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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豈翻譯官之所以選取特務機關的人,而不是選取憲兵司令部的人作為幫手,那也是經過了認真思索的。宰豈覺得,他謀划出的計謀,還是請特務機關實施起來更順手。這樣說來,這可就跟特務機關和憲兵司令部的職責有關了!宰豈翻譯官琢磨出的計謀實際上是一個多項計謀的組合體。既有調查虎離山計,又有敲山震虎計,更有打草驚蛇計,總的可以稱為連環計。首先,整幾個人在荊家溝東溝靠近東山處鳴槍,調動荊繼富家人及那些個值班兒的保安隊的人前往救助和查看。其次,由扮成土匪--鬍子,並早已隱於荊繼富家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的人乘機潛進荊繼富家,制服荊繼富家裡和院子里留下的人,假以情報,逼其承認參與反滿抗日活動,並儘可能拖延時間。待到去荊家溝東溝的人無功而返,潛進荊繼富家的人佯作愴惶而走。在這個過程中,假扮鬍子的那些個人一定要留下日本關東軍做下這一應事兒的痕迹。宰豈設計出的這套事兒的主要目的在於嚇唬荊繼富和荊志義及保安隊的那些個人。道理很簡單。如果發現是鬍子干下這一應的事兒,那荊繼富荊志義還有保安隊的那些個人就不一定會咋害怕,可要是發現這一應的事兒是日本關東軍干下的,荊繼富一家人和保安隊的那些個人一定會吃驚害怕,那麼,接下來的幾天里就會有好戲看啦!

實際上,宰豈翻譯官琢磨出的這麼一套事兒,其中有些個招法是王娟娥少佐前幾天已經就用過一回的了,只不過那一回王娟娥就是為了能夠進到白果住着的那荊繼富家的東廂房,目的較比單一。宰豈整的這套事兒要比王娟娥整的那套事兒複雜一些個。宰豈是新近才到荊家溝東山工程上來的,荊家溝到覃庄一線這大半年以來發生的事兒,他並不完全知曉,有的也只是聽說。道聽途說得來的東西,那體會感受啥的並不深刻!王娟娥整的那套事兒,是在接到宰豈的情報後採取的行動,並沒有取得啥收穫。王娟娥整出的那套事兒,宰豈就是知道,也不會對宰豈產生啥影響。

宰豈謀划出這麼一套事兒,到底打的是啥算盤?是要謀得荊繼富家的錢財,還是要治荊繼富荊志義爺倆兒的罪?也就把那爺倆兒當成反滿抗日分子抓起來?說來也是怪事兒,宰豈心裡還真真兒不是十分明確!

宰豈覺得荊繼富和荊志義爺倆兒肯定有事兒!不管是政治上的還是經濟上的,也就是不管他們是反滿抗日分子,還是他們偷偷地藏匿了錢財,那都對咱大日本關東軍不利,都對大日--不利,都在必須打擊之列!

宰豈琢磨的事兒,一般人還真真兒不太好理解。實際上,宰豈的文化人並沒有白當!他由於有文化,知道的事兒那也太多了,明白的道理那也太多了!宰豈知道,金錢是啥?金錢就是人的命脈!人要是沒有錢,那將一事無成!當然也不能說有了錢就萬事都成,但有了錢確實可以干好多的事兒!比如反滿抗日!反滿抗日這個事兒,光嘴上喊那是沒有用的,當然嘴上也得喊,但更為主要的是要干!可要干,那人吃馬喂的,沒有錢,行么?荊繼富家為啥能養着一夥子人,啥保安隊!說到根子上是因為他家有錢!你讓一個窮光蛋家養養試試!

