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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主簿神秘一笑,不斷晃着頭。

“不知道,就知道是京城來的,聽說他有一個朋友,似乎是長安城的不良帥,二人關係斐然,臨別還送行來着!崔某還有事,之後我們再聊!”

崔文斌說完轉身就走了,沒給薛平寒暄的機會,薛平此刻心裡亂了。

長安城不良帥,這個似乎在哪兒聽過?

正想着,薛平突然頓住,回身走到廨舍,在諸多文書裡面翻找起來,最後找到一份公函。

上面寫着的內容,大意就是:

即日起,捉妖司派四大天師之一,前往蜀地,所有人等需配合,此次以長安城不良帥令牌出入各地縣衙,需聽候差遣,消息不得外泄。

薛平仔仔細細看了兩遍公文,啪嗒一下合上,抬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漬。

多虧記性好,差點兒鑄成大錯,顯然長安城的不良帥,就是捉妖司屈指可數的四大天師之一,跟這樣的人是朋友,那背後靠的不就是捉妖司,這位周明府到底是什麼人?

記得公函上說過,他是新科狀元,剛剛放榜就被快速派來合江。

難道這不是普通的貶逐,而是聖人,或者某位王爺的布局?

畢竟這裡是鎮南軍的屬地,永王雖是大皇子,卻如此治軍,聖人已經多有不滿,不然之前也不會裁撤。

而這裁撤不過是第一步,後續還要有什麼動作?

越想薛平越是後背冒冷汗,看來自己無意間得罪了大人物。

這個縣令,絕對不簡單!

薛平起身,在廨舍內來回踱步。

不知過了多久,他停下腳步,突然想到臨走前周澤跟他說的話,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後面有的忙了。

.............

翌日清晨。

周澤起的有點晚,畢竟第一批的貨物已經運送出去,外面也沒了喧鬧的聲音,睡得非常不錯。

再者,最大的工作量給了劉玉山。

那人是個實幹的,帶着人在砍伐樹木,其他賬目以及縣衙瑣碎的日常,都是崔文斌在打理。

抱着小白,走到廨舍喝了一盞茶,聽到外面腳步聲非常頻繁,人似乎還不少。

周澤感到有些奇怪,開門出來,三寶就站在門前抻脖子看着。

“怎麼了?”

三寶指着工房那邊,繪聲繪色地說道:

“一早這邊工房,不良人就進進出出的,那個薛少府似乎極為忙碌,還帶來了不少人分別進行問詢,動靜很大,喊什麼的都有,不知道有什麼案子。”

周澤一頭霧水,這個薛平看着就是個有心眼的,劉安的死,甭管與他是否有關,至少他知道點兒瀘州的意圖,所以周澤一直提防此人。

昨天這人回來以後,變化還是有的,不過這一大早如此勤勉,是要幹啥?

難不成,有什麼新案子?

周澤閑得難受,這會兒也來了興緻。

“走去看看。”

三寶跟着周澤,二人一前一後來到工房外。

距離近了,裡面的聲音更大。

“這些我都知曉,說點兒有用的,鄧屠戶一家的私產可是到了你手裡,你跟我說這些跟你無關?”

這是薛平的聲音,似乎在問案子。

隨着他的提問,一個驚慌的聲音響起。

“啊少府,城西的鄧屠戶當時欠我錢財,這個是有人證的,再者......”

“別提這些,欠你的銀子可有借條?

你所說的人證,不是你的舅公,就是你姑媽家的表兄,少來遮掩,況且你還曾與鄧屠戶的幼女鄧淑慧還有婚約吧?

現在就給我回憶一下,昌和七年三月二十八,你當日都在哪兒,做了什麼?”

“我當日就是在綢緞莊,並未外出,而且晚上也未曾出去飲酒,早早回家歇息了......”

周澤想起來了。

薛平曾經找過他,說合江有一百一十二件懸案,其中時間最久遠的就是一個屠戶被滅門之案,看來他這是想清理積壓案件?

周澤一時間有些不解,畢竟薛平可是一副得過且過的樣子,只是想要巴結上司,怎麼捨得出力。

工房內的聲音不小,周澤想了想,將小白放在肩頭,推門進去。

薛平正踩着椅子,舉着卷宗,不斷朝眼前的一個男子臉上比划著。

看到周澤進來,薛平一愣,趕緊跟所有人一起躬身施禮。

“驚擾明府了!”

