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勝一拍桌子,激動的站起來,“那你快給我治。”
劉大夫半點沒有因他的激動有變化,反悠悠嘆道:“你這病治好,要不少錢啊!”
“多少錢我都治。”
“好吧,我給你給你開個方子,你先吃着。”
說著,劉大夫拿來紙筆,密密麻麻的寫了一張紙,牛勝橫也不認識,豎也不認識。
只知道這是能治他的葯,便緊緊的抓着這張紙,“我吃了這個葯,真有用嗎?”
“這只是一個療程的量,等吃完後,公子來找我,我再給你換個方子。”
“那我多久能好?”
“你這病,最是要心平氣和,心裡平靜了,葯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若你再這麼上火,那就只能另請高明了。”
牛勝臉上神色變換,為了自己病,他死死的忍了下來,只後槽牙咬的吱吱響。
“好,你就說,多久能好。”
劉大夫點點頭,“這樣就對了,若你以後都這樣,不驕不躁,快則一個月,保證你生龍活虎。”
“一個月,這麼久?”
見牛勝又要跳起來的樣子,劉大夫提醒道:“忌躁。”
牛勝深吸了幾口氣,“好,那就一個月,若一個月後沒好,那我……”
不等他說完,劉大夫道:“你若一直以這種情緒用藥,那我還真看不好你的病,切記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牛勝現在是敢怒不敢言,還要不斷的對自己說,淡定淡定……
牛勝臨走又對劉大夫狠狠來一句:“不準把我的事跟別人說。”
劉大夫理解,任誰得的這病,都不希望被別人知道。
“老夫這點醫德還是有的。”
牛勝又用眼神威脅了一番,這才去抓了葯,把從家裡偷出來的一兩多銀子花了乾淨。
牛勝走後,劉大夫囔囔一句:“作孽啊!”
不知是說牛勝,還是趙玥,又或是自己這個幫凶。
牛勝抱着藥包又如來時那樣鬼鬼祟祟的跑了。
這會兒出不了城,用身上剩下的錢開了房,打算明天再回家。
給牛勝下了葯後,趙玥就讓小七小火時刻注意着牛勝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剛開始幾天都好好的,牛勝也跟平時一樣玩樂,趙玥還以為劉大夫給她的葯沒用呢,就讓小七在林子里看到了牛勝在偷偷的熬藥。
小七多了個心眼,跟着他,果真見到牛勝把藥包藏在了草垛里。
小七捂嘴偷笑,也不知那葯究竟有什麼用,竟讓他都不敢拿回家熬。
趙玥摸着下巴沉思道:“改天我還真得去問問劉大夫,他那葯到底有什麼用。”
小七眼巴巴道:“要不,我去把他葯偷了,讓他再去買。”
趙玥搖頭,“不用,他可不是好東西,小心讓他發現找你麻煩。”
小七這小身子板,可不經牛勝揍。
牛勝吃了許多天的葯,身體都沒啥變化,急的他葯沒吃完又去找劉大夫了,懷疑他給自己開了假藥。
劉大夫則是一本正經的又把他忽悠回來了,反讓他又掏了錢,換了方子。
而牛勝娘,見自家兒子天天的有空就往城裡跑,自以為知道他去做什麼了,說又不聽,急的他唇角都生了燎泡。
終於,看到牛勝又出了門,憂心忡忡的牛勝娘忍不住了,她對牛勝爹道:“他爹,咱兒子,是不是該說門親事了。”
牛勝爹則苦着眉頭:“你以為我不想嗎,人家兒子像他這麼大,都做爹了,可咱兒子這樣,好人家的閨女,誰想嫁進來。”
“那也不能眼看着咱兒子就這樣光棍了呀!他爹,你再想想辦法吧!”
牛勝娘急呀,以為快點說了親,牛勝就能收心了。
牛勝爹苦着臉想了半天,“不行,就只能多給點聘禮了,咱家有多少錢?”
“四兩多。”
牛勝爹咬牙道:“一般人家娶媳婦只要二兩銀子,咱給三兩,不行就四兩,我就不信了,還娶不到兒媳了。”
牛勝娘則有些肉疼:“真要給這麼多啊,這可是咱家攢了十來年的銀子。”
“那你說怎麼辦?”
牛勝娘沒了辦法,又着急牛勝的事,只能先同意了。
兩人商量着牛勝的事,只想着用多少銀子帶個兒媳回來,卻沒人想起來去看看家裡銀子還剩沒剩,這也是牛勝娘太自信了,一直覺得自己藏錢的地方沒人能發現。
一個月後,牛勝果真好了,花了他二兩銀子可心疼死了,可想到自己又能快活了,又覺得那錢花的值了。
這日,他偷了家裡最後一點銀子,又去了怡夢樓,點名找了妙花,姿色一般的妙花能被點名,可是讓好些姐妹羨慕的。
妙花眼珠子一轉,她今年已經二十有四,在這怡夢樓里,已經是老姑娘了,再過不了兩年,連皮肉生意都難做了,看到牛勝來了幾次都出手大方,而且明顯就是剛嘗鮮的初哥,這種人最是好哄。
於是,她就生出了別的心思來,晚上伺候的越加賣力,直把牛勝哄的五迷三道找不着北了。
而牛勝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說親已經被提上了日程,媒婆往他家跑了好幾趟,這大熱天的,硬生生跑瘦了好幾斤。
最後終於說定了後山村的吳氏姑娘,據媒婆說,這吳氏姑娘,年方二八,做事麻利,家裡家外一把好手,就是身段有些圓潤了。
牛勝娘道:“圓潤了說明身體好不是,下地幹活有力氣。”
媒婆咧嘴笑道:“還是老姐姐明白事理,我可把你家牛勝誇的跟什麼似的,人家才同意這門親事的。”
牛勝娘連連道謝,把事先準備好的紅封遞了過去,媒婆一經手就知道多少錢,暗自撇嘴。
牛勝爹對這門親事也是滿意的。
牛勝娘道:“只不知這聘禮……”
媒婆喝了口涼水才道:“說起來,你們可真找着個好人家了,那吳家並未獅子大開口,只說跟別家一樣就行。”
這下,可把老兩口高興的不行了,巴不得現在就下定,讓兩家的親事來個板上訂丁。
媒婆笑道:“你們家同意,這事就算成了,只管把你家牛勝的生辰給我,我找人合了八字,你們就擎等着新媳婦進門吧!”
牛勝娘:“好好,我這就去拿。”
沒多會兒,牛勝娘就拿出了張老舊的紅紙出來,農家人不識字,為防忘了孩子的生辰,所以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用紅紙記下生辰八字。
媒婆走後,牛勝娘就道:“這麼好的人家,我們得趕緊定下來。”
牛勝爹道:“這哪是你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的,也得看人家合的什麼日子。”
“我這不是急嗎,總想着,早一天把這事辦了,我就早一天鬆口氣,不然呀,我這覺都睡不好。”
牛勝娘說著,突然想到:“對了,事成了,這聘禮可得準備好了,我看人家都是把銀子換成銅板,那一箱子的銅板,抱在手裡沉甸甸的,看着都有面兒,你說,咱家要不要也這樣?”
牛勝爹道:“換,兒子的大事,可不能丟了面子。”
“好,我這就去拿錢,你這幾天有空,就去城裡換了吧!媒婆可不定合的什麼日子呢,咱動作可得快點。”
“急啥,還不知道定的什麼日子呢!”
說牛勝娘急啥,可他自己又何嘗不急,畢竟是唯一的兒子,若不是這樣,牛勝也不會被慣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