可這個事兒,說起來似乎沒啥道理。那咋,人家就是有錢,金錢,就是養了一幫子人,保安隊,可也沒幹啥反滿抗日的事兒,你抓不着人家啥把柄,抓人抓不得,你就打人家金錢的主意,難不成,你日本關東軍還要生槍人家中國人,滿洲國人的民財不成!那跟鬍子還有區別啥的嗎?大概,宰豈翻譯官自個兒也覺得這個事兒真真兒跟中國東北,滿洲國人說的鬍子沒啥區別,所以才設計出讓他們的那些個人佯裝鬍子的事兒來,也未可知。實際上,說來說去,這還是按照一般的人世間的道理去說的。那日本人還管你啥道理不道理!咋?咱佔了你的地兒,你還想在咱的眼皮子底下私藏財物嗎?不行!絕對的不行!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統統都是我的!那,大日本關東軍竟然在佔領區行搶?就搶啦!愛咋咋的!

要說,宰豈翻譯官感覺荊繼富家那院子,那正房有些個不對,他就謀划出這麼個事兒來,那要是整了一六十三遭兒,硬是任啥也沒整出來,那可咋辦哪?宰豈覺得,這沒啥大不了,咱整了這麼些個事兒,就算那荊繼富是個老油條,一絲不動,穩如泰山,就那麼干挺着--那咋可能哪!

宰豈翻譯官想,那個老東西若真真兒就是那麼一動也不動,那也是怪不得咱的!那他不動,咱有啥法子!文化人有文化人的特點,宰豈翻譯官先就想好自個兒的退路了!

宰豈翻譯官真真兒就是想干點事兒!僅此而已!那要是按照中國東北,滿洲國人的話說,這不是吃飽飯撐的嗎?那還真真兒不能這麼說!宰豈頭腦靈光,腦袋瓜子好使,他們幾個憲兵在賴樹部長帶領下來到東山工程上,雖說並不完全知曉這東山工程到底有些個啥用途,但卻知道這個工程是項絕密工程,對大日本關東軍,大日--說來,那是極為重要,在這麼個地兒,在這麼個時間段兒,咱要是能幹出點兒啥,能整出點兒啥,那對咱--大日本帝國那可是太有益處啦!這麼鼓搗他一下子,最起碼也能震他一下子!說不定真真兒就會有啥意外收穫!到那時,咱--

主意已定,宰豈送出了一份情報,當然是用日文寫的啦!情報上寫道:

鑒於大日本關東軍東山工程正處於關鍵施工期,經工程周邊地區細密偵查,發現荊家溝保長荊繼富家疑點眾多。建議採取行動。細節面告。請指示。

要說宰豈不愧是文化人!他想着的那個事兒跟一般人想着的那個事兒是有些個不同!宰豈認為,荊繼富和荊志義那家人最好是反滿抗日分子,如果真真兒就能抓住把柄,那接下來可就啥事兒都好辦了!咱就可以抄了你的家,扒了你的房子!那你那房子里有啥還是沒啥,一看便知!到那時,你啥協調不協調的都無關緊要啦!可現在,在任啥憑據也沒有的情況下,就整出這麼一套事兒來,這是不是有點兒--

宰豈翻譯官想,不就是想知道荊繼富和荊志義那爺倆兒到底是不是啥反滿抗日分子嗎?這事兒好辦!咋好辦呢?看膽子!看膽子?咋看膽子?據宰豈分析,是凡啥反滿抗日的人膽子都大!要是膽子小的人,誰還敢反滿抗日啊!一個敢字,首先得有膽子,幹啥事兒沒有膽子,敢嗎?那些個反滿抗日的人今兒個活着,明兒個是不是還能活着,那都是兩說著的事兒!干這個活兒,沒有膽子肯定是不行!荊家這一窩兒的人是不是反滿抗日,就看他們的膽子啦!膽子大的和膽子小的,那是裝不出來的,一看便知!至於會演戲的,膽子大硬裝成膽子小的,演得象真事兒一樣,天衣無縫,戲劇大師!那樣的人也有,但那可就微乎其微啦!其實,宰豈翻譯官想着的這套事兒,有些個道理,就是人一旦要是幹了啥事兒,要想說沒幹,說假話,那在人的一應外在表現上是會有所泄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