周澤擺擺手,走到薛平近前。

“薛少府辛苦,這是要調查舊案?”

薛平點點頭,臉上少有地帶着真誠。

“嗯,鄧屠戶被滅門的案子,雖然過去十年,可當日的慘狀還是歷歷在目,前面該忙碌的都已做完,想着在找尋一下線索。

盧記綢緞莊的盧炳文想要賣了一間鋪子,因求田問舍,先問親鄰,他隔壁不允,這才到縣衙稟報,說那曾是鄧屠戶的房子,抵消欠債落到盧炳文的手上。

屬下找崔主簿查了過往,才發現確實這房屋曾經抵賬給盧炳文,不過聽那鄰居所言,當年鄧屠戶家中殷實,並未有外債,他女兒鄧淑慧曾與盧炳文有婚約。

屬下覺得,這裡面似乎有問題,所以帶人回來問詢。”

周澤點點頭,瞥了一眼盧炳文,此人很肥碩,三十齣頭的樣子,一臉的驚慌,就這樣眼巴巴地看向薛平和周澤。

不過就在周澤打量他的時候,一個小孩子從他腰間爬出來。

隨後攀爬到肩頭,翹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整個身影看着幾乎凝實,眼神陰冷。

周澤一挑眉,來了興趣。

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此人面前,也沒說話,就這樣盯着盧炳文和那個小孩兒看。

既然這個小孩兒出現,這個盧炳文自然不是什麼善類,十有八九此案就是他所為。

盧炳文嘴巴裡面一直解釋,說了當時與鄧淑慧的事兒,什麼完全按照日子準備接親等等,反正表現的就像一個未經世事的老實人。

這番狀態,跟那個小孩相去甚遠,就見那小孩兒晃悠着腿戳戳盧炳文。

“差不多就行了,表現的你很膽小怕事就足夠了,過猶不及,這縣令是新來的,薛平不過想表現一番,都過了十年,鄧家人早已化作白骨,能查到什麼?

再說,是那鄧淑慧不顧顏面,想要退親的,還跟那個窮秀才把該辦的事兒都辦了,殺了他們也難解心頭之恨,挫骨揚灰都不為過。

鄧屠戶還想給拿銀子說事兒,哼豈能容忍?咱不賣了!”

小孩兒說完,盧炳文趕緊怯怯地說道:

“明府明鑒,小的就是一個商戶,兢兢業業做着小本生意,當初雖然得了鄧屠戶的鋪子,不過是因為鄧屠戶家沒有現銀抵賬。

小的也是幫着他還了其他家的欠賬,這才得了這個鋪子,此刻實在是周轉不利,想要用銀子,所以才想起這個鋪面,小的不賣了總行吧?”

周澤笑了笑,微微擺手。

“不急,鋪面的事兒好說,之前聽薛少府提及,這案子當年轟動合江,卷宗拿來我看看。”

薛平趕緊將卷宗遞給周澤,之前審理陳氏的案子,薛平還是非常服氣的,這會兒更是一臉謙恭。

“明府請看。”

周澤翻看了一下,裡面介紹的還算仔細,後面跟着驗屍的內容,周澤直接翻到那裡。

上面介紹了,鄧屠戶一家十三口全部被割頸而亡,一刀斃命,而且是全部在睡夢中被殺的,沒有爭鬥的痕迹。

死者有鄧屠戶夫妻兩,大兒子一家四口,二兒子一家四口,還有三個女兒。

這麼多的人被殺,竟然沒有反抗,翻看到後面,也沒有介紹鄧屠戶一家是否中毒,或者房間內有熏香的痕迹。

只是寫着,房間內有翻動的痕迹,銀錢全無。

周澤越看越是覺得觸目驚心,就因為退親,就殺了對方全家,這個盧炳文絕對是個十惡不赦之人。

周澤合上卷宗,遞給薛平,淡然地說道。

“卷宗記載不算詳盡,既然存疑,那就開棺驗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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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幾句,探討劇情我十分歡迎,哪裡不理解或者不認可,都可以說,可以討論,我這人沒玻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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