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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兒仗着自個兒歲數好,走道兒那也是極其輕快。進了荊家溝,並沒有讓他放下心來,反倒讓他有些個緊張了!荊家溝這些個日子生的事兒,小武兒是清楚楚兒的!他知道,在荊志義家這院子的一前一後一左一右,說不定個啥地兒就藏着人哪!這時的荊家溝不說是暗藏殺機也差不多!可能是人遇到啥事兒會有預感,小武兒就覺得,自個兒的心跳有些個加快,身上血流上涌,兩腳邁動得也不再是那麼規律和諧了,輕一下子重一下子,有些個雜亂,聲兒不小反大!說話間,已經就到了荊志義家那西側院牆啦!

就是在這個時候,小武兒聽到了從荊志義家西院牆處傳來的有人兩腳蹬地的“嚓”的一聲!小武兒急轉頭,月光下,一條黑影從西院牆那陰影兒里躥出來,幾步就到了他的近前!

村樹待得小武兒到了前面的街上,看準了時機,兩腳在地上一蹬,整個身子就向前躥了過去!

村樹隱着的地兒距小武兒走着的砂石路也有兩丈,路邊兒還有一道兩步寬的排水溝,排水溝深約一尺。

說起來,村樹並不是啥日本忍者,但也還是不同於宰豈翻譯官的!宰豈翻譯官在搏鬥技擊這塊事兒上,力氣和勇氣那是有的,但卻是白帽子!中國東北土話,就是啥也不是!真功夫一絲不見!可村樹不同。村樹是正經八百的軍人,對那些個技擊搏擊啥的可都是接受過正規訓練的。雖說如此,要是跟那個啥日本忍者相較,還是要差一些個!按照中國東北,滿洲國這旮噠的話說,村樹是屬於會點兒武把操兒的那種人。

村樹向前躥動騰挪,幾步就到了那路邊兒的排水溝了!他左腳一蹬那排水溝的溝沿兒,身子向前撲過去,同時掄起了右手握着的手槍,用那槍把子向小武兒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正所謂張牙舞爪!

這些個,也就是一忽兒的事兒!

村樹身子躍起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他躥過來的牆頭上,有一條黑影朝他這邊兒“呼”的一聲閃了過來!

村樹部長有點兒弄不清,那條黑影是一直就呆在了那牆頭上還是看到他襲向路上的那個人時才躥上牆的。

村樹知道了有人向他襲來,但已經晚了!

走在路當間兒的小武兒現路邊院牆那邊兒有個人朝他躥了過來,情知不好,遂在一激愣的當口兒就下意識地扭了一下子自個兒的身子,閃躲了一下子!

要說小武兒閃躲的這一下子躲得過村樹的一擊嗎?基本沒那可能。到得這時,荊家溝保安隊的那些個人雖說天天操練,可那才哪到哪!也就只是靈活了一些個而已!

村樹現了身後有人襲來,掄起來的手臂就改變了方向,斜下里轉向了自個兒的左後方,隨之右手食指就勾了一下子手槍扳機!

“啪!”

情急之下,村樹的身體沒有扭轉到位,子彈斜下里朝荊志義家的那門樓飛了過去,門樓上的一塊青瓦被打碎了。槍響之時,向村樹部長躥過去的那條黑影已經就倏然而至,“嘭”的一聲響,村樹部長擊倒在了那砂石路上!

村樹扭了那一下子幫了他,那黑影在躥向他的過程中使的一掌推到了他的左肩!村樹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了他一下子,左肩頓感一陣酥麻!他被撞倒了,向自個兒的右側跌過去,身體在撞到路面時出了“嘭”的一聲響!村樹向前哧溜了一下子,腦袋和右膀子跌進了路南側的排水溝里。

冬下里,那排水溝沒有水,凍得梆梆硬。排水溝沿上乾枯的野草把村樹部長半邊臉刮破了,滲出了血來。

就是躺倒在地上,村樹部長仍然看到了將他擊倒的那條黑影已經順勢向前蹭了一下子,收住身形,一把拽住小武兒的胳膊,轉身就走!

村樹在被擊倒的一應過程中,手裡仍然緊握着自個的槍!村樹沒待自個兒起身,遂在那排水溝里把自個兒的身體扭了一下子,讓自個兒的頭和上半身窩在排水溝里,下半身卻擱在了路面上,右手握着的槍卻向路上的那兩個人抬了起來!

槍響了!

“啪!”

“啪!”

兩聲槍響。

第二槍是村樹部長打出的,頭一槍是村樹部長的那個手下打出的。

村樹部長的那個手下聽完了村樹的命令,同村樹本是一塊兒在那兒瞅着路上那個人走過來的。在路上的那個人走到前面的街上時,村樹突然間就沖了上去,竟然是一聲不響!按照中國東北,滿洲國人的說法兒,就是抽冷子!吃了一驚!一時他有點兒懵住了!自個兒是跟着衝上去,還是仍然呆在原地接應!當然,這也就是當時那個憲兵腦袋瓜子裡面的一閃念而已!可這一閃念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那佔用的時間可就顯得是老長老長的啦!待他醒過腔來,他的長官村樹部長已經就被那從牆頭上突然躥出的黑影擊倒!他大驚,拎着槍的手迅疾向前一伸,照着擊倒他長官的那條黑影就摟了一傢伙!

天空上掛着一輪月亮,月光照到地面上來,那光亮極其慘淡!在這麼一種情勢之下,光線暗淡,射擊目標閃爍不定,射擊的人心神還有些個多多少少的緊張,那要想一槍中的,確非易事!

那個憲兵摟的那一槍走了空!任啥人沒打着!

要說,在有些個事兒上,那還真真兒不是人和人都是一樣的!那小子一槍走了空,可村樹就是在那麼一種情狀之下,摟出的那一槍也是並沒有白摟!

村樹開的那一槍擊中了目標。沒有擊中白果,但卻擊中了小武兒。子彈射進了小武兒的右肩。

槍聲響過,小武兒“啊”地叫了一聲,摔倒在了路面上!

小武兒進城,擔心進那城門時受到搜查,並沒有把槍帶在身上,可白果卻是帶着槍的!

村樹和他那個手下在牆外說話的時候,嘰哩咕嚕的,白果都是聽到了的,知道牆外挺着兩個日本人,有些個吃驚,可也沒咋太大吃驚。這一段兒,日本人在荊家溝那也整了多少回啦!都快司空見慣啦!說點兒實在話,白果真真兒沒有想到襲擊小武兒的那個犢子會開槍!要說,這是白果大意了嗎?話還真真兒不能那麼說!白果知道牆外的日本人至少得有兩個人,可襲向小武兒的卻只有一個人,也就是說,那陰影里還隱着一個哪!白果推測,日本人的本意是想抓小武兒,並不一定就是想要小武兒的命。咱救起小武兒,那兩個日本人看見有人出手,事兒不成,不一定還會緊追不放。從這個事兒上也看得出,那白果就是自個兒的家裡出了那麼大的變故,他的內心,或者說他的骨子裡,也還是並沒有就把日本人看透。到得這時,看到小武兒被子彈擊中,白果就覺得腦袋裡面“嗡”地響了一聲!

在武學這塊事兒上,白果那可是大師級人物!那腦袋瓜子的反應度,身體的應變度,非常人可比!

白果一下子仆倒在地,就勢滾到了路南面的排水溝里,隨之從腰上拽出了那二十響兒駁殼槍,張開槍機,回手就開了一槍!

“啪!”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