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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無聖並不打算在天雷族長待下去,白圭與霍造還在畿州城內等候,抓緊回去發展朗州才是他目前最着急的事情,將翼無雙安慰一番後,與天雷子辭行。

天雷子站在宗無聖面前,臉上有些歉疚之色,宗無聖明白天雷子為何會這般表情,勸慰道:“你剛剛當上族長,又與翼無雙才成親,你就不要跟我回朗州了,在族內好生將你岳父安葬,再熟悉一下族群,待日後天雷族走上正軌後再回來不遲。”

聽到盟主這般勸慰,天雷子糾結的心放下一些,似乎還想說什麼,嘴唇微微張開隨之又閉合。宗無聖看在眼中,臉上掛着微笑柔聲道:“你放心,過幾天我便差人將你爹送來,兒子大婚他不在場已是憾事,如今你當上族長了,一定要讓他來親眼看看,也算是一生最值得驕傲的事情。”

天雷子儘管主張不跪拜,面對亦師亦友亦長輩的宗無聖,還是虔誠跪倒,“盟主,我便在天雷族好生壯大族群,只要你一聲召喚,天雷族上下立刻傾巢出動!”

宗無聖沒有再說話,與天雷子交臂將其扶起,一隻手掌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幾下以示鼓勵,繼而在早就安排好的族人帶領下,與公子昂等人踏上返回畿州的行程。

……

丹州,柳家分族。

自從柳家佔領丹州孟家礦山後,柳家大部分成員便遷徙到丹州,一大部分力量在丹州紮根落腳。今夜的丹州柳家一片沉寂,議事廳內圍坐數人,主位上端坐着面容消瘦干黃的柳真卿。自從姚氏出家成為朗州法門寺住持後,他一直沒敢上門尋她,徑自回到丹州。

回來後柳真卿並沒有戒掉移魂草,每日都要花費大量金票來滿足他對移魂草的眷戀。目前的柳家礦山生意不好做,挖礦則成為一件賠本買賣,好在柳席是一個頭腦發達的得力幹將,在冥宗斷掉他們的移魂草貨源後,自己又找到一條路子購買移魂草在丹州幽州兩地販賣盈利。這幾個月,要不是柳席,柳家可能早就垮台了。

柳真卿坐在主位上哈欠連連,有意無意聽着長老們各抒己見。

大長老柳真言首先提議,“我們柳家現在已經到了窮途末路,若是不肯將礦山賣給鄭和源恐怕支撐不了幾天了,既然他們出的價格合理,我們不如趁此機會將礦山賣掉,用這筆資金大量囤積移魂草來兜售。”

柳席插話道:“我同意我爹建議,如今孟家自己又覓得一條礦脈,再加上與我們柳家的夙仇,根本不會購買我們的礦石,即便是買,出的價格也與搶奪沒有區別,不如將礦山賣了用這筆資金繼續做移魂草買賣。”

爺倆說的有理有據,其他人根本無法反駁,一直謹小慎微的四長老思忖片刻,道出不同意見,“我不贊成再擴大移魂草生意,這是損陰德的買賣,你們看看丹州幽州兩地的癮、君子,手無縛雞之力,走路都打顫,若是我們繼續擴大移魂草生意,將會給兩地帶來多麼大的災難?”

柳真卿終於說話了,又是幾個哈欠後,有氣無力道:“四長老你整日替古人擔憂,他人會念你的好嗎?我們若是不做移魂草生意別家也會做,我們能放着金票不賺,眼睜睜看着別人把金票捲走?”

話到此處被四長老打斷,四長老慨然道:“族長,你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難道你沒有發現自己身體一日日衰弱?若是兩地人口都成這般模樣,我們柳家就是禍害百姓的罪魁禍首!”四長老音量再次提高几分,“以前城主府花點錢就可以擺平,自從姬天易成為丹州城主後,他幾時收過我們賄賂?再者說,他不是不知道移魂草是我們柳家兜售的,只不過還沒有找到機會對我們動手罷了,若是待他找到機會,我們柳家將會面臨滅頂之災。”

“行了!別說了。”柳真卿有些不耐煩打住四長老義憤填膺言辭,揶揄道:“我們不賣礦山,又不賣移魂草,你讓我們柳家喝西北風去?我看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今日就這麼決定了,把礦山賣給鄭和源,移魂草生意繼續做,而且還要往大里做。”

話到此處,柳真卿指着柳席道:“你去城主找鄭和源,就說我們同意將礦山賣給他,不過要現錢交易,簽訂轉賣合約同時,金票一定要交給我們。”

柳席面帶喜色答應一聲,急匆匆離開了議事廳。

看着匆匆離去的柳席背影,四長老喟然一嘆,也不打算再待下去,面色沉重的離開了。眾人沒有人理會他,現在眾位長老出奇統一,都想繼續做移魂草買賣,見四長老離去反而更加放鬆,議論起來更輕鬆愜意。

……

丹州城主府。

鄭和源自從來到丹州後,便與校準在城主府住下來,每日除了與校準在後花園喝茶手談,便是出沒在丹州各大豪華青樓酒館。起初校準還對鄭和源的嗜好有些反感,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幾日下來,也被鄭和源帶壞了,出入青樓猶如走街串巷般自如。

