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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早餐時,許淮歆給餘生準備了一杯溫牛奶,她擔心餘生不喜歡純奶的味道,特意在裡面加了些鮮榨的草莓汁。

秦淮小時候就不喜歡純奶的味道,但是也不明說不喜歡,每次到喝牛奶的時候,總是繃著臉找各種理由逃脫。必須給他加點甜甜的果汁才能不情願的喝下去。

看着現在一本正經的對餘生說說,“多喝牛奶快長個子”的兒子,許淮歆懶得揭穿他。

餘生當然不會挑剔,捧着牛奶杯幾口喝完,事實上她覺得牛奶真好喝,香甜可口,再來幾杯也不成問題。

吃完早飯,秦晟銘去上班走了。萬惡的資本家全年無休,許淮歆跟秦淮還在假期的尾巴中。

秦淮在他自己的書房寫會作業,給餘生打開電腦,裡面有下載好的海綿寶寶。餘生沒有看電腦,而是把椅子拖到離秦淮不遠的地方,自己爬上去坐好,眼睛望着秦淮。

秦淮挑眉,“想這樣看?”說著拿起電腦遞給她,讓她放在膝蓋上看。這樣對眼睛不好,秦淮連人帶椅子挪到書桌旁邊,把電腦放桌子上,給她調整好角度。

餘生坐在椅子上,兩條腿來回晃着,把電腦蓋合上,說:“我不想看”。

秦淮當小丫頭想讓他陪着一起看,“哥哥想看,我們一起看吧”,至於作業什麼的晚上再說。

這個國慶假期時間都給餘生了,作業還沒來得及碰。

餘生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食指交對來回的繞,黑葡萄一樣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想看哥哥,看哥哥寫作業”,說完還嘟了下嘴。

這副小女孩的嬌憨,對秦淮簡直是會心一擊,萌的心肝亂顫。

一把年紀惡意賣萌的餘生一點不覺得可恥,不管秦淮多大,她都是他妹妹,撒起嬌來完全沒有心理障礙。

秦淮剛進入高二上學期,做的卻是高三的題目。他所在的班級是零班,學校入學分班,零班是學霸集中營,高二就可以參加一次高考,考少年班。

餘生記得上一世秦淮高二也參加了高考,分數過了中科大少年班。他並沒有去上,老師特意來家訪,想看看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情況。

秦淮是被家裡窮養的兒子,憑實力考上的示範高中,家裡沒有出贊助。從他能自己上學起,秦晟銘就不讓司機接送他。

秦淮每天上學放學是騎的是自行車,在學校里作風不張揚,長相出眾,行事低調,完全沒有富家子弟自視高人一等的姿態。

他的自行車跟一群學生的小電驢停在車庫裡,看起來也就是個配置稍微好點的山地自行車。一輛看起來車塗裝很低調的,是價格完全不低調的斯道克。霸氣的那輛是尼古拉,兩輛加起來完全可以買一輛小轎車。

老師看秦淮平時穿着,知道他家庭情況應該不錯。家境好又聰明,長的鶴立雞群,成績出眾,在學校里很出挑。對於這類優秀的學生,老師總是不吝於關懷。

從秦淮家出來,班主任拒絕秦晟銘親自開車送她的提議。看着前面秦家司機的後腦勺,田春來心裡反覆重複着: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姓秦,卻沒想到竟然真是秦家人。

田春來是秦淮班主任,是個行至中年的數學老師。身上沒有教書育人知識分子的清高氣質,看起來更像個商人。

膀大腰圓,大腹便便。那副斯文敗類的金邊眼鏡,在他臉上顯得搖搖欲墜,眼鏡腿在臉上留下深深地印子,臉上的肉繞過眼鏡腳,從旁邊露出來。

眉毛濃密烏黑,頭髮稀疏可憐。頭頂中間溜冰場,周圍鐵絲網。這是他調侃自己時說的,中年危機,脫髮嚴重。頭頂油光鋥亮,反光刺眼。

雖然長相不符合桃李滿天下的園丁,卻是真有學識的特級優秀教師。不然也不能當集中營的班主任。

雖然秦晟銘和許淮歆都很客氣,田春來坐在秦父面前,徒增一種像聽校長訓話一樣感覺。

莘莘學子擠破腦袋想進的學府,對秦淮來說可有可無,千軍萬馬的獨木橋,秦淮過的輕鬆,他不是非要靠這個尋個出路。

所以上一世他沒有去上,而是陪了餘生一年再參加高考。

秦淮對自己的未來規劃的很清楚,他很明白自己想做什麼。小學連跳,初中跳級,高二高考,上中科大少年班讀他喜歡的計算機機。

他要縮短成長的時間,在必須承擔家族責任之前,有時間做他真正喜歡的事,學他喜歡的軟件開發,而不是金融管理。

然而他規劃好的人生中多出了餘生,一切都不那麼非要按部就班。青澀少年第一次春心萌動,給了那個無所覺的小姑娘。

或許那並不能叫作喜歡,沒有情-愛-性,只是單純的想照顧她,善待她。

秦淮要帶着餘生出去逛逛,秦母要一同去,秦淮說,“好,我們等你”。女人出門總是要麻煩點,在她回房間換衣服化妝的功夫,秦淮迅速給餘生拿上小外套,匆匆在玄關給她換上鞋,抱着就跑。

