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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長,咋?出了啥事兒?初發裝糊塗。

初發!你說,咱好歹也是一站之長!可咱站有的人竟然連用眼縫兒夾咱一下都不夾!好!既然你不把咱這個站長放在眼裡,那咱能把你放在眼裡嗎?笑話!

初發有點兒怯生生地看着王猛,說道,站長!您說的是個啥人哪!不會吧!咱看大傢伙兒都十分敬重您,咋會不把您放在眼裡哪!即便有啥事兒,小來小去的,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誰有啥事兒,您就當面跟他說一說不就結了!可別為啥不值當的事兒動氣窩火!

那王猛咻咻地喘上兩口氣,抒了一口氣。說道,初發,咱這也就是跟你說說,跟別的啥人咱說都不說!咱站里有的人背着咱鼓搗事兒!也真真兒就是能!竟然跟咱局裡的人扯到了一塊兒,用局裡的警車往咱鎮上派出所的倉庫里送東西,是不是就是送人也說不定!這個事兒咱不能不管!按說,都是一個站的,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得了,何必哪!可那人也太不把咱這個站長當回事兒了!這可就怪得咱了!這個事兒,咱得查查!真要就查出點兒啥,咱他媽就報到局長那兒!局長要是不管,咱他媽就往日本人那兒捅!看看到底誰硬得過誰!

到得這時,那王猛說的是個啥事兒啥人,那已經就是清楚楚兒的啦!只是尚不知這王猛咋會知道這一應的事兒!一時間,初發的腦袋裡可就轉了無數的個兒啦!王猛並不是啥省油的燈!那要真真兒就象他說的那樣查起來,雖說這個事兒羅永局長是知道的,捅到羅局長那兒也不會咋的,可要真真兒就捅到日本人那兒,事兒還真真兒就是個麻煩事兒!之所以最初就沒打算讓王猛知道這個事兒,不就是因為這王猛跟日本人走得近,擔心出事兒嘛!沒想到,到底還是讓他知道了!

初發說道,站長!你說的這個人到底是誰呀?這人可有點兒太過了啊!咱這培訓站要沒有站長您,那咱這些個教官是個啥?啥也不是!站長您說!那個人是誰,咱替您去查他,查准了讓他賠不是!他要是不陪,咱就整死他個驢--中國東北話,陪不是,就是認錯道歉。聽了初發說的前半截話,王猛還覺得挺中聽,可聽到後來,說啥賠禮道歉,那王猛就覺得,沒勁!太沒勁啦!賠禮道歉算個啥?那不就是個嘴上功夫嘛!扯淡!

王猛看了看眼前的初發,說道,那行!初發!這個事兒就交給你了啊!把這個事兒給咱查得清楚楚兒的!咱倒要看看那個犢子到底要幹啥!

那還查啥了!現在的問題不是查不查的問題,而是當這王猛咋說的問題!

初發沒有聲張,直接就去找了縣警察局的劉胖子。劉胖子一聽,頓了半天,說道,誒?這個事兒要說泄也是從你們鎮上泄出去的!荊家溝那幫子人他就是想往外泄,那也沒地兒泄去!咱治安股這邊兒就咱和兩個警察,泄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你還是從你們鎮上派出所那邊兒踅摸踅摸,看看這個事兒是從哪兒泄出去的吧!

初發一聽,劉胖子說得在理,那咱還是回去跟吳斌說一說,看看這事兒出在了哪兒!回到鎮子里,到了鎮派出所,把事兒跟吳斌一說,吳斌一時也愣住了!思前想後,想不出問題出在了哪。吳斌想了想,對初發說道,初老弟,這個事兒不是小事兒,咱這些個人知道就知道了,可要真真兒就傳到日本人那兒,那可就壞了!依咱看,咱不如息事寧人,看看王猛到底想要幹啥!如果那王猛還算說得開,咱就寧可花幾個錢,破點兒財,把事兒糊弄過去就得了。回頭咱再找咱那個打更的親戚問問,看他知不知道點兒啥!想來,這個事兒從他那兒泄漏出去的可能性也不大!

吳斌去了一趟他們派出所的那個倉庫。把事兒跟他那個打更的親戚一說,倒把他那個親戚驚得眼睛瞪得多大!說道,哎呀!這個事兒怪咱疏忽啦!那天,咱給局裡的警車開院門時候,經意朝咱院外的過道兒看了一眼,恍恍惚惚好象看到一個穿着紅衣裳的老娘們在過道兒那邊兒牆角一閃就沒了!咱當時也沒太在意。你這一說,咱倒是想起來了!吳斌,你忘啦!那座房子不就是方廚子家嘛!吳斌想起來了!得,這個事兒想必就是從方廚子家的那老娘們嘴裡傳出去的了!

