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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昊池到新京開會,那也說不定啥時才能回來,等是不能等啦!荊志國遂再次操起電話,把電話打給覃庄鴻濱樓。事實上,在拿起電話的時候,荊志國就知道,石壘和萬倉這會兒是不會在鴻濱樓他們住着的房間里的。果不其然,接電話的柜上夥計把電話聽筒放在了柜上,到石壘和萬倉在二樓的房間看了一遭兒,回來說道,你找的人不在!噝!下晌兒,咱還看着他們兩個--啊!那兩個警官了!真還就沒看着這倆人兒啥時出去的!

石壘和萬倉是用真實身份辦的住宿。在覃庄這麼老多天,總穿着便裝,從未穿過警察zhìfú。鴻濱樓的那些個夥計都知道,這兩個人可不得了,是啥省警察廳的警官!

荊志國知道這倆人兒在哪兒!

自打省警察廳開展了由特務科和治安科共同啟動的在全省境內篩查反滿kàng日活動大案要案,集中力量偵破這個事兒以來,石壘和萬倉基本就是常駐覃庄啦!同省警察廳特務科,具體說,就是同科長荊志國啦!全靠電話聯繫,那電話打的!不打也不行啊!有了啥新進展,得報告吧!有了啥整不明白的事兒,得請示吧!下一步咋整,那不得科長定嘛!這還不算,就在前兩天,石壘還特意回了趟奉天,當面向荊志國報告情況,進一步接受指令--命令!那,走到哪一步,每一步都干點兒啥,那早就安排得妥妥的了!

昨兒個晌午,荊志國回家吃了頓晌午飯,這對荊志國說來,真真兒就是少見。平時,荊志國的晌午飯一般是在省警察廳的食堂吃的,有時候,也到廣場南面的那家清真小飯館去吃上一頓兒,換換品味,但這一段兒,那家小酒館,荊志國可是沒咋去啦!

荊志國回家吃晌午飯,那也不費啥事兒,有車!可對還執行着監視荊志國一家任務的那兩個王娟秀少佐的手下,那兩個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的特務來說,那可就費了事兒了!按照中國東北,滿洲國這旮噠的話說,那就是折騰!一看荊志國的車出了省警察廳的大門,那兩個小子一邊兒趕緊踅摸人力車,一邊兒早就在心裡罵上了!八嘎!

自打開始監視荊志國一家以來,這也過去了幾個月了!單單那僱人力車的錢,那個啥滿洲國圓,也花了老了去了!那沒招兒!反正都是大日本關東軍,大--出錢!那兩個小子心裡明白白兒的,說是那麼說!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歸齊,還得這滿洲國出錢!

荊志國獲悉陳果和盧姐已經就接頭成功,高興!回到省警察廳就給石壘和萬倉打電話,詢問覃縣這兩天是否有啥新情況出現。石壘報告說,這兩天,覃縣還真真兒就是少有的消停!可能是咱省縣聯手加大對反滿kàng日案件偵破力度這個事兒產生了一定的震懾作用,那些個反滿kàng日分子心生恐懼,不敢再行造次所致!荊志國說道,那就好!這正合咱們的預期!鑒於目前這麼個情勢,可以考慮干下一步的活兒啦!覃縣這塊事兒,荊家溝一帶是為重點!在荊家溝那一帶,這一前一後也出了不少事兒啦!咱們要抓住省縣聯手這麼個有利契機,進一步加大對反滿kàng日分子的打擊力度,爭取能有所突破!荊志國對石壘說道,你可以向羅永局長報告一下子情況,爭取明兒個再到荊家溝去一趟,進一步了解情況!這兩天,荊家溝保安隊的那些個人也不咋樣了!那可是一支由覃縣警察局扶持起來的民間武裝!要充分發揮他們的作用,共同把那一帶的治安整好!聽得荊志國說出這麼一席話,石壘說道,科長,雖說這兩天覃縣較比消停,但這也只是表面上的!誰也不敢說,那些個反滿kàng日分子就都老實了,鼠眯了!科長要是能忙得開,可否到覃縣來一趟,以示對省縣聯手乾著的事兒的重視!

這一大天,可真真就把石壘和萬倉忙了個夠戧!

荊志國給石壘和萬倉打電話之時,倆人兒和縣警察局治安股劉胖子那些個人正在荊家溝哪!

按照zhōnggòng滿洲省委批准的摧毀行動方案,為確保整個行動銜接無誤,令行禁止,整個行動安排有兩次接頭。一次是由陳果和盧姐在奉天東北向的龍石台鎮與參與摧毀行動的那兩股子武裝力量的人接頭,再一次是由陳果和白果在距荊家溝二十里的大梨樹屯子東邊的小廟前與參與行動的那兩股子武裝力量的人接頭,並根據情況,第二次接頭後,由陳果和白果充當兩支武裝力量的嚮導。這一應的事兒,在電話里那是沒法兒說的!那要真真兒就讓日本人聽了去,那整個摧毀行動可就功虧一簣啦!荊志國在電話里跟石壘說出的話,那都是些個暗語,旁人那是聽不明白的!荊志國在電話里說的可以干下一步的活兒啦!實際上就是命令石壘和萬倉在陳果和白果與參與摧毀行動的那兩股子武裝力量接頭之前,做好前期準備工作,以防不測!按照中國東北,滿洲國這旮噠的話說,也有些個防止出現叉皮事兒的意思!可別到等荊志國和陳果已經就到了荊家溝了,白果卻不在荊家溝,那不就麻煩了嘛!這當然只是有可能出現的叉皮事兒的一種。

既然找不着石壘和萬倉,那就找羅永吧!荊志國看了看戴在腕子上的手錶,都快九點鐘了!這個時候再往人家的家裡打電話,有點兒不大好!荊志國遂把電話打到了覃縣警察局值班室。

那邊兒值班兒的警察問道,你是哪裡?找誰?荊志國告訴他,咱是省警察廳特務科科長荊志國,咱想找一下子羅局長。那邊兒的值班兒警察一聽,立時就有些個緊張,聽那說話的聲兒都不一樣了!噢!報告科長!局長不在!那,咋?需要咱值班室做啥?羅局長現在哪裡?約摸是在家裡!羅局長的車走了也有一個多鐘頭啦!噢--那好!那咱往他家打電話吧!誒?你看那樣行不行,明兒個早上,等羅局長到了局裡,你跟羅局長說一聲兒,說咱明兒個要到覃縣去!是!電話那邊兒的那個警察哪還敢說行還是不行!在電話里大聲喊了一嗓子!聽聲兒,那警察這時應該是站着的了!荊志國把耳邊的話筒往後移了移。

荊志國又一次回到荊家溝來,說點兒實在話,這半年來,那到荊家溝的次數也有點兒數不過來了!這一回,荊志國親自駕車。為了防止招惹麻煩,也是為了光明正大地從奉天到覃縣,到荊家溝,荊志國故意把他來覃縣整得滿天介響!

說來真真兒就是怪事兒!在這個事兒上,荊志國的做法和日本關東軍駐奉天特務機關機關長王儒少將的做法,真真就是何其相似乃爾!

其實,荊志國心裡明白,這個事兒,要想掖是掖不住的!既然掖不住,何不整得亮亮堂堂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