餘生在他懷裡,隨着秦淮的跑動,身子一顛一顛的。為了能穩當的掛在秦淮身上,餘生緊緊的抱住他,臉貼在秦淮脖子上,藉機吃豆腐。

“哥哥怎麼騙人啊”,餘生樂不可支的問道。在她的印象里,秦淮沒有過這麼孩子氣的一幕,因為從前在她眼裡,秦淮永遠都是頂天立地的高大身影。

不,不是頂天立地,是戳天破地。

餘生沒有過中二非主流期,在同齡人被中二之魂統治的時侯,餘生在奮力的追趕秦淮的腳步。唯一流露出的中二想法便是:我哥哥沒有錯,錯的是全世界。

秦淮跑出別墅的院子就停下來,氣息有些不穩。事實上他沒有跑很快,只是故意大幅度的上下顛餘生,逗得她咯咯笑。

並不是餘生沒見過秦淮這副少年心性的模樣,是秦淮的確沒有露出過這種樣子。想到剛才自己的行為,秦淮失笑,怎麼比人家小丫頭還歡脫。十幾年的沉穩不見了,反而越活越活潑了。

“哥哥沒有騙人,咱們先跑出來等媽媽”,秦淮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心裡想的是“因為我想單獨跟你在一起啊”。

“還要不要跑?”秦淮把餘生朝上顛了顛,餘生一手環住秦淮,一手舉起手臂高聲喊道:“沖啊”。

住在這片兒的都是非富即貴的住戶,保安比住戶多。路上偶爾碰到路人,也會相視一笑。看着青蔥少年抱着妹妹跑,女孩樂的舉着拳頭笑的花枝亂顫。

青春里洋溢着溫馨寵愛的氣息,讓人感染到其中歡樂,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兩人正放飛自我的鬧的歡,緩緩駛過來一輛車,低調的黑色保時捷。但是出現在這個地方並不稀罕,所以秦淮開始沒有特別注意。

敏感的察覺到有隱秘的視線在他們身上,秦淮停下來扭頭,剛好看到那輛車停下。

隱約聽見小孩的聲音從車裡穿出來,小孩聲音激動尖銳,秦淮沒有聽清他喊的什麼。

那輛車像是沒有事一樣,自然的開走。秦淮若有所思的看着車屁股,它是往他家的方向去的。

“哥哥,怎麼了?”餘生不解的問,順着秦淮的視線看過去。她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只要在秦淮面前餘生就是心如粗袖寬。

重生一世的餘生,還沒有十四五歲的少年敏感。

“沒事”,秦淮抱着餘生走着,“想吃什麼,哥哥帶你買”。

“好吃的,要吃好吃的”,餘生沒有繼續問,聲音脆生生的答到。

餘生要自己下來走着,秦淮抱了這麼久,胳膊應該酸了。

小手抓着秦淮一根食指,跟在後面慢慢走。秦淮步子跨的很小,配合著餘生的小短腿。

“哥哥,你說小黃人為什麼不住在海底呢?”,餘生想起上一世秦淮逗她的一個段子,現在用還在秦淮身上。

秦淮用他那學霸腦想了片刻,的確不知道,沖餘生搖搖頭,問到:“為什麼要住海底呢?”

餘生憋着笑回答:“因為海綿寶寶跟痞老闆住在海底啊”。說罷又接着問:“小黃人為什麼不陪海綿寶寶呢?讓它和痞老闆當空巢老人”。

“哥哥不知道,你跟哥哥講講”,他看餘生笑的狡黠,該是知道答案的。

還知道空巢老人這一說,小丫頭挺厲害。秦淮不僅不知道小黃人為什麼不住海底,他連小黃人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以為應該是小姑娘自己天馬行空想出來的,直到幾年後,真的出現了小黃人,那個痞老闆的身材,黃方塊的顏色。

如果他問我什麼是小黃人,我就跟他講,所有的都跟他講。餘生心裡帶着緊張的想着。

然而秦淮並問,而是彎腰看着她,讓她講原因。

餘生看着他湊過來的臉,心裡冒出來個雞賊的想法。“你低點,我悄悄跟你講”。

秦淮配合的屈着膝蓋,彎腰把耳朵湊上去。餘生踮起腳尖,用手擋住秦淮的耳朵,像是要說悄悄話。

吧唧一聲,親在秦淮臉上,親完用手擦擦,“給你抹勻”。

餘生笑着往前跑,撩完就跑,真刺激。秦淮在後面假裝賣力的追,兩人保持着兩步的距離。能在餘生要摔倒的時候拉一把,也能讓她跑的歡實。

他們笑鬧着去買吃的玩的,那輛黑色保時捷穩穩停在秦家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