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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機關長王儒少將着力把注意力投放在了奉天的大和旅館,憑着他的職業敏感,覺得,中國人的大年,這滿洲國人的元旦節還沒有過完,就這麼幾天的功夫,這大和旅館就發生了老鼻子的事兒了,那個代號拳頭的春田四郎和那個大和旅館的夥計野村一前一後玉碎,你說大和旅館住着的那些個人一點兒事兒也沒有?七樓的那些個人!鬼才信哪!這還用說嘛!王儒感到一種從來不曾有過的嚴峻情勢出現於奉天!就象壁崖千仞立於面前!讓人不能不氣餒!但王儒不服。我是誰?別說是壁崖千仞,你就是萬仞,我照樣也還是要奮力攀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王儒認為,住宿於大和旅館七樓的那些個人不會那麼永遠地在大和旅館住下去,遲早會離開大和旅館,說不定兩天三天的,這事兒就會出頭。任啥事兒不能硬整,要講究策略,講究法子!這個事兒,不是我們大日本關東軍怕什麼人,我們大日本關東軍會怕什麼人!那不笑話嘛!我們堅持不硬整,是因為一旦我們得手,那就會讓我們的敵人,那些個反滿抗日分子敗得心服口服,沒得話說!

王儒認定,大和旅館七樓住着的那些個人應該不會就是單單為了談生意才聚到大和旅館的,必定另有所圖。這樣的話,那些個人一旦動身離開大和旅館,離開奉天,那他們就很有可能不是兩手空空地離開!想來,那些個人不會空着兩手離開奉天,但也不會就兩手舉着啥東西離開奉天。他們或在啟程之時就把攜帶着的啥東西帶在了身上,或在啟程之後,再通過某種手段於某地把那些個東西帶在身上。王儒分析,這後一種可能性較比大。那些個人出了城,在某個黑暗之所,見不得人之地,把要帶走的啥東西帶在身上或者藏匿於車上,這種可能性非常之大!眼下,需要認真把握的是大和旅館的那些個人啥時離開奉天!

經過相當長時間地琢磨,王儒少將的想法漸近成熟!象王儒這樣的人,那都屬於才思敏捷的那種!說是相當長時間地琢磨,實際也就是那麼一兩天兒!痛苦思索!

王儒少將的想法成熟的時間恰到好處!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接到了報告,按照中國曆法,正月十三,北邊過來談生意的那些個人就要回返了!早上五點鐘啟程!為啥啟程這麼早?是因為他們首先要到吉林省的四平縣。從奉天到四平好幾百里地,都是些個砂石山路,那不得走上個一大頭晌兒啊!消息來自於大和旅館的柜上。那些個人定於正月十三啟程,本來人家是帶着車的,但是,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的那個汪家鋪蒙古馬養殖場場長也不咋,可能是生意談得挺順溜,高興了,非要送那個北邊來的大掌柜謝剛臣一程!送君千里終有一別,那也別送得太遠,就送到奉天東北方向的龍石台鎮,到了鎮邊兒就道別!要說,那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真真就是不得了!那情報整得也太細了,連送到哪兒都知道得清楚楚兒的!這個事兒其實也沒啥不得了的!這一應的事兒都是那汪亮親自到得大和旅館的柜上跟那旅館方面定下的,為啥?汪亮夫婦從關東洲過來並沒有帶車,汪亮要送謝剛臣一行,擠一擠倒也坐得下,但送到了龍石台鎮,自個兒回來卻有點兒費事兒,遂跟大和旅館定妥,要讓那大和旅館迎送客人的轎車給跑一趟。那你既然要用旅館的車,那啥時出車,到哪兒去,那可都得是清楚楚兒的,人家旅館好有個準備,要出門,不象就是從奉天火車站到大和旅館這麼一泡尿遠,那還不少的事兒哪!看看車況,琢磨琢磨路況,還得加油弄景兒的!

