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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的手指,有節律地敲着桌子。

其實他心裡還有一個嫌疑人,一個什麼都不做,就可以坐享漁翁之利的人,但是這個人身上矛盾點太多,就看老徐什麼時候回來了。

正想着,門突然被推開。

老徐風塵僕僕的進來,薛平眼睛一亮,趕緊看向老徐,他是什麼能力,別人不知道,薛平可是知曉的。

“徐大哥回來了!”

甲丁和陳文池都站起來,周澤擺擺手,示意眾人坐下。

“有線索?”

老徐點點頭,不過看了一眼劉縣尉,劉縣尉脖子一縮,突然覺得自己在這裡非常多餘,騰一下站起身,一臉的笑容。

“周明府也快晌午了,探討了一上午諸位也餓了累了,我讓人準備吃食送來吧,這位徐大哥恐怕也是急着趕路沒吃飯。”

老徐倒是不客氣。

“多準備一些肉,最好是紅燒羊肉那種,又軟爛又頂餓的吃食,別搞得花里胡哨的小炒,跟喂兔子似的。”

劉縣尉差點兒被噎死,那些小炒都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精品,每道菜都價值不菲,奈何人家還看不上。

“是,我這就去準備,馬上就來!”

劉縣尉逃也似的跑了,老徐一屁股坐下,連喝兩碗涼茶,這才看向周澤說道:

“青雲觀我打探過了,據說是幾十年前荊州一個鄉紳捐建的,算是家觀,不過因為在青雲山上,來往的人很多,香火也越來越旺,旁邊的一個寺廟都沒它香火鼎盛。

不過我觀察了一下,這裡應該也是茅山派的人,後院有禁地,不讓外人進入,前面看不出什麼不同,但後院的禁地完全是茅山派的設置。

我偷了幾張符咒,上面是人血混合硃砂書寫的,不過書寫的人功力較淺,所以威懾力一般,唯獨特別的是,這禁地中有專門飼養毒蟲的蟲坑。”

周澤看着老徐掏出來的符咒,伸手觸及那些符文的時候,能感覺到一股推力,似乎非常排斥周澤的觸碰。

不過聽到蟲坑兩個字,周澤的手一頓。

“蟲坑?難道有人煉製蠱?”

老徐搖搖頭。

“這個跟巴國衰亡的那些巫蠱之術不同,是茅山派獨創的一種醫病的法子,有些類似符水,只是這東西比符水的效力要霸道,我驚訝的是,這麼個小小道觀,怎麼有蟲坑?

再者既然是茅山派,那就大大方方掛着茅山派的名頭好了,如此掩人耳目,着實沒有必要,畢竟茅山派是聖人欽點的國師一脈。

我偷偷帶了一些蠱蟲回來,你看看吧,能否看明白什麼,我也是聽聞,從未真正見過。”

說著老徐手腕一揚,五六個瓶瓶罐罐落在桌子上,周澤下意識站起身朝後退,盯着老徐就想吼,不過看看那三隻,還是忍住了。

“蟲子你拿回來幹嘛?你都看不懂,讓我看懂什麼?”

老徐眨眨眼,看了一眼那三隻,趕緊將瓶瓶罐罐收起來,同時將剩下的話咽回去,換了一個話題。

“不看就不看吧,對了,給李家作法的道士我找到了,算是青雲觀的一個管事,他的師傅是青雲觀的觀主。

此人叫被稱為一鴻道人,觀內的弟子尊稱為一鴻觀主,不過我查到他的本名,叫張孝錦五十歲左右的樣子,是不是聽着名字有些耳熟?”

周澤忍着內心中竄起來的火苗,沒說話看向老徐。

自從這個老徐從京城回來,似乎完全放飛自我,沒了以前的睿智和少言寡語,話癆的厲害,不知是因為能力提升了,還是因為失去他師傅的管束。

薛平他們仨,一個個都聽懵了,不過薛平第一個瞪眼睛站起來。

“難道和張孝恩有關係?”

老徐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名字像,此人長得不錯,雖然是個老頭,道骨仙風的!

另外,他身邊養着兩隻鬼,一個渾身黑色毛髮的黑髮鬼,一個一身紅衣的女鬼,如若我猜的不錯,那些黑絲跟他有關。”

被老徐三番兩次的折騰,周澤的驚訝也少了一些,不過老道身邊養鬼,這個可是有些不一樣。

“青雲觀不是對外作法,還能驅魔捉鬼?”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個渾身黑色毛髮的鬼,差點兒發現我,我沒敢多停留,不過她身上的氣息,我覺得跟我斬殺的那些黑線,極為相似。”

周澤揉揉下巴,薛平已經忍不住問老徐,黑線是什麼意思?

老徐見周澤沒阻止,就將第一天夜探,還有張二郎身上抓到的黑線都說了一遍,講的很籠統。

此時劉縣尉送來吃食,幾人草草吃過,薛平帶着那二人先退下了。

“到底發現了什麼,別跟我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你剛才說那些幾分真假?”

周澤踢了老徐一腳,裝憨的老徐這才笑了笑。

“不能都說不是,張孝錦跟張家有沒有關係,這個我真不知道,就是覺得名字相似,再者小五和傻子跟他有點神似。

不過這個人一定是茅山派的,至於為何不用茅山派的名頭,我想跟他養鬼有關。

晚上有小道士背着大袋子上山,我就跟着上去的,東西送到後面禁地,我才發現這裡是茅山派的地界,那袋子裡面裝着的是四個童男童女。”

周澤一愣,瞬間想到柳宅被拘的四個鬼孩兒。

“他要做什麼?”

“不是祭祀,而是吸了四個童男童女的陽氣,用來豢養兩隻鬼,那隻黑髮鬼吐出來三團東西,就是我們發現的那種黑線團,不過個頭很小,也就銅錢大小的一團。

紅衣鬼朝着桌子上的葫蘆吐了幾口,張孝錦趕緊蓋上葫蘆蓋子,兩隻鬼也縮回他的身體,隨後張孝錦就朝着我爬的方向丟出來一把豆子,帶着腐臭味兒,我趕緊躲開。

估計是那個紅衣女鬼感知到的,我怕露了行蹤,沒用白骨傘收了他們,不過這幾個瓶子里裝的,就是那些黑線一樣的東西,我偷着給他換過。”

周澤眉頭緊蹙,原本這個案子就複雜,現在更加捉摸不透了。

“對了,你是否注意這個道人的拇指了,是否比常人短一截的那種?”

老徐想了想。

“一隻手的拇指是短一截的,拇指頂端很粗,指甲短了六成左右。”

周澤一拍大腿,名字相似,年齡近似,加上一樣的拇指缺陷,別說跟張孝恩還真有可能有關。

不過按照之前的了解,張孝恩差不多算是靠媳婦偷娘家的銀子,軟飯硬吃起家的,這裡面可沒聽說張孝恩有什麼親人,就一個窮小子。

“如何才能證明一下,他們是否有關?”

老徐張開手,掌心有兩縷頭髮。

“我趁着張孝錦離開房間,搜羅了一點兒他的頭髮,又去工房去了張孝恩的,這不是還沒比對。”

說著,趕緊會動手指,周澤平時很懶,不過對這樣的事兒,一般都急性子,老徐的手指下光華一閃,兩縷頭髮融合到一起。

“哈,確實有血緣關係。”

周澤眯起眼,盯着這些髮絲,操控人心,操控人心,養鬼就是為了操控人心,什麼人好操控?

“老徐,你說這些黑線頭可以操控人心,如何操控人心?是根據操控者的指令,就能完成一些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