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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儒少將派了一輛黑色轎車送妹妹王娟秀少佐到覃庄,還派了一個跟班兒,是個年青人。

車到了覃縣縣醫院樓下。王娟秀對那個跟班兒說道,你進去看一看,王娟娥少佐的病房是哪一間,病房裡不要有其他人!

隱在二樓拐角處的宰豈看到從樓梯走上來三個人,除了剛才攆他走的那個醫生,還有一個年青的男子,一個年輕的女人。

宰豈激靈了一下子!他看得清楚楚兒的,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的少佐王娟秀!

宰豈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這樣說來,王娟娥跟王娟秀倆人兒真真兒就是有着某種關係的啦!她們兩個人都是日本人,兩個人的名字又都是中國名字。宰豈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起中國名字的時候是由於工作需要,還是由於兩個人是真真兒的親姐妹!但這後一種可能性較比大!

王娟秀走進王娟娥的病房,那個醫生和那個年青人並沒有跟進去,而是站在了門外。

王娟秀站在姐姐王娟娥的床前,默默地看了看,然後坐下來,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再然後起身離去。這整個過程,沒說一句話。啥人會知道,此時此刻,王娟秀心裡那是何其難受!就在前些個日子,自個兒在那北山之上,在跟那個陳果搏擊時吃了虧,當時也是昏睡了過去。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姐姐王娟娥坐在自個兒的面前。如今,時隔幾日,倒輪到了自個兒坐在了昏睡的姐姐面前!王娟秀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不祥的徵兆!王娟秀知道,所有這一切都不是自個兒和姐姐所能左右得了的!前面就是刀山火海,那也得上也得下!就是山壓下來,也得挺着!誰讓咱是大日本關東軍,大日--的人哪!

按照宰豈的猜想,王娟秀到覃庄來,絕不會就僅僅看望王娟娥,她很有可能會去茨溝,也就是去那案發現場勘驗。實際上,王娟秀會不會是奉天特務機關派來偵破王娟娥遇襲案的人都是難說的事兒!

宰豈的猜想得到了印證。

王娟秀的轎車出了覃庄,就奔了茨溝了!

到得那案發地,現場,王娟秀看到的都是宰豈在情報中報告的那些個。啥茨溝屯子,啥桑樹林。僅此而已。因為王娟娥尚處於昏睡狀態,有些個事兒,有些個環節,有些個細節還不清楚,這些個可就得等王娟娥蘇醒後再說啦!

王娟秀在桑樹林西邊兒不遠處的路上看到了一攤子血跡。這是宰豈在情報中沒有提及的。案發時是在夜間,黑燈瞎火的,宰豈一時忙亂,沒有看見也是情有可原。但這個情況,日本關東軍駐覃縣守備隊的報告是說到了的。據宰豈提供的情報和駐覃縣守備隊的報告,除了王娟娥受傷外,並沒有發現其他受傷的人或者已經死去的人!這讓王娟秀大為不解。按說,王娟娥應該是受到了啥人的襲擊,致其昏死過去,但她的身上並沒有外傷,顯然那攤子血跡並不是王娟娥留下的!宰豈的情報也提到了他曾聽到了兩聲槍響,想來,應該是王娟娥發現了人,或者危險,就開了槍了!有人被擊中了。可那受了傷的人何在?亦或有人被擊斃,屍體何在?王娟秀判斷,現場應該還另有其人!就憑姐姐王娟娥的身手,那個已經就流了一地血的人是不可能把姐姐王娟娥傷到如此程度的!那另一個人又會是個啥人哪?至於會不會是那個流了一地血的人在受傷前就擊傷了姐姐王娟娥,而姐姐受傷而不誤,開槍擊傷或者擊斃了那個人,而後才昏了過去哪?王娟秀覺得,這種可能性有,但不大。

王娟娥身上並沒有槍傷。王娟秀據此推斷,襲擊姐姐王娟娥的人應該是並沒有開槍,這樣一來,開了槍的人也就只有姐姐王娟娥啦!

王娟秀忽然想到,在這一應的事兒中,並不曾有人提及姐姐王娟娥的配槍之事,也就是說,王娟娥的槍現在何處?是被襲擊者繳去了嗎?

從宰豈情報說到的情況看,應該是案發前,入夜時間不長的時候,從荊家溝東山工程上下來的宰豈率先發現有人在荊家溝的荊志義家附近活動,就跟了上去,姐姐王娟娥發現了宰豈和另一個人,於是也跟了上去。到了茨溝東邊兒的桑樹林,宰豈發現跟丟了人,就在往回返還沒有走出多遠的時候,卻聽到那桑樹林里響了槍了!待宰豈返回到桑樹林西側的案發現場時,他看到的只有倒在地上的姐姐王娟娥。

這樣一來,姐姐王娟娥不醒過來,這案子的整個情況很難整得清楚,可要是就這麼一直等到王娟娥蘇醒過來,那是不是就有點兒太晚了哪!

王娟秀少佐正一籌莫展之時,事兒卻有了轉機了。

就在這一天頭晌兒,白果進了覃庄城了。

這兩天,白果表面上一如平常,可心裡始終惦記着那個死去的人臨死前說過的話。白果覺得,自個兒應該把那個人的死訊告訴人家的家裡人。他之所以當時要埋了那個人,完全是為了不為那人的家裡人留下啥禍患。事兒很簡單,跟蹤那個人的,向那個人開槍的,就是日本人啦!那個人的屍首要是為日本人發現,日本人很可能就會順藤摸瓜,找到那人的家人,事兒可就麻煩了!白果琢磨,那人在死前說的那句話,啥碩發貨棧,啥佟掌柜,好象說的並不就是他自個兒,而是另有其人。白果想,要說是貨棧,在這鄉下,荊家溝這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真真兒還就沒有啥貨棧,那貨棧應該是城裡的玩藝兒。白果據此判斷,那人所說的碩發貨棧很有可能就在覃庄城裡!

早上,白果跟荊繼富和荊志義爺倆兒說道,老東家,少東家,咱家裡那邊兒有點事兒,得回去一趟。荊繼富說道,家裡有事兒就快回去吧!在家多呆上兩天。成天盡在咱這兒忙活,家裡也照看不上了!

平素,白果是隔個十天八天的就回茨溝一趟。回到茨溝,也就是看上那麼一眼,住上一晚,再到桑樹林中的那廟上看看,就回返了。這一應事兒都是為了防止荊繼富和荊志義那爺倆兒多心,做做樣子而已。自打鳳芝家出了事兒以後,那隱於桑樹林中的小廟不再香火旺盛,已經沒有人再去燒香了。但白果每每回去後,還是照樣去收拾清掃。

為了不出意外,白果並沒有走從茨溝屯子里穿過去的那條道兒,而是從屯子東南的槐樹林那邊兒穿行過去。到了那槐樹林中,白果靜靜地在鳳芝一家的安葬地前站了一陣子,朝一家兒西去的人磕了頭。就頭也不回地奔了覃庄城了。

進到了城裡,白果到了鴻濱樓的門前,在一家當鋪的門前停了下來,正巧看見一個穿着皮袍兒的人從裡面走出來。白果上前詢問。還真真兒就問對了!那人告訴他說,離這兒不遠,咋咋咋走上那麼十分八分的就到了那碩發貨棧了!白果一聽,心中有些個稱奇!自個兒前兩天到這覃庄來住的店,就在那不遠處,前后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