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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斯升在外人跟前裝,在真心疼愛他的姑母面前,沒那個必要。

“姑姑,你哪隻眼看見我看上她?”陳斯升的真面目有些無賴,當然,他還有很多真面目,不是那些哭着喊着要嫁他的小姑娘想看到的。

“那個小姑娘,不正常。”陳斯升用了這個詞,說了幾次相遇,伯夫人也嚴肅起來。

“難道,是有人想對付我們從你後宅下手?”

“蔡家——”

“不會。”伯夫人擺手:“那蔡出全就是平平無奇的小商人,杜氏配他是瞎了。且杜氏和我說過,她早和蔡出全離了心,跟蔡家門的人面子上的事。”

陳斯升奇異:“這樣不好聽的私密事她怎麼跟姑姑講?”

伯夫人奇怪看他:“閨蜜之間就是要講這些,你們男人不也是講逛樓子睡姑娘?況且,女人不在意一個男人了,那男人還算個什麼東西。”

陳斯升:...姑姑,你跟我講這些做什麼。

“姑姑跟你講這些,是要你不要小看女人。你看,比如這蔡出全,他自己看,妻子女兒庶子,都是圍着他轉。但在杜氏,女兒兒子都是跟她親,蔡出全辛辛苦苦為的是她兒子,兒女福她享的更多,蔡出全就是留種的老黃牛——”

“咳咳咳,”陳斯升趕緊打斷她:“所以,姑姑不喜歡那牛芳芳吧。”

擦擦額頭,不敢想他姑父在姑姑心裡是什麼。

伯夫人當機立斷:“別說杜氏和牛芳芳不親密,就是兩人再好,我也不能讓個別家人威脅到你。你儘管放心的做,杜氏那裡我去說。”

陳斯升放心了,便是伯夫人顧及杜氏,也不代表他不收拾牛芳芳。真狠人一個。

大豪宅里,四人齊聚圍觀陳斯升搞牛芳芳。

這,又是牛芳芳上輩子知道的一件事,還是她親眼看見的。

上輩子的這時候,因為杜氏死活不來京,也不接受伯夫人的補償,伯夫人讚歎她人品的時候,把牛芳芳說給自家小兒子。

說起這事,其實牛芳芳心裡也有個結。因為當初伯夫人提這事時,杜彩娘其實不樂意的,來與她說,齊大非偶,縱然伯夫人看舊情的份上護着她,可這恩情總有到頭的一天。

牛芳芳不以為然,恩情當然有到頭的一天,但她嫁進去就不會自己經營?覺得杜彩娘太膽小小家子氣。

加之伯夫人帶小兒子來蔡家,牛芳芳哪見過那樣如雲如月的貴公子,一見之下一顆心已經跌了進去,杜彩娘說的話更聽不進去。

杜彩娘見牛芳芳已經動了心,再讓嫁別人豈不是怨偶?才鬆了口。

然後伯府提親,定親,蔡出全為讓牛芳芳有面子,在京買了宅,方便出嫁,那個時候,伯府為了讓她進入圈子,也是帶着她在宴會上行走的。

就是某次,她遙遙望見陳斯升的天人之姿,自慚形穢頭都不敢抬,等成了親戚,見面機會才多起來,難免將其與身邊人做對比,心裡就生了不能言說的心思。

那次遙遙一見,就在這幾天。

說來,也是京中貴女為了嫁陳斯升失了智,設計個落水肌膚之親什麼不要太俗套,俗套歸俗套,好用就行。就有人設計和陳斯升一起落水,陳斯升那是誰啊,豈是隨便他人能設計的。

可耐不住沒腦子的扎堆了,陳斯升就是個神也暗敵四手。

於是,就出現了經典一幕。

貴女要拉着他落水,陳斯升躲得了第一個沒躲過第二個,噗通掉水裡。陳斯升也是狠,不管身邊兩個落水女掙扎,他徑自往遠遊。女人瘋狂起來可真不要命啊,噗通噗通又是兩個離着近的跳了水,非得跟他湊一堆。

