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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果按照荊志國的安排,在這一應的事兒發生的整個過程中,始終和華子一道兒是呆在邵韭和汪亮的房間的。荊志國讓陳果在這麼個時間段兒呆在邵韭和汪亮的房間,不管外面發生了啥事兒,都要守着邵韭。陳果明白,荊志國的意思就是讓她守護着邵韭,陳果知道的也就這些,至於這期間究竟會發生啥事兒,陳果並不知道。荊志國這麼安排,是擔心在這一應的事兒發生的過程中,別再有些個啥人渾水摸魚,趁亂打劫,讓陳果呆在邵韭和汪亮房間是以防不測。

開頭兒聽到樓下傳上來“嘭”的一聲,接着又是“啪”的一聲,這兩聲響儘管隔了好幾層樓,那聽上去也不免讓人心上一驚!這兩聲響,有點兒象是有人踹門的聲音,又象是窗戶破碎的聲音,後一聲還明顯帶有玻璃碎裂的聲音!房間里的幾個人先是怔了一下子,接着就都快速站起身來,直直地望向門口。汪亮急閃到門口兒,本想打開房門朝外瞧一瞧看一看,可門還沒有打開,卻聽到旅館外面響了槍了,接着就聽到樓下的啥地兒傳來了豬一樣的嚎叫聲,着實有些個瘮人!汪亮已經握着門把手的手停住了,回過頭來,看着屋子裡的幾個人,一個個面面相覷。接下來,旅館外的小花園裡又傳來了有人跑動和叫喊的聲音!

說來真真兒就是怪事兒!這大冬天的,大和旅館也同居家過日子的人家兒差不多,那都是關門閉戶的,雖然並沒有遛窗縫兒!但就是這樣,那旅館外的跑動聲和喊叫聲依然傳到了樓上來,在樓上那聽得是清楚楚兒的!幾個人趕緊奔向窗前,有些個小心地朝樓下望過去。

樓下小花園裡的那些個蒿草,那些個樹木,雖說在冬天裡都已枯槁,但地面上跑動着的那些個人仍然受其遮掩,相互之間並不都能時時看到,可在樓上往下看卻不同了!那樓下的小花園兒,那樓下的街道,那樓下跑動着的人,都收到了眼底!

白果出了意外的那麼一種情況,陳果可是看得清楚楚兒的!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她差點兒就喊出了聲兒來!幸虧也不知個啥人不失時機地開了一槍!那一槍打響,陳果分明看到把白果壓在身下的那個人頓了一下子,接着,白果就有了動作了!陳果迅速地朝槍聲傳過來的方向望過去,她看到小花園南面的西側街旁,有一個人躲在了一棵樹後。那人把自個兒的左肩抵住樹榦,用右手持槍,樹榦遮住了身形,但還是露出了上身和頭上戴着的棉帽子的邊邊旯旯兒。陳果看出,那個人正是荊志國!

荊志國躲在樹後並沒有打第二槍!

也不知咋,看到荊志國出現在這麼個情境之中,陳果的心裡一下子就輕鬆了許多,那種對自個兒所愛之人的充分信任給陳果帶來了一種說不出緣由的判斷!果然不出所料,白果瞬間就把那個剛才還在他身上的人壓在了身下!可讓陳果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時,再一次響了槍了!不過,這一槍並不是來自躲在樹後的荊志國,而是來自小花園南面的胡同口兒。這一次,陳果看得清楚楚兒的,是一個穿着一身黑衣的人隱在南邊的胡同口處開的槍!打完了這一槍,那人還朝自個兒的射擊目標瞅了一眼,然後一閃就進了胡同里的民房之間的過道兒,不見了蹤影。

黃安生和他那些個省警察廳治安科的人經過核對,被打死的人正是他們要抓的人王生,心裡一下子可就放鬆了。應該說,案子到了得這時,那應該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但顯而易見,這個案子可不是案犯被擊斃就算完事兒的那種案子!

