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黃安生琢磨,這個案子可真真兒就是疑點重重。

顯然,要想寫啥案情報告,這些個疑點不整清楚,那是沒法兒寫的。這一忽兒,黃安生的腦袋裡,已經就是渾然一片!

到得這時,黃安生對這個案子中的出現的一些個情況真真兒就是有點兒不知道咋處理較比好了!擺在眼前的,明睜眼漏的,就是覃縣荊家溝的那三個人。更直接一點兒說,就是荊志國的叔伯大哥和大嫂,還有荊志國叔伯大哥大嫂家的那長工!昨兒個,先是那個長工出現在案發現場不說,那個長工還和黃大寶打在了一處!雖說那長工是幫了咱們,但,那個長工參和到這個案子中來,是偶然碰到,還是有計劃地參和進來?這一切是偶然的嗎?那咋可能呢?黃安生朦朦朧朧地感到,這個事兒咋好象是跟荊志國有着某種關係哪!

黃安生回到自個兒在大和旅館的臨時辦公室,獃獃地坐了好一陣子,腦袋裡面才好象清楚了一些個。噝!黃安生忽然心生意外,剛才,張昊池問話的時候,只是問了一下子黃大寶跟白果肉搏時,是個啥人率先開了那一槍!對接下來的又一槍,對起先黃大寶跳窗出逃時旅館外面響的那一槍都沒有提出啥疑問。黃安生琢磨了半天,覺得之所以張昊池沒有問到那兩槍是個啥人打出的,應該是因為自個兒在說到這一應情況時,表述得較比清晰!雖說那兩槍也並不知道是啥人打出,但已然知道並不是咱們這幫子人打出的,而張昊池問到的那一槍,卻並不明確是咱自個兒這幫子人打出的還是不知的啥人打出的!從這個事兒上,那也看得出,人家張昊池那心裡清楚着哪!

事兒得一件一件地辦,活兒得一個一個地干。黃安生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東一下子西一下子,翻來覆去地又把大和旅館樓下的小花園兒和周邊的一應物事看了半天,他覺得,要從周邊地勢和環境上看,那要說狙擊,最合適的地兒就是那旅館西側的布鞋場了!黃安生把那布鞋場盯盯兒地瞅了好了陣子,突然就一跺腳,走出了自個兒的臨時辦公室。

黃安生走出臨時辦公室,正見兩個科里的弟兄站在樓梯口兒抽煙。那兩個小子看到黃安生走出來,遂直起了身子,眼睛探詢地看着黃安生。黃安生說道:

“誒,昨兒個是誰開的那一槍?”

黃安生這一句問,倒把那兩個小子整懵了,齊齊地,愣了巴怔兒地瞅着黃安生。黃安生也覺得自個兒這話問得有點兒毛病,遂又補充了一句:

“就是昨兒個那兩個犢子在那你死我活的時候,現在還活着的那一個讓已經死了的那一個摁在了地上時響的那一槍!”

這回,那兩個小子聽明白了,就一齊地眨眼。是哈,是誰開的那一槍?當時都在向前沖,都以為是自個兒的這幫子人打出去的一槍,但到底是誰打出去的,還別說,真真兒就是不知!兩個小子眨了幾下子眼睛,就相互瞅了那麼一瞅,接着就又一齊地搖頭。

“不知道,不是咱們。”

“去!把昨兒個參加行動的弟兄逐個問一下子,是誰開的那一槍!再問一下子,接下來的那另一槍有沒有人看見是個啥人打出的!”

“是!”

要說,黃安生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那第二槍響起的時候,他們這些個人已經都衝到了距正在肉搏的那兩個人不遠的地兒,都分明地知道,那第二槍是從南向胡同口兒射出的。當時,他們這些個人一看下面的那個人已經斷了氣了,還衝到了那胡同口兒搜了一回,但並沒有看到啥人。回想起來,那頭一槍應該是在他們這伙子人的身後偏南一點兒某地打出的。

黃安生再次來到了大和旅館二樓西側的那間雜物室。一個警察坐在了門外的一張凳子上,奉命正在保護現場。

那警察坐在那裡,正在百無聊賴地抽煙,聽到有人走過來的聲音,就轉過頭來,一看是黃安生來了,急忙站起身,瞅着黃安生。

“科長--”

“嗯!”

黃安生應了一聲,伸手推開了那雜物室的門。

一股寒風“呼”地從那雜物室衝出來!

那雜物室的窗戶已經在昨兒個被那跳出去的黃大寶踹了個粉碎,這房門一打開,和走廊形成了對流,就象一個大煙囪一樣抽風。那寒風撲面而來,差點兒把黃安生打了個趔趄!

雜物室里亂七八糟!

兩個人進得房間,趕緊回身把房門關上,止住了那灌堂風。那房間里已經就敞了那麼小一白天零一夜了,就跟那冰窖差不多!

站在雜物室的窗前,黃安生又是一頓翻來覆去地到處撒目,再經過這一頓地撒目琢磨,黃安生的頭腦里的事兒有些個清晰了。他站在那窗前一動不動地向西南方向的那布鞋場望過去,朦朧中,他彷彿看到那布鞋場三樓的一間窗子悄悄地打開了一道縫兒,一條槍的槍管從那窗子里伸出來,黑洞洞的槍口依稀可見。接着,他看見那槍口“呯”的一聲射出了一發子彈,那子彈“啁”的一聲向他飛過來!黃安生不由地向後抖了一下子!

黃安生回過身來,向自個兒的右側走了幾步,讓自個兒的眼睛從窗外遠處的那布鞋場三樓與這雜物室破碎的窗戶成了直線,他又順着這直線向這雜物室與窗子對應的牆壁看過去。他看到了,挨着門框的牆壁邊兒上已經豁開了一處,距地面也有三尺,一顆彈頭就鑲在了那牆裡。

黃安生的推測是正確的。應該是有人從大和旅館西南的布鞋場朝大和旅館這雜物室開了一槍,就在昨兒個黃安生飛起一腳踹開這雜物室的門,黃大寶飛身向窗外撞出的那麼一瞬!

黃安生走出二樓的雜物室,下到了一樓,幾個科里的弟兄正糗在大堂。昨兒個大和旅館又出了事兒了,這大和旅館的生意受到了影響,大堂里除了他們科里的那幾個人,櫃檯那兒正在值班兒的兩個夥計,再就沒人了!

黃安生回到自個兒的辦公室。

黃安生需要在自個兒的腦海里逐步地把這兩天前後發生的事兒往一塊兒串一串!可就在這時,黃安生突然有一種莫名想法湧上心頭!自個兒忙了這兩天的事兒,咋好象是被個啥人設計好了似的哪?黃安生瞅了瞅辦公室的房門,又朝面前的牆壁看了看,再瞅了瞅臨時辦公桌兒,這一下子那一下子地到處瞅,看。實際上,黃安生啥也沒瞅啥也沒看,只是心裡琢磨事兒時的一種生理反映!

當初,荊志國他們特務科的一個特務被住在大和旅館七樓套房的王生,也就那黃大寶啦!開槍打死!現在,這黃大寶已死,荊志國他們科里的人到底是不是黃大寶打死的,已經無法查實,只是推測是由黃大寶打死,但到歸齊也沒有人親眼看到是黃大寶打死的。這個事兒按照事兒發生的理兒往前推,應該是這麼個情況,如此而已。而後荊志國把黃大寶有可能藏匿於大和旅館的二樓雜物室的情報告訴了他。至於這個情報從何而來,他並沒有問。這也是干他這行的規矩。黃安生推測,這份情報應該來自於荊志國手中的一個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