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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起身得早,荊志國和陳果到得覃庄城外奔荊家溝去的那個路口才十點鐘剛過。遠遠地看到有台吉普車停在了那路口處,荊志國心中難免一動!那不是羅永的車嗎?想必是昨兒個晚上接電話的那個值班警察已經就把荊志國要到覃縣來的事兒向羅永報告了。

還沒容到得跟前,羅永已經就從他那吉普車裡出來了。

“嚯!荊大科長!你這是起了多大的早啊!這才十點鐘就到了!”

“羅局長!叨擾啦!昨兒個太晚了!沒往您家裡打電話!”

“哎呀!快別說了!咱這小地兒的人是實誠!你說那個接電話的小子啊!接了你的電話,倒是趕緊告訴咱一聲啊!這可倒好!早上咱都到了局裡了,他才說!咱問他,你昨兒個晚上咋不給咱打個電話哪?你猜都猜不着他咋說!他說,是你讓他早上看到咱到局裡時再告訴咱!沒招兒!”

荊志國笑了。說道:

“啊!是!”

“荊大科長這次來--”

“啊!說起來,咱這次來,還真真兒就是公私兼顧哪!咱叔伯嫂子病了,咱那太太非要回來看看!人家倆人兒處得好!比咱跟咱那叔伯哥哥還好哪!她回來還不能自個兒回來!得咱陪着!陪着就陪着吧!既然已經就回來了,咱想就着一併再看一看咱覃縣案子上的事兒。唉呀!咱這來一趟,羅局長就到城外接咱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哎呀!快別那麼說!你荊大科長到咱這小地兒來,那咱不得踮踮兒的嘛!”

荊志國和羅永都笑了起來!笑過,羅永湊近荊志國,放低了聲兒說道:

“荊大科長,你讓你們科里的石壘轉告咱的話,石壘都跟咱說啦!你說你啊!人家前腳來,你這後腳就到,這還真真兒讓咱琢磨不明白了!早上一聽咱那值班的小子--說你要來,咱想,這咋?倆人兒是約好了還是咋的?”說過,就又笑了起來。

荊志國當然知道羅永說的是個啥人啦!

“噢?你是說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機關長王儒少將到咱這覃縣來的事兒吧!”

羅永點頭。說道:

“那可是大人物!他一來,咱覃縣都直哆嗦!”

“嗯?有那麼嚴重嗎?”

“真的!咱不說假話!”

羅永與陳果見過,三個人遂上了車,可就奔了荊家溝了。

按照王儒少將對日本關東軍覃縣荊家溝東山工程防禦警戒的統一部署,王娟秀少佐和王娟娥少佐,還有奉天特務機關的那幾個特務,午夜就已經就了位了!早春的寒風吹拂,浸透骨髓。偶有山風吹動着山地上堆積着的枯葉,發出了嘩啦嘩啦的聲響。挺了一忽兒,王娟秀少佐美麗的雙眸在暗夜中閃亮,忽然就有一絲不安湧上了心頭!

一段兒時間以來,按照王儒少將的指令,王娟秀少佐和王娟娥少佐還有她們特務機關的那幾個人,那可真真兒就是毫不懈怠,把荊志義家那院子,把荊志義家院子里的那些個人看得死死的!對荊志義家院子里的那種變化--那些個保安隊的人雖然天天還是象往常一樣到那院子里去,夜裡還是照樣西溝東溝地巡邏兩趟,但白天卻並不象以前那樣操練--都覺得有些個奇怪,沒少琢磨。為啥呢?姐倆兒給出的答案是,荊家溝這幾個月以來,那可是出了老了事兒了先後死了保長荊繼富,接着又死了一個保安隊員,想來,他們有可能是有些個喪氣,也有可能是出於膽怯!得到的情報顯示,那些個縣警察局的人和荊家溝人嘴上都說是啥反滿kàng日分子所為,但王娟秀少佐和王娟娥少佐心裡都明白,這純屬扯淡!那些個人咋會不知道到底是啥人乾的哪?那,他們既然知道是啥人乾的,為啥還要說成是啥反滿kàng日分子所為哪?在那昏暗的叢林之中,在那浸入骨髓的北風吹拂之下,王娟秀少佐突然之間明白了--頓悟!那些個荊家溝人表面上是消停了,鼠眯了!實際上,在這些個消停的表象下面,應該是隱藏着啥不可告人的勾當!