陳斯升那個臉黑啊,看岸上貴女如織,一個狠心調頭來了個橫渡。

咵咵咵從湖這邊往那邊游,一眾貴女傻了眼,再會水的貴女呢,也沒有橫渡一片湖的本事。

那事之後,陳斯升美名更上一層樓。

但牛芳芳身為自家人,比外頭人知道的多一層,還是她已經不再年輕,有次聽伯夫人打趣,說陳斯升後頭的妻子是無心插柳,那麼多花沒沾上流水,偏偏她無心折了柳。

說什麼一衣一飯糰之恩。

後來,牛芳芳自己琢磨出來了,就是這次的事。陳斯升游到對岸肯定又冷又餓又疲憊。然後那小官之女恰好在那裡,給了他衣裳還有飯糰,才入了陳斯升的眼,後頭又入心。

這次,守在那裡的只能是她牛芳芳。

牛芳芳覺得她的命運將要如風箏般飛上青天,殊不知陳斯升早派了人盯着她。

杜彩娘緊張的盯着畫面,真怕這麼好看的男人被糟蹋。

“那個小官之女,後頭嫁給陳斯升的,前兩天出門崴了腳,今天沒出來。”郝靈道。

不必多說,定是牛芳芳的手段。

杜彩娘:“我就怕牛芳芳殺人。”

牛芳芳還真沒那個膽,不過若是她心愿不得償就說不準了。

四個人一起看相親大會,這次活動伯夫人還跟杜彩娘提了,奈何蔡熹年紀小,杜彩娘沒越俎代庖嫁外甥女的心思,便沒參加。

只見貴女們團扇半遮面,而貴公子們則是在頭上耳後別花,若是有相中的,便以花相贈。貴女們則回以香囊荷包。可見此時風氣尚算開放。

陳斯升也在裡頭,是被強行拉來相親的,溫文爾雅的男人被放大仔細看,幾人都看出了他的生無可戀。

鹽阿郎才要說女人就那回事,隨便挑個差不多的就得了,眼角看到杜彩娘,默默憋了回去。

郝靈:所以,我不是女人?

畫面里有個英武的少年郎,從腦袋上擼了花,機警左右望,要溜。

衛弋:“說來,現在武將不是很吃香。”

通病,騎馬打天下武將吃香,等到筆杆子治天下,武將就靠邊站了。

鹽阿郎:“差不多到時候了。”

衛弋:“倒是正趕上。”

杜彩娘聽不懂,郝靈知道他們在說蔡朝。兩人還有賭約在,過個幾年該是他們一決上下的時候,也是兩個少年驚艷世人的時候。蔡暮還好,走文臣之路,什麼時候都可以。蔡朝走武路,卻是需要好時機。

累年下來,師徒間總有幾分真情意,鹽阿郎衛弋並不將兩人只當做杜彩娘的附帶任務來做,師徒一場,他們還是想便宜徒弟好的。

“來了來了。”杜彩娘見到有個小娘子偷偷跟在陳斯升後頭,連忙叫道。

四人睜大眼睛,只見那小娘子捏着拳頭漲紅臉,破釜沉舟往前頭人背上撞去。

“太慢了。”鹽阿郎可惜:“沒力氣,撞得下去才怪。”

可不是嘛,人家陳斯升腦後有眼,往側邊一跨,小姑娘尖叫着掉了下去。

陳斯升下意識望去,沒料到另一側又一個小姑娘衝過來。彷彿要打鹽阿郎臉似的,這位小姑娘分量足、動作也夠快,腦袋一低衝過來。

杜彩娘啊的一聲:“我見過她,她爹是武官。”

得,虎父無犬子,陳斯升只覺腰側一疼,兩腳一飄,噗通噗通落了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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