武功,只是練出一身的氣力與他們族中的人,與他們所處之地的野獸相搏,練得了一身好力量,便可稱之為勇士。

阿弘光便是這樣的勇士之一。

他不會輕功,難以棄馬跳脫下來,便只能夠毫無選擇地與馬一起狼狽地摔倒在地。

謝褚低着眼看着他,將劍指向了他的喉嚨。

阿弘光冷冷地看着謝褚。

謝褚朗聲道:“阿弘光已被我擒下,識相地就趕緊投降吧!”

阿弘光一被擒住了,他所帶的隊伍便沒有了頭領,一時間紛紛茫然,再加上昨日並未被告知有何策略,竟就這麼輸了。

盛陽未能夠拿下來,但是謝褚生擒了阿弘光。

季羨舟看着被綁的嚴嚴實實的阿弘光,說道:“我還以為長興被我們奪過來的時候,那拉嘉瑞會直接處死阿弘光,沒想到到底還是留下來了他。”

謝褚說道:“這次那拉嘉瑞不知道帶了幾名勇士出來,不過約莫沒有幾個,畢竟若是多帶了幾個,那拉嘉瑞便不會不捨得處決阿弘光。”

季羨舟點了點頭:“若是這麼一來,那便好辦多了,只要我們再贏一場,那麼盛陽必然會被我們拿下。”

阿弘光惡狠狠地瞪着季羨舟,大喊道:“你個小人!答應了與我們尊貴的王上的協議竟然出爾反爾!你們也不過如此!還比不上我們哈塔族!”

季羨舟故作訝然道:“本王何時答應了與那拉嘉瑞合作的?”

阿弘光冷笑道:“你是在裝傻嗎?我們有呼延承望作人證!你們!你!你們的不恥將會被整個天下的人所知!”

“誰?呼延承望?”季羨舟笑道,“你是在說他嗎?”

他們稍稍側開了身子,讓阿弘光的視野越發開闊了起來。

被綁在那邊,奄奄一息的人,不就是呼延承望嗎?

他被季羨舟綁在了木樁之上,身上受了一點兒刑罰,嘴裡面被塞了布,防止他咬舌自盡,此時此刻頭歪在了一邊,閉着眼睛,看起來已經是昏迷不醒的模樣了。

阿弘光瞪大了眼睛,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了。

呼延承望在這裡,那麼昨日里回到那拉嘉瑞面前,同那拉嘉瑞說已經與季羨舟達成協議的人到底是誰?

“本王從未許諾過什麼,又何來出爾反爾?”季羨舟笑了一聲。

阿弘光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看管好他,別讓他跑了。”季羨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們若是跑了,你們幾條命都不夠賠罪的。”

一旁的士兵們挺直了脊樑,齊聲喊道:“是!”

昨日李雲深走之前,季羨舟為了保險起見,還讓李雲深在此處留下了一層結界,阿弘光和呼延承望進了這裡,想必是怎麼都出不去了。

明日一戰,盛陽必然就可以奪回來了。

季羨舟坐了下來,郭興懷得知了季羨舟生擒了阿弘光,忍不住笑道:“殿下這是準備要將喜訊提前稟報朝中了嗎?”

他倒是一怔,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本王差點兒忘了此事。”

季羨舟拿了紙筆研了墨,只不過忽然想給某人寫一封家書罷了。

至於報喜之事,季羨舟笑着扶着額頭,搖了搖頭,說道:“大捷之事,還是由郭老將軍親自執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