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鳴回頭看了一眼逐漸遠離的趙舒兒,說道:“她這孩子也是堅韌,這段時間一直追着我學藥理,平日里也規規矩矩,沒有其他想法。”
“二位姐姐功夫了得,凌天峰都來去自如,更何況戰場?趙舒兒還小,不能去。”
“殿下也還小,卻如此執着。”飛燕道。
“月兒是帝姬,自然要肩負起責任。”
三人日趕夜趕,一路聽說青龍已破第四城,且安北軍中多人患怪病,隨軍的醫者都別無他法,為了不大面積感染,只好將染病之人拉去埋了。
抵達魁城時,天已黑,安北軍退守至魁城之內,宋荇月來到城門下,守城的太守應簫海喊道:“何人?”
宋荇月取出帝姬令牌,舉高,雀鳴喊道:“帝姬殿下駕到,請開城門!”
帝姬?應簫海取出望遠鏡一看,那令牌的確是帝姬令,但朝廷並無信件送來,說帝姬要來魁城啊!
該不會是青龍使詐吧?
“朝廷並無指示,你說你是帝姬便是了?三個弱女子,如何從皇城跑來魁城?馬上的包裹里是何物?”
“本宮的馬比驛站的馬還快,自然比朝廷的文書更快一些抵達魁城。至於這馬背的包裹,是一些藥材罷了!”宋荇月說道。
“那便等朝廷的文書到了,下官再開門!”應簫海說完,便離開了。
飛燕和雀鳴面面相覷,隨後看向宋荇月:“殿下,等嗎?”
宋荇月還未答話,便聽到樹林里有響動。
雀鳴和飛燕自然也感覺到了,三人的都警惕地拉着馬,看向樹林東面。
忽的數十支箭朝她們射了過來。
宋荇月將馬背上的金絲軟甲扯下來,甩在自己面前以抵擋。
“殿下後退!”飛燕和雀鳴紛紛下了馬,二人沖在宋荇月前面,往箭射出來的方向疾馳過去。
樹林里的情況不明確,宋荇月自是不能拋下她們二人往後退,便追了上去,待追上她們二人腳步時,已看到飛燕和雀鳴抓了四個青龍將士,還未問話,四人便咬舌自盡。
“還有一個跑了!估計去送信了!屬下即刻去追!”飛燕道。
宋荇月看着死屍,說道:“不追了!我來了,他們便會覺得朱雀無人,要我一個小孩來坐鎮。”
“那現如今還是等嗎?若青龍軍得知殿下來了而不得進城,怕是有危險!”飛燕問。
“莫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宋荇月說完,便轉身往樹林外走去。
剛踏出樹林,便看到魁城門打開,應簫海領着將士急急跑出來,他看到馬匹和落在地上的箭,嚇得額頭冒汗,四處張望:“帝姬殿下?帝姬殿下?”
看來是文書剛送到。
宋荇月領着雀鳴和飛燕往城門走去:“別喊了,把馬拉進去!”
“參見帝姬殿下!”應簫海數米外便領着眾人跪了下來。
“別跪了,等小青龍來攻城嗎?快進去!"宋荇月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是是是!快快恭迎帝姬殿下進城!”
一進城,應簫海便說道:“下官剛才……”
“應太守盡忠職守,不隨意開城門,其心可嘉,不必介意。”宋荇月道。
應簫海見宋荇月通情達理,便知不容小覷,他道:“早聽聞帝姬殿下神通廣大,會做預知夢,每每都能逢凶化吉,還精通藥理,點石成金……”
精通藥理便也罷了,怎麼還來了個點石成金?宋荇月好奇地看了應簫海一眼。
“點石成金?”
“是啊,帝姬殿下一夜之間便能尋到萬千寶藏,重建英武城,若非點石成金,如何做到?下官一直仰慕帝姬殿下,今日得一見,真是三生有幸啊!”應簫海道。
原來,她向宮翊借銀子已經被傳成“點石成金”了。
墨傾城啊墨傾城,因為你幼稚的念頭,本宮現在倒成神了?
宋荇月勾了勾唇,道:“點石成金這件事,子虛烏有。安北將軍在何處?本宮要見他。”
聽到這話,應簫海愣了一下,隨後面色凝重。
“本宮聽說安北將軍病了了?”宋荇月問。
看來她外翁是真的很嚴重,否則應簫海不會是這個表情。
“青龍軍陰險狡詐,使的都是下三濫的手段,他們毫無人性,潛入我軍賬內殺了我軍後防的醫者,導致安北將軍的病情一拖再拖!到了魁城之時,已經……病入膏肓……”應簫海嘆了口氣。
“青龍軍如此狠,先殺醫者,就不要怪本宮不客氣了。”宋荇月道。
“殿下有何高見?”
“待本宮見了安北將軍再說。”
“殿下請跟下官來!”
宋荇月被領到太守府,安北將軍安置在太守府的北院,宋荇月她想推門而入,被應簫海阻止了:“殿下,屋子裡病氣重,您身嬌肉貴的,怕是不妥……”
“本宮千里奔赴而來,風沙雪雨都經歷過,還怕這小小病氣嗎?應太守應該也聽過本宮以身試藥的傳聞吧?安北將軍的病非傳染病,本宮更加見得。開門吧。”宋荇月道。
見她的態度說一不二,應簫海便唯有將門打開,雀鳴和飛燕跟在宋荇月身後進了屋子。
安北將軍穆澎躺在床上昏睡着,臉色蒼白,鬢邊滿是銀絲,若她沒記錯,穆澎如今已到了知命之年。
宋荇月是第一次見到穆澎,卻感覺格外親切和心疼。
“殿下,我來吧。”雀鳴走到床邊,為穆澎把脈。
“寒氣入肺。”雀鳴道。
“是啊,醫者也是這麼說的,到了夜間便會咳得厲害,唯有白日可以稍微睡一會兒。城中醫者看過了,皆無辦法!”應簫海說道。
“的確難治,殿下可有法子?”雀鳴看向宋荇月。
她對於宋荇月的醫術很是信任,畢竟她與飛燕原是完全不懂藥理,這幾年若不是宋荇月暗中給她們遞方子,也不能讓醫館名聲大噪。
她們二人可以說是宋荇月的關門弟子了!
只是這件事宋荇月要她們保密,免得節外生枝。
“你們都出去吧,我試試。”宋荇月看着穆澎消瘦而布滿滄桑的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