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那高達百丈的魔軀，辜雀知道修寒是天人之境的實力，而自己此刻只有寂滅，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渡過一遍。
辜雀並沒有覺得很難，哪怕他以前所有靠奇蹟殺死的人，他都可以靠奇蹟再殺一次。
因為他早已經歷過這些了，這些年來，他廢過三次。
一次是懸空六島復活冰洛，天姬歸來，自己枷鎖加身，直接倒退成了老頭，但自己重回巔峰了。
第二次是被離惘《楞嚴咒》的佛光洗凈本源，隱居小鎮三年有餘，結果重回巔峰。
第三次是和已然瘋魔的暗元一戰，自己徹底淪為廢人，但依舊重回巔峰了。
這些都經歷了，還怕過去的挑戰嗎？
一道道魔氣從前方傳來，辜雀幾乎無法支撐，身體已經開始龜裂。
他此刻的力量所剩無幾，但他的心還在。
他輕輕一笑，緩緩道：“修寒？呵，不過如此。”
話音剛落，兩道魔光自修寒的瞳孔之中激射而出，直接將辜雀的身體洞穿，甚至將辜雀的靈魂洞穿。
而下一刻，一道漆黑深邃的邪惡之光忽然從修寒的額頭亮起，直接貫徹而出，將他的大半個頭顱都直接崩碎。
辜雀修寒的頭顱中走出，額頭眉心處黑紋鼓脹，正散發著詭異的黑光
他滿頭白髮亂舞，冷冷道：“下一個呢，又是誰？”
修寒皺眉道：“你怎麼做到的？”
辜雀道：“有償無償，雙樹枯榮，南北西東，非假非空。”
“真實與虛妄之道你都領悟了？”
修寒道：“那你怎麼做到以寂滅之境的力量抹殺天人之境的靈魂的？”
辜雀搖頭道：“寂滅之境不可能抹殺天人之境，但別忘了，我眉心黑紋一直伴隨着我，那個時候的黑紋力量雖然很小，可以被輕易擋住，但我直接進入了你的頭顱，觸及到了你的靈魂，那一切就簡單了。”
“沒有人，可以直接用靈魂去接觸邪惡之眼的黑色氣息。”
修寒點了點頭，身體愈發漲大，越來越高，黑芒漸漸消失，並散發出淡淡的金芒來。
辜雀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恢復，已然到達了神階。
他看着前方，重重嘆了口氣，道：“果然是你，大梵天。”
無數萬丈高的無上金身法相，朝天最多能看到他的膝蓋，這一幕實在太熟悉了。
當年在殘破的巨鹿山下，在韓秋的意識之中，第一次見到大梵天時，那種震撼到現在都無法用言語去描述。
當時能贏大梵天，主要還是因為論道，靠着鴻運胖子和古燈斬斷靈魂，以sǐbī死，才創造了奇蹟。
如今，自己以同樣的實力面對大梵天，沒了古燈儲存靈魂，沒了鴻運胖子斬斷靈魂，一切又當如何戰勝呢。
辜雀明白，大梵天可能是自己最大的坎了。
“看來你提前想到會是我了。”
大梵天目光如炬，朝下看來，沉聲道：“五百餘年前，你我初次見面，論道於意識之海。你慷慨而死，自碎魂靈，論道將我而殺。”
“如今重頭再來，你何以贏我？”
辜雀緩緩一笑，道：“如果我是你，我不會給對方任何機會。”
大梵天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讓我別給你論道的機會，直接以實力抹殺你，這樣你將沒有任何機會。”
辜雀搖頭道：“你別忘記，現在的你並非諸天大空相，而是你三千分身之一你這麼確定可以敗我辜雀？”
“三千分身之一也有諸天空相巔峰的境界，你一個神階，我眨眼之間，可滅億萬。”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不出手呢？”
辜雀抬起頭來，眼中精芒森寒，殺意畢露。
當初與大梵天激戰，害得韓秋背負惡名，化作老嫗，害得她被天下追殺，幾度亡命。
從枯寂世界到大千宇宙，和大梵天一直都有矛盾，只是黑暗時代的到來，讓兩人暫時歸為同一聯盟。
後來離惘出世，佛子降臨，他淪為左右護法金剛，在天地之墓徹底出世之後，就死於大厄難。
現在他雖是孟婆化身，但也是恩仇清算的時候了。
淪為神階，還沒了鎮界靈柩棺，要殺諸天空相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而關於佛門之道這一塊，這些年已然接觸得不少，除了和離惘三年學佛之外，自己還在眉心開闢出了無量大藏，還進了般若塔，潛修十餘年，悟出了天道之境的下一境，即天元之境。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辜雀喃喃出聲，魔神之軀漸漸溢出金芒，無盡的佛光開始激蕩而出，朝天地之間蔓延而去。
他的身體很快變成了完全的金色，整個人猶如黃金澆築，無上法相金身顯現而出，頭頂佛光照五蘊，環環朝上，光圈明暗鼓脹變化不絕，灑落光輝。
就在這一兩個呼吸之間，辜雀便完全化作了法相金身，儼然古佛模樣。
大梵天驚聲道：“你竟然還會佛法？”
“見笑了。”
辜雀輕笑道：“比起佛門無上大釋迦，諸天大空相法身佛尊，我辜雀這點造詣算什麼。”
大梵天死死咬牙，寒聲道：“你剛才那句話，分明是極為深邃的佛箴，恐怕來歷非凡。”
辜雀道：“很不巧，鄙人賤內離惘，為佛門佛子，般若親傳，深諳佛法大道，辜雀學得其中《般若經》、《雜阿含經》、《金剛經》，只可惜《楞嚴咒》過於深邃，乃真正佛門大道，辜雀閉關坐悟般若塔十年有餘，尚不能頓悟分毫。”
大梵天看着辜雀，死死盯着他，良久之後才沉聲道：“你所說之經文，我皆有所聞，但只有幸觀閱《雜阿含經》。終於《般若經》、《金剛經》，則只聞其名，無緣得見。至於《楞嚴咒》，此為我佛門最深邃之大道，可抹殺一切邪惡魔障，可創造一切生機大善，老僧是萬萬不敢奢望了。”
說完話，他朝辜雀看來，緩緩道：“原來你早就想清楚了，你要以佛法敗我。”
辜雀道：“佛法乃信仰之力，脫胎於傳統大道之外，不受境界桎梏，方可有奇蹟誕生。”
“我率先發力，以《般若經》佛箴開啟信仰之戰，你為佛門無上大釋迦，難道不遵循佛道？”
大梵天看着辜雀，沉聲道：“即使是以佛論道，我也可以輕易殺你辜雀。”
他說完話，身上頓時湧出金芒萬道，整片天地都化作極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