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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嘆息一聲,上次救寧王也是這樣,這貔獸真的是無法理解,都是什麼愛好,不罵不冒泡,難道這才是呼喚貔獸的真正方法?

“你當然不是人,你是貔獸神尊啊,不是被李家世代供奉?”

“哼!”

不知這是不滿的哼哼,還是吐氣的聲音,周澤趕緊接著說道:

“我怎麼進入這個地方的?趕緊把我弄出去,我也不想打擾你休息。”

“這也是判官筆裡面,至於剛剛的幻境,不是被你打破了,只是你為何被拉進來,我也不知。

估計跟那個老道有關,他還真的是心思深重,他能通過你身邊的人,感知到你身邊發生的一切?”

周澤一愣。

這句話中身邊人幾個字,讓周澤瞬間一驚,知曉自己身邊發生的一切,透露給老道,這不是叛徒?

這怎麼可能,畢竟知曉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寧王和劉成,那是絕不可能透露消息的。

自己身邊的老徐和小白,都跟賀文青是不共戴天的仇敵,怎麼可能受他操控,至於阿箏修為太低,賀文青也沒機會接觸。

至於崔毅,他不過是個捕頭,按照柳家墓地的布置,必然是打點了冥府的巡撫,他壓根夠不到這個層次。

想了一圈,周澤也沒想明白。

“你能感知到是誰嗎?是誰出賣了我?”

“不知道,你身邊的這幾個,我都探查了一遍,沒有什麼發現。”

周澤眨眨眼,一抬手制止了貔獸繼續的話。

“別的不說,先把我弄出去,你不是說這裡是判官筆裡面,我怎麼感知不到蜜兒,而且之前判官筆裡面的海還有一切東西怎麼都沒了,就成了這樣的一個石洞?”

“我說了,這也是判官筆裡面,但並不是那道禁制所控的部分。”

周澤眨眨眼,他現在有些懵,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腦子也清醒了不少,稍微一分析,似乎聽出來一點門道。

“你是說,判官筆裡面,就像是一間房子裡面有很多房間一樣,封禁蜜兒還有我去過那裡,好比是一個房間,而現在不過是另一個房間,是這個意思嗎?”

“嗯。”

周澤一拍腿,臉上顯得有些焦急。

“別嗯了,趕緊將我弄出去啊,我用血毀了幻境,但這裡沒辦法去控制啊,我這剛剛出發,準備去抓賀文青,就被他擺了一道,這還怎麼抓人?”

周澤語速極快,他現在是真的着急。

不為別的,就小白的那個性格,自己的異樣,肯定立馬感知,說不定會毀了判官筆都有可能。

等了半天,貔獸也沒有說話。

周澤剛要出聲,想再罵一次,至少這樣能加速溝通,就在這時,貔獸再度說話了。

“你能出來,筆是你的,被你的血滋養,你嘗試操控,我做不到。”

“嘗試?”

說完這句,貔獸又沒了動靜,等候半天周澤站起來。

“喂,別說半截話,我沒修鍊過,也不懂術法,你跟我仔細說說,怎麼嘗試?是要冥想?還是敲一遍這個石洞裡面?或者是有什麼口令?說話啊?”

安靜,死一樣的安靜。

等了不知多久,周澤不再等。

因為他已經冷的打哆嗦,肚子還在咕嚕嚕叫,陰冷潮濕加上飢餓,他知道等別人救援沒用,等久了不知道弄出什麼幺蛾子。

身上沒有自己的皮包,儲備的各種工具自然也沒有,除了這個燭台,還有這身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衣服。

看看手上的傷口,左掌心此刻只能看到一道嫩粉色的印記,現在的恢復能力,真的是不知該慶幸還是鬱悶。

就在他鬱悶的時候,發現右手掌心的椒圖印記似乎變深了,不再是之前淡淡的藍色,有些發黑,尤其在椒圖雙眼的位置,兩個鮮紅的印記明顯。

這讓他有些驚奇,之前洗澡,他知道自己在胸口割傷的位置,也出現了一些紋路,看不出是什麼,不過跟手上的椒圖印記已經連成片,那這裡變化,身上的印記是否也有變化了?

如此想着周澤站起身,開始撕扯身上的衣袍,折騰半天也沒扯開,抓起燭台,用尾部將腰間的幾道繩子,還是什麼的東西割斷,刷的一下衣袍散開。

一層一層脫掉,周澤最後都有些冒汗,這特么穿了多少層?

直到將身上的衣袍都脫乾淨,獨留下一條褻褲,這才看向自己的胸前和肩膀。

果然,胸口刀傷的位置,也出現了一些紅色線條和紅點兒。

觀察了半天周澤驚奇地發現,從右手的掌心開始,到左側肩膀和胸口,這繪製的是椒圖在烈火中怒吼,四周都是紅色的花,那樣特別的花朵模樣,周澤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彼岸花。

看明白這一切,周澤突然覺得胸口特別的疼,彷彿有人捏着自己的心臟,是真真正正的心疼。

好久緩解了這陣疼痛,周澤依舊在震驚中無法自拔,一片火紅的彼岸花花海中,一隻跟貔獸有着五分相似的椒圖,似乎在浴火重生。

不,這不像浴火重生,似乎在隕落的瞬間。

那種無奈、絕望、不甘、不舍,全都在他的眼中,周澤似乎能感受到椒圖的絕望,眼淚也不自覺跟着流下來。

抬手摸着胸口的彼岸花,周澤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好似自己曾經歷過一般,他摸了一把臉上的淚痕。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出現的,最初不過是崔毅畫上的印記,也不知道你是否跟我有關,還是因為我的血,跟這印記起了什麼效力。

不過我覺得,恐懼和絕望該留給對手,人的一生,很多事無法去改變,那就讓自己少點兒遺憾,即便死了也是笑着走。”

周澤的話音剛落,身上的這些紋路似乎活了,不斷在掙扎,彷彿要刺入周澤的身體。

周澤稍微一愣,突然想到蜜兒。

他曾經說過,自己似乎是什麼不可一世的人物,不然也不會被騙着去幾個世界轉世,最後忘記回來的路,成了現在的模樣。

難道......

周澤不敢想,也覺得這想法太荒謬了,彎腰拎起燭台,他是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是個獸?

這些不合時宜的想法,還是別浪費時間了,抓緊想辦法去嘗試一下,萬一剛剛沒觸動什麼開關呢。

這想法剛出來,周澤整個人懸空起來,周遭溫度頓時上升,彷彿貔獸在旁邊一樣,周澤努力讓自己瞪大眼睛,畢竟從來到這個世界,有這個能力的也就是貔獸了。

可看了半天,壓根沒有貔獸的身影。

用貔獸的話說,它此刻無法將周澤弄出去,只能靠自己想辦法,所以一定不是它。

洞穴還是那個洞穴,周遭更沒有什麼獸影,只是他自己飄在空中,除了褻褲,脫掉的衣袍都灰飛煙滅了。

周澤一縮脖子,手中舉着的燭台不斷揮動,他能感知到,自己的胸部被捏着,腳脖子被巨大的無形的手拽着,朝着上下兩個方向開始使勁兒,這是要將自己扯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