嘖!這可咋整?一個老娘們,你能把她咋?想來,還是吳斌的主意好,破點兒財免災吧!主意已定,還是由初發去找那王猛站長。

到得這時,也就得糊塗廟糊塗神了!

初教官對王猛站長說道,站長!您說現在的人也不都咋的了!一天天五迷三道的,也不知都想些個啥!您說的那個事兒屬實!是咋個事兒呢,原來,咱局的那個劉胖子,您知道吧?就是治安股那個肥粗老胖的劉股長!他呢,從覃庄的菜市場上批了些個土豆兒,黃瓤兒的,都裝在那種長條兒的*袋裡。他是想分給他們治安股的那些個人。冬下里,也就得吃點兒土豆啦!可這一段兒,站長您知道,咱覃縣治安上不是一個事兒跟着一個事兒嘛!人也湊不齊,就想等到手上的事兒弄得差不多了,再分給大伙兒。可縣局又沒地兒放,這就想起了咱鎮上派出所,跟吳所長一說,吳所長一看,縣局劉胖子的事兒,敢不辦嗎?啥人得罪得起!就答應了,前兩天,劉胖子就讓他的那些個手下,把批的那些個土豆就拉過來了!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要說那劉胖子也真是!費勁拔力地整啥土豆啊!你要真真兒替你那些個手下着想,你給大伙兒弄點兒豬肉,弄點兒粉條子,那也象回事兒呀!這可倒好,整了幾*袋土豆兒,興師動眾的!招笑兒!

王猛挺大的個子杵在那兒靜靜地聽了半天,然後眨了眨他那有些個象是浮腫的眼泡兒,說話了!說道,劉胖子純粹就是個鱉犢子!咱問你,是他鎮派出所跟咱局裡近還是咱培訓站跟咱局裡近?初發趕緊應道,那當然是咱培訓站跟咱局裡近哪!咱培訓站是咱局裡的直屬單位,他派出所是個啥?噝--噢,那也是局裡的派出單位哪!他派出單位能趕上咱直屬單位嗎?要說近,還是咱跟咱局裡近!可不!劉胖子在局裡呆了多少年了!連這點兒破事兒都整不明白,還啥治安股,股長!把咱全縣治安的事兒交到這樣的人手裡,那不是逗着玩呢嘛!咱說咱這覃縣咋反滿kàng日的案子一堆一堆的,可就不見咱那看守所有幾個反滿kàng日分子!治安股長都這德性,他的那些個手下那還能比他這個當股長的好到哪兒去?笑話!

站長!這個事兒弄清了,咱還真真兒找那劉胖子說了幾句!劉胖子倒是挺想得開,嘻嘻笑着說,初教官,得!這個事兒怨咱!那咋整呢?那麼的吧!把咱批的那些個土豆給你們培訓站的人一家一份兒,跟咱治安股的人一樣待遇!這總行了吧?這個劉胖子着實可恨!竟然要整那些個爛土豆子糊弄咱們!咱是沒客氣!劉胖子還沒等說完,就讓咱給截住了!咱說,不用!土豆兒你們留着吧!說完,咱轉身就走!那劉胖子多精!看出咱有些個不高興了,這才把自個兒打住,說,啊啊!初教官!咱是個愛開玩笑的人!你說人這一輩子老繃著個臉,那得多累呀!那麼的吧!說笑歸說笑,這個事兒是咱考慮不周!咱認!咱這有幾塊兒大洋,就算是咱劉胖子跟你們培訓站交個朋友!回去跟你們王猛站長說一說,讓他別生氣啦!哪天,等倒出功夫,咱請王猛站長喝酒!

事兒辦到了這麼一種程度,話說到了這麼一種程度,按說,那也差不多了!那王猛站長接過初發遞過來的十塊兒大洋,在手裡掂了掂,那大洋在手裡一掂,上下擊打碰撞,發出了“咔咔”的響聲!

這麼個事兒,那要是說起來,人家買了幾麻袋土豆兒放在了鎮派出所的倉庫,那也算不得啥錯!當然,壓根兒,本就沒啥土豆兒!假如就是有啥土豆兒,就按土豆兒說話,那劉胖子已經就賠了不是啦!往外掏了大洋啦!且你王猛站長已經就接受了人家的賠禮,接受了人家的大洋,那事兒應該就算過去了!可那王猛覺得,這麼個事兒就這麼輕鬆地過去,有點兒太便宜他們了!

這裡的事兒說起來,話可就長了!簡單說,王猛站長當站長年頭較比多了!他有點兒厭倦了,他,別看五大三粗的漢子,任啥事兒都喜歡新鮮的!他早就想挪個地兒啦!說點兒實在話,他對初發對他說的那麼一套事兒壓根兒就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