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簡單，”牧笙十分痛快，“我可以不用合夥就告訴你。就是將廢紙洗去朱墨污穢，浸爛入槽，再造出的紙，就叫還魂紙。”

“妙啊！”沈闕立刻拍桌而起，興奮異常。“我怎麼就沒想到！”明明這麼簡單！不僅廢物利用，還能降低本錢！

下一刻，察覺自己失態了，忙拱手：“一時情難自禁，失禮了，失禮了。”

沈闕又問了薛濤紙、謝公箋、觀音紙等這都是些什麼樣的紙。

牧笙都一一答了，還說：“這些紙的造法，我都寫下來了，只要沈公子肯跟我合夥，簽了契後，我立刻將這些紙的造法奉上。”

沈闕：“不知牧小姐想怎麼個合夥法？”

牧笙道：“我只出這些紙的造法，其他的都不管，最後掙來的銀錢，我得分四成。”

也就是我四，你六。

雖說這生意不管大小，自己都會做，但作為商人，沈闕下意識的為自己這方爭取最大利益：“牧小姐這邊就出個法子，本錢、人工、運到各處賣出……等都是我這邊來，怎麼這錢也不該這麼分，頂多分你兩成。”

牧笙搖頭：“不行。”

沈闕勉強退一步：“三成？”

牧笙笑道：“我這不討價還價。”這是一件有大利可圖的事，就算分給她四成，他也能掙很多。

她來這之前都已經想好。

“真不能再商議商議？”沈闕不死心。他是商人，這是他的本能。

牧笙又搖頭。

絲毫不肯退一步。

沈闕見狀，想着自己還要讓出一成利才行，就跟是在剜他的肉一樣，當即他就肉痛不已。放下筷子，一隻手直揉着心口，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痛……

好痛……

怎麼這麼痛……

做商人做到這個地步，也是絕了，牧笙看着，覺得好笑。

鳳君遲面無表情。

南轅心說：這沈公子又犯病了。

沈闕又肉痛了半天，才心一橫，道：“四成就四成！”左右這生意都是要做的。

何況，若這些紙真能造出來，那他也能掙不少。可若造不出來，那他肯定是多少要賠一點本錢的……

想到這，沈闕又肉痛了。

牧笙不知道他心裡的轉折，只是笑道：“那可以簽契了嗎？”

沈闕緊緊捂着心口，一副赴死的樣子：“簽吧。”

牧笙差點笑出聲。

鳳君遲都沒忍住的嘴角微抽。

南轅是完全不能理解，這沈公子，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極其痛快，完全不吝嗇一文，但每次在做生意上，只要沒讓他掙痛快，或是賠錢了，就跟是剜他的肉一樣，痛的抓心撓肺，根本不能接受。

衛逢咋舌。沒想到這沈公子竟然是這種人。

沈闕的隨從則穩如老狗，一臉平靜的去拿了筆墨紙硯來，給牧笙和沈闕當場立了字據，簽了名，各自還按了手印，以及蓋了沈家做生意的專屬大紅印章。

沈闕是沈家嫡長子，未來的沈家家主，這個印章，他可以隨身攜帶。

一人一張契，一模一樣，各自留為憑證。

牧笙這才轉頭，看向身後的衛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