這一應的事兒早早就到了監視大和旅館的那些個特務眼睛和耳朵里了,緊接着就到了特務機關了,再緊接着就到了王儒少將那兒了!王儒聽到這麼個消息,眼睛立時就亮了一傢伙!心裡有些個得意!咋樣?我估摸得真真就是准着哪!但王儒少將多多少少也有點兒不得勁!一般說來,那要是想整啥鬼事兒,必定得偷偷摸摸的,鬼鬼祟祟的,人不知鬼不覺的,這咋還整得這麼明晃晃的哪?噝--有點兒不象是要整啥鬼事兒的樣子!會不會是那幫子人顧意整得明晃晃的,意在迷惑別人哪!完全有這種可能!王儒少將在自個兒的辦公室里把自個兒的嘴角兒撇了撇--這不是小孩兒玩的把戲嘛!太不上檔次了!你以為大日本關東軍的諜報機關是小孩子擺家家,小兒遊戲嗎?這樣想着,王儒少將心裡的猜疑還是很難擺脫,兩道不深不淺的眉毛早已經就蹙到了一塊兒!噝--那幫子人那要真真兒就不整啥鬼事兒,那可毀了!按說,那要是真就是沒啥人整啥鬼事兒,那對他們日本人來說,那不是挺好的事兒嘛!可到得這時,也不咋,大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機關長王儒少將卻發自內心地希望那些個人能整點兒啥鬼事兒!

管不了那麼多了,你整不整啥鬼事兒,我這邊兒也按照你必定整鬼事兒準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一個大日本關東軍高級諜報官不論到了啥時,必須持有高度警覺!戒備!那大日本關東軍,大日本帝國,大日本天--必須萬無一失!不能遭受任何損失!

王儒琢磨,那些個人說要返回北邊兒去,但這個事兒可就不能完全聽那些個人咋說了!要全面設防!咋整較比好呢?王儒想出了一條妙計。他拿起電話,先後給大日本關東軍奉天憲兵司令部和大日本關東軍奉天守備聯隊打電話,王儒要三家合力整明白大和旅館住着的那些個人到底都是些個啥人,瞧一瞧看一看那些個人到底要幹些個啥!

王儒沒有給奉天省警察廳次長小原打電話。小原雖說是日本人,但他是在滿洲國警察系統任職,他所能支配的就是那些個滿洲國的警察啦!到得這時,用人還得用我們自己的人!況且我們還沒整明白那個省警察廳特務科科長荊志國到底是咋個事兒哪!別再壞了我的事兒!

大日本關東軍轄下的幾家共同出力,擺出了一副誓要有所收穫的架式。按照王儒少將的安排,那些個奉天城和周邊鎮子上的那些個關東軍巡邏隊還要照常巡邏,另外在那些個周邊鎮子稍遠一些個的地兒設置臨時關卡,嚴查過往行人!遇有出城的汽車更要嚴查,如發現異常,人即時拘捕,車輛及物資全數扣留。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要說,王儒少將估摸着的事兒還是有譜兒的。他擔心那幫子人真要就是整啥鬼事兒,還真就不一定能在奉天城裡整,很有可能到周邊的那些個鎮子上整!那些個地兒防衛有些個鬆懈。王儒少將想,那你把注意力放在了奉天城裡,查了一六十三招兒,啥也沒查着,那不是白扯了么!要是那幫子人把整鬼事兒拿到周邊那些個鎮子上去整,整完了進一步朝外逃竄,那你就是發現了,追都沒地兒追去!按照王儒的構想,那些個關卡都設在了奉天城周邊的那些個鎮子外,距鎮子有一段兒距離,隱蔽性好的地兒。別再遠遠地就看見了,那幫子人再中途逃竄,那可就費了事兒了!總之,這個事兒要秘密地進行,那要是說起來,也就是一個鬼事兒了!

可讓王儒沒有想到的是,在奉天城周邊那些個鎮子外圍相距一段距離的地兒設置關卡,這可就在奉天與那些個周邊的鎮子中間留有空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