鹵東西的香味也從院子里飄了出來，牧笙聞了聞，的確是香。

南轅佇立在鳳君遲這個爺身後，鳳君遲每贏一局，他就拿鍋底的灰抹一把鄒戈的臉，眼看鄒戈又要輸了，他彎腰，正準備又抓一把漆黑的鍋灰，等着抹鄒戈的臉時，他看到了門外的牧笙。

“大小姐！”南轅忙擦了手，大步來迎。

牧笙本來就是打算進去的，沒打算站在門口，就進去了，跟南轅笑了笑。

就算她沒看，也能感受的到，鳳君遲冷眸視線，朝她望了過來。

牧笙也只好跟他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鄒戈黑着一張臉，正拿着黑色棋子，臉都快要貼上棋盤了，琢磨着下哪裡好，左看看，又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發現都沒有合適的地方，不管下哪裡，他都是一個輸。

換言之，其實他已經輸了。

這一局，他已經敗了。

“他奶奶的！不下了不下了！”鄒戈都要氣死了。他算是知道了，真的下不贏鳳君遲。

然後，他也不跟牧笙打招呼，就招呼牧笙過來：“欸，你過來跟他下，我就不信了，這院子里，還沒人能贏得了他！”

牧笙倒是無所謂他這個態度。

鳳君遲卻聽着，幾不可見的皺了下眉。

南轅又抹了鄒戈一臉黑黑的鍋灰，“不下你也輸了，不許賴賬！”

鄒戈連呸了幾口，吐掉無意被弄進嘴裡的鍋灰，指着自己已經看不清面貌的臉道：“我都這個樣子了，還叫賴賬？”

白大夫從灶房伸出一顆腦袋來，大笑：“活該，讓你不自量力！”然後，才跟牧笙打招呼道：“來了？”

“嗯。”牧笙順勢朝他走去。他請客，算是主人，怎麼也要去跟主人說兩句話，表示禮貌。“做什麼呢，這麼香。”

白大夫哈哈笑道：“我沒做什麼，是大貓在做，大貓這手藝也是絕了，我剛嘗了一口，好吃死了！”

他說完，牧笙也笑着走進了灶房。

灶房裡，大貓正將鹵好的血腸切成一小圓塊一小圓塊。

大鍋裡面，還鹵着東西，滿室飄香。

“你們還灌了血腸？”牧笙驚訝，隨即笑道：“也不怕麻煩。我就是怕這種麻煩，都不會做飯。”

“你可是將軍府大小姐，有人伺候，我們糙人一個，得自己伺候自己。”大貓嘻嘻哈哈。

牧笙：“要不要叫幾個人來幫你們的忙？”

“不用了。”這話是大貓說的。“我們兩個就行了，這灶房又這麼小，我們本來塊頭就大了，這幸好是你纖細，不然你哪擠得進來？”

牧笙笑道：“你這就誇張了。”

“嘗嘗吧。”大貓將剛切好的一盤血腸給她。“這個最好趁熱吃。”

白行之忙遞給她一雙筷子。

牧笙就夾了一塊嘗了嘗，味道濃香，油而不膩，挺好吃的。

“那你端去給他們也嘗嘗吧。”白行之又遞給她兩雙乾淨筷子。

牧笙就拿着一盤血腸和筷子出去了。

不過她發現了，她手裡的筷子，不夠院子里的人分的，少一雙。

看白行之也端着一盤血腸，拿着一副筷子大步跟着出來了，牧笙會意，知道有人是不跟他們同一盤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