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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那麼紅想要給誰看?

以為是歌舞坊的頭牌嗎?

俗氣!

第二次見面,江南卻比第一次還要討厭她,一雙眼睛咬緊她不放。

即使那一身美艷到足以融化冰雪的火紅,刺得她眼睛生疼,也要死死盯着她。

真是不明白,既然一臉嫌棄,覺得她礙眼,還偏偏要看,這是在跟自己過不去嗎?

不過,無所謂。

不嫌眼睛酸,就讓她繼續看咯。

渾然不在意那彷彿要將她千刀萬剮的目光緊緊追隨,她悠然自得,笑容更深,這樣的無視氣的江南直想跺腳,然後衝上去跟她吵一架。

生怕她真這麼做。

閆日雛悄悄碰了下她胳膊示意她不要惹是生非。

同時也弄不明白,這姑奶奶是受的什麼刺激。

上次明明是她打了別人一百零八鞭,怎麼碰面,反而像是她受了刑要找人家報仇雪恨一般,一雙眼睛直噴火。

罹烈羅淡淡看她,一開口便直蹦主題。“去往何處?尋誰?”

“西北偏北,找太平界管事,金瞳殿下。”

一行人翻身上馬,罹烈羅敏銳的回頭,夏弦月不解,順着他的視線望向不起眼的牆角,她一愣,隻身下馬,快步走過去。

“你來做什麼?趕緊回去。”夏弦月推着風塵落,隨即轉身。

風塵落抱着包袱,非但沒走,反而緊緊跟在她身後。“你帶上我,我能保護你。”

已經走到白馬旁的夏弦月,重新轉身看着風塵落。“你保護?”她笑笑搖頭,覺得他的想法天真可笑。“別傻了,快回去吧。”

夏弦月重新上馬,她不想再耽擱行程,收拾好因風塵落而微微波動的情緒,對一旁的不發一言,冷眼旁觀的罹烈羅說:“可以起程了。”

風塵落丟掉包袱,張開雙臂擋在夏弦月馬前。

夏弦月撰進手裡的韁繩,眼睛裡怒火中燒,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勇氣,竟然跑到前面攔她的馬。“風塵落,你鬧夠了沒有!”

少年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白雪為他的眼角眉梢,刷上一層晶瑩剔透,他的神情平淡堅毅。“你不帶上我,萬一你又被打傷,誰來救你?”

她知道他所指鞭刑一事,心下覺得他說的也有那麼點道理。一路上不知會碰到什麼妖魔鬼怪,隊伍中有個大夫倒也不錯。

猶豫着如何向她的盟友開口商議路上多帶一個人的好處,這廂罹烈羅似是感應到她的想法,主動開口,薄唇一張一合,吐出團團白霧,連帶着他的話都是冰凍後的寒氣逼人。“你若要帶人,我不反對,但是他的生死與我無關,我只答應保護你。”

夏弦月鬆了口氣,本以為他會開口拒絕,沒想到結果遠比她預期的要好,這反而讓她疑惑,此人冷冰冰怎麼突然變得好說話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轉念一想,罹烈羅畢竟是需憑藉她的《上古秘錄》才能尋得冰靈珠,對於她多帶一個人這樣的小小要求若是加以反對,怕是傷了日後的和氣就不至於了,想到這層理由,便覺得沒什麼了。

她伸手將風塵落拽上馬,不顧他的驚詫,以威脅的口氣說道:“上路之後,一切都得聽我的,不要跟我說你的那些禮儀體統,如若做不到,現在就下去。”

風塵落坐在馬背上,雙手緊張的扶着馬屁股,咬着唇,將幾乎脫口而出的道德禮儀默默咽回肚子里,他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喘,怕的是她一個不耐煩,真就把他丟下去。

他這樣危險的坐姿,夏弦月無奈的嘆口氣,忍着罵人的衝動。“抓緊我,不然摔下去概不負責。”她口中喊着“駕!”白馬仰蹄,風塵落坐在後面,腰一閃,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後仰去,嚇得趕緊聽話的抓住她的衣衫。

披星戴月,行至西北偏北,荒無人煙的遼闊地域,聳立着的客棧變得醒目。

門被推開,北風如肆虐的野獸帶着怒號灌入每個角落,同撲鼻而來的牛羊肉的膻味兒混合在一起,所有人警醒的紛紛看過去。

“打尖還是住店?”掌柜的撥弄着算盤,頭也不抬的問。

他在這兒窮鄉僻壤蠻夷之地開店數十載,接觸的無疑不是一群粗鄙之人,帝都客棧里常有的殷切待客之道在這兒可不實用。

四周一片安靜,連方才喝酒划拳的聲音也消失了,只剩下算盤珠子啪啪撥動的聲音。

詭異的靜謐,掌柜停下手中的活兒,忍不住抬頭。

“五間上房。”

閆日雛掏出一片金葉子,他渾厚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下如插入黃土的盾,發出低沉厚重的悶響。

掌柜看着一行五個人,各個非同凡響。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的愣在原地,直到金葉子交到他手上,才如夢初醒。

“好嘞!幾位客官稍候片刻,我立刻讓人準備。”

掌柜手裡握着金葉子激動不已的吩咐小二去收拾房間。

“這打扮應該是從帝都來的吧。”

“出手就是金葉子,真闊綽。”

“這些人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作甚?”

伴着眾人小聲議論,客棧又恢復先前的熱鬧。

“你看,那個妞兒不錯,臉蛋兒美,身段也好。”一個明顯喝高了的粗鄙大漢,指着江南對同伴說道。

江南為罹烈羅倒茶,對鄰座男人色眯眯的眼光嗤之以鼻。

從她十二歲開始,走在街上從不乏男子為她側目,她早就習以為常。

“爺,喝茶。”

罹烈羅手執茶盞遞與唇邊,微微垂目,小口啜着,對周遭的聲音與虎視眈眈的目光不聞不問,優雅安靜的彷彿永不退色的彩墨山水。

“我覺得另外一個好看。”

“另一個好看?”粗鄙大漢拔高了聲音。“我看你喝的老眼昏花了,另一個裹得眼睛鼻子都沒了,你哪看出她好看?我猜肯定是人長得太丑,才故意裹得這麼嚴實。”

男人的大聲嚷嚷,客棧里所有人都聽的一清二楚,不免好奇的看向白裘裹身的夏弦月,見她果真包的嚴嚴實實看不清芳容,敗興的繼續各自喝酒,談天說地,時不時偷偷瞄幾眼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