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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中最令人無法理解的,便是天馬及梅子青方面的態度。

胡麗娜這麼個大能人,為何到到現在都沒半點動靜?天馬公關部的人也都集體掉線了么?還有梅子青,那也絕不是個省油的燈,為什麼也始終安靜如雞?哪怕提前在微特上發個道歉信之類的,也遠比事後再有動作好得多。

明知有人要爆猛料,可所有人卻幾乎全無應對之法,只能眼睜睜看着事態朝崩壞的方向演變,難不成是全體被人點了石化術?

蘇音亂七八糟地想着這些,一面愉快地刷微特、吃水果,一盆車厘子沒多久便見了底,而時間也來到了七點半。

摸了摸肚子,她決定再搞點薯片和話梅來吃。

有甜有咸有八卦,人生才算大圓滿嘛。

將果核收拾乾淨放進瓷盆,蘇音起身去廚房扔垃圾,結果發現垃圾筒里居然還沒套上垃圾袋,她便拿腳勾開一旁的拉門,彎腰取出了一卷垃圾袋。

“啪嗒”,垃圾袋從她的中掉了下來,蘇音張大眼睛,慢慢直起了腰。

她忘了開燈。

春天夜晚的七點半,濃郁的夜色早已鋪展開來,而蘇音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忙着吃飯,因此,之前拉起來的遮光窗帘也始終都未曾打開,整間公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客廳茶几上的筆記本散發出淡淡的熒光。

可是,剛才她收拾垃圾時,還很輕鬆地沙發底下找到了幾枚果核,而從客廳到廚房這十幾米的距離,她至少繞過了兩個半人主花架,還準確踩過了幾級台階,當時她的感覺與白天或開燈的時候並無兩樣……

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蘇音環視着四周。

眼前的世界似乎不再僅僅只是物體固有的形狀,而是全都蒙上了一層光幕般的東西。

氣場?能量場?元素域?

蘇音一時不知該如何定義她此時目中所見。

那些從冰箱、灶台和微波爐上散發出來的灰黑色氣體,以及角落綠植葉片上泛出的青濛濛的光,便如同一輪朦朧的月暈,在物體四周緩慢地浮動着。

空氣好像也變得肉眼可見了。

蘇音仰起頭,無數細長的透明線條充斥在她周邊,幾乎填滿了整個空間,那其中有極少幾根線條發出美麗的瑩白色微光,就如同流星划過天空的尾翼,而剩餘的絕大部分則都是不起眼的灰白色。

蘇音又低頭看了看堆放在料理台上的那盆果核。

它們呈現出一種非常黯淡的灰綠色,只有兩三枚色澤深翠,從中能夠隱約感覺到勃勃生機。

如果將這幾枚果核種下,明年就能吃到免費的車厘子了吧。

蘇音莫名冒出這麼個念頭,伸手拈向了那幾枚果核。

驀地,空氣大幅度地流轉起來,泛出瑩白微光的能量線彷彿被什麼吸引着,紛紛湧向廚房門口,而灰白色的線條卻依舊保持着相對穩定的態勢。

蘇音轉首望去。

一個小小的光團,如一個微型的小太陽,出現在陽台玻璃窗外面,空氣中細小的瑩白色能量正向著這光團匯攏,一點點融進它燦爛的金光里。

蘇音愕然地看着那個小光團。

那不是……

“松鼠大叔。”

她脫口而出,旋即吃驚地捂住了嘴。

她看到了什麼?

從廚房到陽台至少隔了兩面牆外加一扇關起來的木質拉門,而她居然……看到了?!

黑暗中視物並不出奇,在蘇音的認知里,這是修仙者必備的基本要素,然而,現在的她卻是視一切障礙如無物,不僅具備了透視功能,且還能看穿事物的本質。

一念及此,蘇音忽似想起了什麼,面色變了幾變。

一秒後,她的臉黑了下去。

星霧變少了!

足足少掉了兩點!

蘇音簡直心痛得無以復加。

她費了老鼻子勁兒才撈到了十九點星霧,如今卻只剩下了十七點。

怕自己數錯了,她又來回數了兩遍,沒錯,是十七點,且其中一點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淡化。

蘇音一個箭步就跨到電燈開關前,“啪”一聲按了下去。

柔和的暖光當頭灑落,所有一切在這暖光下變得無比正常,可蘇音的心卻是拔涼拔涼地。

只剩十六點星霧了,那一點到底沒搶救回來。

蘇音欲哭無淚。

這世上所有的饋贈,果然皆有其代價,古人……呃不對,是動漫誠不我欺。

蘇音一臉肉痛地站好半天,才去客廳打開了所有的燈,又跑到陽台拉開窗子,將趴在小花盆上的松鼠大叔請進客廳,順手把筆記本給塞進了靠墊。

損失嚴重,已經不想看八卦了。

松鼠大叔跳進客廳後,先在拉門旁邊人立片刻,左右看了看,最後選中了正對着沙發的一張靠墊,縱身跳上去蹲坐了下來,兩隻前爪交替支在身前,看上去很是嚴肅。

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蘇音見狀便也坐在了沙發上,兩個人(鼠)相顧而視,大眼瞪小眼,好半天無人開口。

蘇音還在心疼那三點星霧,而松鼠精那雙黑豆子般的眼睛裡,則流露出思索的神情。

一隻羅盤悄無聲息地從行李箱里擠出來,遮遮掩掩飛到種着龜背竹的花盆上,停穩,羅盤蓋慢慢啟開了一條小縫。

蘇音嘴角抽了抽,裝作沒看見,只目視着眼前端坐的松鼠精,問道:“大……呃,你來找我有事么?”

頓了頓,忽地想起自己似乎有點理虧。

上回人家捨命來救,她卻是直到現在都沒跟人道過謝。雖然她打從心眼裡認為松鼠大叔不會有啥問題,甚至還有可能因禍得福,但無論如何,蘇音還是欠了人家一個大人情。

“上回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除掉那個……嗯,邪眼妖魔了,謝謝你幫我的忙。”蘇音笑着向他說道,略去了千目的名字。

這邪魔不知吞噬了多少鮮活的生命,蘇音覺得還是勿念其名為好。

松鼠大叔搖了搖頭,看錶情像是在說“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而那雙黑亮的小眼睛裡卻像是蘊着別的情緒,像是有點消沉。

仍舊沒有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