今日二人剛剛從吉三娘的洞香春喝了一場花酒回來,正準備商議一下造車基地的準備方案,猝然一道身影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鄭和源身後。

“主子,請借一步說話。”

鄭和源見身後說話之人是疾風使,又見其眼色流轉,心知他找自己肯定是不能讓校準知道的事情,站起身與疾風使走到一邊竊竊私語,校準倪一眼二人,也沒有介意,兀自望着花團錦簇品茗賞花。

疾風使在鄭和源耳邊小聲道:“國師差人來尋找校準,打算將其帶回去,我自作主張將派來之人在半路截殺了。”

鄭和源聞言,笑眯眯看着一臉肅然的疾風使,拍拍他肩頭回應道:“你做的不錯,等我回去以後一定會在廷尉面前替你美言幾句。”

“謝主子。”

“你先去吧,記住一定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情,尤其是校準!”

“主子請放心,疾風營每個人都絕對忠心,我先告退了。”話畢,疾風使夜梟一般掠起,飛出了城主府消失在夜色中。

疾風使剛剛離開不多會兒,城主姬天易親自帶着一人來到後花園,正是柳家的柳席。鄭和源與校準見是柳席前來,相視一眼,微微一笑,已然猜到他此來目的。

姬天易邁着不疾不徐步伐,目視涼亭中的鄭和源,臉上毫不掩飾表露出一抹鄙視,揶揄道:“鄭大城主,我說啥來着,只要你給柳家合理價格,人家豈有不賣之理?”話到此處,話鋒一轉,肅然道:“丹州如今不再是以前那般可以仗勢欺人,燒殺搶掠的風氣!”

鄭和源自然能聽出姬天易話中揶揄之意,無非就是諷刺自己以前任丹州城主期間仗勢欺人罷了。鄭和源並沒有在意姬天易的諷刺,裝作沒聽懂一般笑呵呵回應道:“姬城主怎的還叫我城主?我已經不是城主了,現在只是一個普通商人罷了,若姬城主不嫌棄叫我一聲鄭兄就好。”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還是叫你鄭大老闆吧,哈哈哈。”姬天易哈哈大笑一番,對身側柳席道:“你找的人就在這裡了,你自己去吧。”

柳席微微拱手,就要向涼亭走去。姬天易又開口道:“柳席,你們柳家是丹州的家族,做生意也好,交朋友也罷,切不可讓人佔了便宜,若是你們實在不想賣,我會為你做主,沒人會強迫你們。”

“謝謝城主,我知道了。”柳席再次躬身答謝,快速向著涼亭走去。姬天易不屑於看到鄭和源嘴臉,兀自離開。

校準一直不曾開口,此時見姬天易離去,盯着他背影冷冷道:“這姬天易忒不識時務,說話連諷帶刺,讓人好生氣氛!鄭兄要不要我傳書回去參他一本,讓他下台?”

鄭和源笑呵呵回應:“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們目前在丹州做事還需要他牽線,暫且不要與他計較,日後有他哭的時候。”

“鄭兄好城府,兄弟受教了!”

二人互捧間,柳席已經來到涼亭內,恭敬躬身抱拳,道:“監察使、鄭老闆,我奉族長之命前來告知你們,我們同意將礦山賣給你們。”

“好,你們柳家是皇國大功臣,待我們車輛製造出來,我回去一定會在廷尉面前給你們柳家美言的。”

柳席顯然不稀罕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肅然又道:“不過我們說好的價格一分不能少,簽訂轉讓合約時,一定將金票全部交給柳家。”

“哈哈哈。”鄭和源一立而起,豪氣道:“我鄭和源不是出爾反爾之人,明天便與你們簽合約交付金票。”

“好,那我們柳家明日恭迎監察使與鄭老闆大駕。”話畢,柳席一刻不停留,轉身匆匆離去。他要儘快去洞香春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吉三娘,他們終於可以將移魂草生意做大了。

……

次日,宗無聖從打坐中醒轉,看一眼窗外初生的太陽,心中大感通暢,歸心似箭,起身便走出房間來到嘉和樓大廳。

清晨心情大好,宗無聖這才打量起嘉和樓的布局。

掃視一圈嘉和樓大廳內奢華的高檔紅木傢具上雕龍畫鳳,雕刻栩栩如生。更見大廳布局很有講究,招財進寶的風水神器一應俱全,且每一件擺設都是價值連城之物,不禁對嘉和樓老闆生出好奇心,心想嘉和樓雖然不及千重樓布局精妙,但擺設均是高檔奢華之物,實力應該與白圭相差無幾。

正思忖間,門外匆匆進來一人,面色泛白,眼眶深陷,且黑眼圈極大,進門後瞥一眼知客老者,老者也不說話,帶着他徑直向嘉和樓深處走去。

宗無聖看着那人背影,總感覺有些怪怪的,卻又說不上哪裡奇怪。思忖片刻,宗無聖猝然想起一件事物——移魂草!

剛才那人面色,明顯就是服食移魂草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