站在荊家溝的北山上,荊志義家那院子是一覽無餘的!那些個保安隊的人如果在院子里操練,多了啥人或者少了啥人,那可是一目了然的!可要是不在那院子里操練,那些個保安隊的人多了或者少了,站在北山上,那可就整不準啦!

王娟秀少佐那美麗的腦袋裡產生了一種疑問,把我們這些人統統都部署在這工程的東向,這,會不會是將軍在部署上的重大疏漏哪!這!是一種疏漏嗎?王娟秀少佐搖頭!那咋可能哪!將軍應該是站在了我們目前尚不能理解的那麼一種立場看事兒,想事兒,辦事兒!揣摩將軍的心理,將軍應該是把對東山工程的安全看得更直接,更有可能的是,將軍可能獨具慧眼,更能看清情勢!東山工程已經就鐵桶一般,就荊家溝保安隊的那些個人,那些個都土得掉渣兒的土包子!能咋?他們能咋?一忽兒,王娟秀少佐就覺得將軍這麼做,有可能更能突出重點!但抱着西瓜,芝麻就可以棄之不顧了嗎?噝!荊家溝保安隊的那些個人同日本關東軍覃縣荊家溝東山工程在防禦警戒這個事兒上所形成的關係,如果真真兒就有關係的話,好象還不是西瓜和芝麻之間的那麼一種關係!

王娟秀少佐對王娟娥少佐說道,將軍做出這樣的部署應該是有道理的!將軍命令我們負責整個防禦警戒區域的巡視,那你說,荊家溝是不是我們的防禦警戒區域呢?問過,王娟秀少佐又自問自答地說道,我覺得是!我們都過到工程這近前來了,那可就相當於把對荊家溝的監視撤消了!這些天,荊家溝保安隊的人是消停了不少!但我想,不能因為他們的一時消停就讓他們放任自流!我們需要準確執行將軍命令!我的想法,最好還是要留下兩個人盯着點兒荊家溝保安隊獃著的那座院子!這麼個時候,他們那些個人如若風吹草動,我們也好能及時加以鎮壓!

那,我和葛蕪中尉過去!王娟娥少佐說道。

王娟秀少佐和王娟娥少佐這些個人,出任務和日本關東軍那些個部隊上的人出任務是不同的。部隊上的那些個人吃飯啥的,那是有伙夫的!部隊走到哪兒,伙夫跟到哪兒。所謂埋鍋造飯,說的就是這麼個事兒!可她們特務機關的人,一個兩個,三個五個,常常還單打獨鬥,啥人給她們做飯送飯!好在她們執行的任務相對靈活,可以根據情勢zìyóu走動,這走走那看看,這就不會對吃飯這個事兒產生啥不必要的影響!那啥人不得吃飯!還有一樣兒,就是她們這些個人執行任務,那可都是保密的,就是到得這時,她們一個個的現在何處,也不是啥人都說得清的!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

王娟娥少佐告訴王娟秀少佐,吃飯的事兒,那,我和葛蕪中尉就到柳條溝大鐵橋那邊兒去吃啦!

就在王娟娥少佐回柳條溝大鐵橋那崗樓里吃晌午飯的功夫,留在山上監視荊志義家院子的葛蕪中尉看到有兩輛車從西邊兒的砂石路上開進了荊家溝,一台黃了巴嘰的吉普車在前,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後。

兩輛車在中溝荊志義家那院子門前停了下來!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