要說那黃安生並不是啥生猛的主兒!當時那麼一種情況,那要是夠生夠猛,當看到黃大寶已經跳下樓去逃跑的那麼一種情況,他應該率先跟着從那二樓跳下去追逃!可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了帶着一幫子人呼呼啦啦地下樓!還算行,黃安生帶着一幫子人並沒有走正門,而是從大和旅館的後門衝到了小花園兒里,朝着黃大寶逃跑的東南方向追下去的。從這點上看,那黃安生作為省警察廳的治安科長還算說得過去!黃安生心裡還是有路數的!帶着一幫子人從二樓衝下來的時候,一邊兒沖一邊兒就計算好了衝出去的快捷路線。那要是從大和旅館的正門衝出去,再折向東南,就不如從大和旅館的後門直接衝出去來得快!可大和旅館的後門,也就是南門已經不象從前,從前既沒設崗,也沒上鎖。可自打出了王生槍殺了一個省警察廳特務科的特務之後,這後門不但上了鎖,還設了崗,由兩個日本大兵站在門裡守着!聽到了樓上的動靜和旅館外的槍聲,黃安生還真真兒整不明白,那些個前後門站崗的日本大兵會是咋個反應。那要是就站在那兒不動倒也行,或是聽到了動靜就衝出了旅館?不管那些個了!愛咋咋的!黃安生在路過樓梯口兒時,順手就把一側牆壁上的消防櫥櫃玻璃打碎了,從裡面把那鑲着紅把兒的一把消防板斧拿出來,順手就交給了他的一個手下。待到得那門前,看到那兩個日本大兵木頭一樣地站在那後門的兩側,黃安生瞅也不瞅他們,用手朝那門上的門閂揮了一下手。他身後拎着那板斧的警察上前,照着那門閂上的大鎖就鑿下去了!

那兩個站崗的日本大兵,本是聽到了樓上的動靜和旅館外面的聲音了的。但軍令如山倒,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這倆兒大兵可能是琢磨,這也沒啥人讓咱到樓上或是旅館外去瞧一瞧看一看哪!遂不動!原來,這前門和後門站崗的大兵是有分工的。後門這倆大兵就負責這南門站崗,剩下啥零碎的事兒了都是正門,也就是北門的那兩個站崗的大兵負責。有了這一職責劃分,那可把在南門站崗的那兩個大兵輕鬆個夠戧!輪到了他們的班兒,就拄着長槍在那兒杵着!這時一看從樓上下來了一幫子省警察廳的人,這幫子人在這大和旅館都攪和兩三天了,都認識了!那還說啥了,倆人兒全都朝後閃了閃,任憑那些個警察對他們守着的那門如何處置!

黃安生帶着一幫子人就要衝到白果和黃大寶跟前時,聽到也是看到了那個被壓到下面的人中了槍。當時,黃安生和他那幫子人全都頓了一下子,一時有些個發懵,鬧不準這一槍是啥人從啥地兒打出的。黃安生在原地兒踅摸了一圈,啥也沒看着!任啥人也沒有!那還能有啥人!除了他們這些個人,那街上的路人,早就都蹽得無影無蹤!黃安生衝到白果和黃大寶跟前時,白果和黃大寶仍然扭在一處。白果兩隻胳膊緊緊地扭住已經斷了氣的黃大寶,黃大寶臉朝下被按在了地上。兩個人的臉錯開了一些個,白果蒙於臉上的布巾早已扯去。不難看出,是下邊兒的人挨了槍了,中槍的右側靠近太陽穴的地兒還在朝外冒血,流出的血很快就凝結了!兩個警察衝上前去,費了老大的勁才把白果和黃大寶生生兒地掰開來。那白果竟然人事兒不知,就象睡著了一般!黃安生站在白果跟前,左看右看,有點兒面熟,誒?這不是住在大和旅館的客人嘛!這兩天為了破案,對大和旅館七樓的一些個房客都是問過話的,這個人也是其中的一個。噝,這個人這是個啥人,竟然有此身手!

黃安生有些個奇怪,看上去,這上面的這個小子也沒受傷啊,這咋還昏迷不醒哪!正狐疑間,陳果和荊志義還有華子早從大和旅館裡跑出來,到了跟前。陳果那些個也並不在意啥黃安生,更沒在意黃安生手下的那些個人,直接就衝到了還躺在地上的白果身邊,喊了兩聲,也不見有啥動靜,本想抬起來就走,可三人抬,有些個吃力。荊志義抬起頭來,朝站在一邊兒的一個警察說道,過來!你看不着啊!幫把手啊!那警察瞅了瞅荊志義,又瞅了瞅黃安生,看黃安生點了頭,這才哈下身去幫着把白果抬起。

要說那些個警察之所以都在那兒站着不動手,只是看着,原因是覺得有些個奇怪!這人看上人,並沒有受到啥傷害,應該是沒啥大事兒的,可有些個整不準,是讓這個人就這麼被這些個人抬走還是咋整?這個可就得黃安生說話了!那要是說起來,這人也算是一個涉案人,儘管,現在看起來,還是一個見義勇為之人,但這人有這兩下子,還真真兒就是出人意外,真真兒就是高手在民間嗎?只是,高手在民間倒不是不行,可,他們這些個人畢竟都是警察,那想着啥事兒可都是要與案情往一塊兒想的!剛才他們往這兒跑過來,也就那麼一會兒的功夫,倆人兒就分出高下了,這得是個啥人!豈能讓人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