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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街,故城樓,闋上九重黃金胄,霜夜涼初透;逍遙客,少年游,西風孤峭玉骨瘦,溫杯當年酒。

襄陽城上,郭立青手中拿着一杯剛溫的酒,站在襄陽城頭向北望去,重重一聲嘆息,手中酒仍是當年三文錢一杯的黃酒,可終不是那番滋味。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這番憂愁心境,一下子湧上郭立青心頭。

武林盟主查啟樵駕鶴西去。

消息不脛而走,幾乎整個江湖都知道了。九十四歲的高齡,算是喜喪。可整個武林仍是籠罩着一股悲慟的烏雲裡面。

武林盟主向來不是武功最高的,但一定是最有威望的,德才兼備,武功也得看得過去,那才能服眾。這盟主說來用處不大,一是沒法直接調動各門各派人士,二是自己武功不算最好,只是只要武林盟主在,武林的主心骨就在,總是人人有心氣,能辦成事。

郭立青又想起六十三年前的一件趣事。

六十三年前,武林盟上一任盟主仙逝,各大門派重新選舉武林盟主,二十齣頭的郭立青參加了,算得上是武林的盛世。本來好好的武林大會,偏偏被一個姓金的傢伙攪黃了,那人大鬧了一場,然後悄然離去。

時至今日,大家仍是只知道那人姓金,名誰?住哪裡,師承何門何派,都是一無所知。不過,關於他的傳說很多,有人說他使一把重劍,大巧不工,每每登場,總有一隻大雕作伴,也有人說他使一口金蛇劍,內功是華山混元功,還有人說他出自丐幫,使那青綠打狗棒,掌法更是天下無雙。

後來,他悄然離去,大家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談資便也淡了。

這一次查啟樵的仙逝,使的老一輩的老傢伙們又想起那位金姓大俠,不知他還安康否?

郭立青一個起落,躍下城頭,襄陽城早已經里里外外被人封了起來。新一屆盟主的選拔不再比試武功德才了。

老盟主留下遺言:殺劉長卿者,當為新一任武林盟主。

郭立青可不信老盟主會留下此等遺言。他與老盟主相交多年,劉長卿重出江湖的時候,兩人就交談了一番,老盟主持保守意見,劉長卿不對武林盟出手,武林盟絕不主動出擊,相比之下,更焦急的應該是帝國才對,何必讓武林盟當這出頭鳥?

郭立青當時還笑話他沒了當年銳氣,越發的賊,老賊老賊,老而為賊。老盟主大笑着說彼此彼此,兩人相視一笑,又喝起當年那三文錢一杯的黃酒。

手中酒,仍是手中酒,同食人,已是亡人。

青春喝沒了,銳氣喝沒了,可酒喝了,老朋友的仇不能不報,老朋友的死因不能不查。至於那些數不清的要取劉長卿首級的愣頭青們,就隨他們去。

滿腦子天真想法的傢伙,吃吃苦頭,對他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沒有浩浩蕩蕩的屠魔行動,事情總有個先來後到。因為迫在眉睫的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暴君與帝國的一戰。

越來越近了,本來打算去幫助暴君的郭立青,此刻也沒了心情,只是飛鴿傳書一封,講明原委,仍是留在了襄陽城內。

數百支蠟燭在襄陽大北門瓮城上亮起,送別老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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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陣的音刃吹來,晏天潤已經沒了巨盾,只得倉皇逃竄。只是越逃越煩悶,心中彷彿有一股鬱氣難以出去,是了,天魔琴!攝人心魄!晏天潤一個翻滾前跳,躲過一道雷電和一道音刃,同時撕下自己一塊衣角,塞住自己耳朵,然後衝著童帝挑釁大笑。

音不入耳,如何攝我心魄?

童帝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決心,以完全不一樣的手法彈奏天魔琴。

彌音陣陣,忘川島上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裂縫,像是天空突然被撕裂出了一個空洞,幽暗深邃的空洞。

晏天潤大喝道:“童三歲!你他娘的瘋了?你知不知道濫用天魔琴會招致什麼樣的後果?”

童帝道:“你說那個無聊的傳說?什麼天魔外化,什麼開通連接天魔界的通道!管我什麼事?老子,今天就是要殺你!”

晏天潤手中結印不斷,猛地起跳,竟是懸立空中,直面那幽暗空洞,又是念咒,又是結印,企圖阻止黑洞的擴大。

童帝微微一笑,一切盡在掌握,手掌拍擊,天雷直降而下,一聲慘叫,晏天潤應聲落下。

童帝驅趕青牛緩緩過來,道:“正義?你們騎士團這些傢伙真是令人作嘔!身披寫有正義的白色大衣,就真的代表正義了?晏天潤,你若是不去堵那個引天魔外化的黑洞,我短時間內真拿不下你。”

頭髮有些花白的晏天潤抓住青牛前蹄,仍是聽得那琴音陣陣,絲毫不絕,便知天上的黑洞越來越大,聽得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晏天潤暗道不妙,可剛才的幾道雷電已經劈的他麻痹不已,無法動彈,只聽他說道:“住手,天魔…天魔真的存在啊…..”

一個東西,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東西,從黑洞裡面落了下來,它是那麼小,像是塵埃,沒人注意,它就這樣下來了。

童帝道:“我說了,天魔存在不存在,都與我無關,我現在,只想殺了你!”

鼓上三百峰,盡在我胸中!

噠噠噠噠幾聲拍擊,又是烏雲壓進,幾道水蛇般的雷電落了下來,朝着晏天潤。

晏天潤可一點不後悔,他對得起背後正義兩個字,也對得起自己,唯一遺憾的是,更多的研究,只能讓後人來完成了。

武裝獸甲啊,真想看一看完整的武裝獸甲。

迅雷不及掩耳。

雷電極快,一人更快,竟然已經搶先到了晏天潤跟前,雙臂一揮,竟然硬生生的截斷了雷電!強橫的靈力,強橫的肉體!

那人雙手負後,點點滴滴的雷電如青蛇一般,仍是在他手上縈繞。童帝還未說話,那人也不說話,搶攻上來,一腳踹在青牛頭上,青牛哞的慘叫一聲,童帝坐下青牛搖晃,他自然也站立不穩,懷中抱着天魔琴,高高躍起,那人一腳又如影隨形般跟至,不知幾腳,瞧也瞧不清那出腳速度,只是每一擊如暴風驟雨般落在胸前,童帝胸悶難當,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終於倒飛出去。

法器,護心鏡,竟然硬生生被踢碎了。

懷中的天魔琴更是被那人左腳一勾,童帝氣力不足,天魔琴被挑飛而去。

童帝捂着胸口,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突然偷襲我?”

那人只是拿着天魔琴,仔細掂量,道:“此等不祥之物,不可再留在人間!”右拳重重砸下,天魔琴一分為二,天上裂縫也像是被縫補了,消失不見。

毛青威愣了半天,終於屁顛屁顛的跑上去,驚喜道:“姨夫,你會武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