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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頓氣,回到自己家,樓上樓下還在布置,她坐在沙發上喊助理:“查查這家人是什麼來路。再查查這個雕像。”

她用手機拍了照片,發給助理。

助理立即去查了,做助理的人自然是周全的性子,回來告訴她:“查不出來,很神秘的樣子,物業說得神乎其神的,沒人敢惹。”

言下之意,咱初來乍到的,最好慎重。

再說:“那雕塑,的確是她自己雕刻的,聽物業說最初運來的時候是一塊黑乎乎的大石頭,慢慢慢慢的雕,成了今天這樣。”發表自己的看法:“我看那顏色,忒假了,肯定弄了化學藥劑一桶一桶泡出來的。”

女人皺了皺眉:“我也瞧着太鮮亮,不過樣子是好看。”

助理說:“那麼大石頭,得用多少化學品啊,太不安全了,萬一再有輻射呢?”

輻射?女人立即打消了心思:“老吳什麼時候回來?這差出的沒頭了是吧?你告訴他,要不想回來就別回來了。”

助理不好說話,誰不知道他家老闆風流啊,一往外去辦事也要快活,養在外頭的女人,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也就老闆娘能忍得。也是,這麼大的家業呢,她拿大頭有什麼忍不得的。

可吳夫人再能忍這次也得不了好了,因為老吳被爸爸請喝茶了。

最近上頭髮動掃黑打黑的行動,很是雷厲風行,很不幸,老吳做事高調做人也猖狂,以前做項目的時候沒少幹缺德事,不是沒投訴沒上訪的,都被他花錢搞定,現在爸爸要重查了,保護傘都被連桿撅了,他這條黑水魚能往哪裡鑽?

在外地就被扣住了。

那天,吳夫人一走,郝靈就拿起手機調侃成禮海:“你猜怎麼著,新來那家跟我買石頭。”

成禮海老臉啪啪的響,新來的?業主群沒有,這個漏網的魚。

還跟小州說,新來的膽子不小,去打聽打聽,再問問那一戶怎麼就賣出去了?

小州打聽回來,臉色可精彩了,做他們這個的,也有自己的圈,就講究一個八方風動他們先知。

老吳身邊有個在圈裡的,哀嚎:我才來三個月,剛過的試用期,一下陪老闆進去了,這是什麼樣的鬼運氣。

小州一打聽,好嘛,激動的無以言表:“老闆,那家姓吳,被請喝茶去了,突擊查水表啊啊啊——”

小模樣,攥着小拳拳都要跳起來。

成禮海莫名其妙:“跟你有仇?你怎麼這麼開心?”

小州啊啊啊:“老闆,你忘了,你自己跟我說的,說陳大師提過,八十八號誰住誰倒霉,姓吳的才搬進來第二天啊,關鍵那吳老闆本人還沒來過一次呢,就出事了。你說,神不神,神不神?”

成禮海無語:“他出事不是因為那房子,是因為他以前就做下了孽,被查不是應該的?”

關鍵還撞在了風口刀尖上,嘖嘖,只能說,作惡太多一撞一個準啊。

但小州還是很激動:“可怎麼以前不出事偏偏這次就出了事呢?肯定有房子的關係。”

業主群里也難得熱鬧起來。

“我記得,老莊說,那房子風水有問題不賣來着。還真有問題啊。”

老莊,是開發山莊的老闆。他也在群里,這都是商業夥伴啊。

“老莊,出來說話,怎麼回事啊?八十八號真有問題啊?”

老莊出來說:“別說得我下蠱似的。八十八有問題可你們的絕對沒問題。不退房啊。”

一排哈哈哈。

老莊才解釋:“我沒想賣,可好言難勸尋死的鬼。找了我岳家的人——”

群里就有人唏噓:“理解你了老莊。”

老莊的媳婦是好,就是岳家難纏。

老莊發一個叼煙的表情:“不成全他我都不好意思了。”

然後是頭冒汗的表情:“可我也沒想到這麼快就——以後這房子絕對不賣了。”

群里:“不賣不賣了,嚇人。”

還有人:“要是跟自己有仇的人...”

一排省略號。

有人:“唉,姓吳的這事大發了,沒誰有牽扯吧。”

“不認識。”

“沒關聯。”

“那人面相就不行。”

有人正好知道些什麼:“好像他最近搞的一個地皮是和北邊的金洋高家合作的。”

就有人道:“嘿,反正他這個瓜一掀一條藤,看揪起來的是哪條罷了。”

白道黑道,都不可能是單線,混的時間越長結的網越大,誰知道這個牽連那個那個牽連這個的哪個會牽連到自己,別看在群里把自己表示的白雪一樣,可底下都虛着呢,一邊插科打諢,一邊派遣心腹去自查。

成禮海給郝靈看群里的熱鬧:“你不是也在?”

在,靈靈靈在,她不怎麼用這些,反正群里聊什麼都跟她無關,不過,萬萬沒想到啊,都離着這麼遠了,和高家有關的八卦也能送到她跟前來。不吃都對不住這份天意了。

說到天意,郝靈望天,不得不懷疑這是世界意識催她快點完工快點滾。

真是,她是病毒嗎?

成禮海學她一起望天:“每次你朝天看的眼神,我都覺得你在跟天老爺說話。”

郝靈一樂:“可不是嘛,我可是靠天吃飯的,當然得看它臉色。”

成禮海沒怎麼當真。

回頭郝靈立即讓靈靈靈開視角,看高家現在急不急。急,就說明他們也不怎麼乾淨。

高家很急。確切的說,高父和高傑很急。

他們跟吳家合作只是頭一次,地皮的項目才剛開始,倒不怕被吳家牽扯。可怕就怕,例行公事配合調查的時候會不會被上頭髮現別的。

別的什麼?當然是見不得光的交易和罪惡。

這世上乾淨的商人有,但高家絕對不是。就憑當初他們還沒見到陳春霞的面就計劃掏空她的腰子送她去死可見一斑。舉手要人命,道義還佔全,如此熟練到骨髓的手法能是第一次?

高父發跡的年代法律不如如今健全,消息也不如如今靈通,多少人打破牙齒活血吞,終於等到如今的清算。

高傑不清楚他出生之前的事,但他懂事後可是跟着高父有樣學樣的,他的手上也不幹凈。上頭嚴打消息傳下,眼睜睜瞧着生意合作夥伴在同一張桌子上被帶走,那破門而入的警察一身警服刺得他們眼睛疼。

查,當年許多事都要悄悄的查,看有沒有痕迹和尾巴留下,抓緊處理。

高心心卻是不知道這些,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見識到了,卻還沒來得及接觸高家的某些隱秘,或者說,還沒來得及下水。

但她也不是省心的,在高父和高傑焦頭爛額的時候,她,把肚子折騰大了。

哦,還沒顯懷,卻是外人來說破。

高父要氣死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要收拾做女兒的風流賬?抄起桌子上的水杯瞪高心心一眼,嚇得她下意識一縮,水杯丟過來,爆炸在高夫人的腳邊。

“你養的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