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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陳曉曉望向這片潮水連海平,浩浩蕩蕩,蔚為壯觀,時不時打來一襲驚濤,死在這岸邊上。

岸邊船隻很多,大的小的,捕魚的,遊玩的,有各色各樣的船隻和漁家,但沒有一個漁家願意接他們的生意。陳曉曉的心情說不上有多糟糕,實在是目前的局面已經糟糕到了極點,本都是龍煜出謀劃策,他陳曉曉出力就行,該打打,該殺殺,多輕鬆?現在好了,團長倒了,自己必須頂替上去,扛起那主心骨的位置。

陳曉曉道:“要不,咱游過去?”陳曉曉苦行的時候,過雪山,爬草地,游大海,什麼沒幹過?若不是苦行打下如此紮實的功底和強壯的身體,他武道一途也不會像現在一樣一日千里,精進迅猛。

毛青威嘆了口氣道:“實在不行,也只能游過去。只是,我擔心到了那邊有惡仗要打,結果咱體力全花在游泳上邊了。那不是完蛋?”來的時候,他們就列舉了兩種情況,若水山莊裡面有葯,若水山莊沒藥,有葯又分給和不給。若是沒有十香斷續膏沒有也算了,若是有,他們不給,就算搶,陳曉曉也要搶過來。

龍煜劍道一途,必須繼續走。他的夢想隔了山海?我陳曉曉就是搬山移海,也要讓你繼續走下去。為什麼?哪裡說得清為什麼?第一次見到龍煜的時候就彷彿上天註定一樣,他成為大遊俠,我做他的副手,順便替力宗找回七顆北斗珠,就算不枉來此人間一趟。

一個漁家少年郎,衣衫破敗,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漲紅了臉,輕聲問道:“公子剛才說的,可是一百兩?”

陳曉曉面色一喜,道:“正是,小兄弟願意載我們一程?”

那少年郎也是喜上臉龐,急道:“能不能先給我五十兩?”

毛青威大大方方丟過去一百兩,少年郎接過一百兩,作揖叩謝,大喊道:“有錢看病了!有錢看病了!兩位公子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邊上一漁翁,鬚髮皆白,搖頭嘆了口氣,道:“可憐的狗娃子,妹妹都已經去世一年多了,還想着賺錢替她看病哩。唉,老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兩位公子若是過不了迷人灣,還請一定安全返回,二狗子實在有些可憐了。”

邊上的老翁接口道:“是啊,卜家醫館實在太黑,哪有半點懸壺濟世的心腸?不給錢就不看病,二狗子打漁為生,哪裡拿得出三十兩白銀?眼睜睜看着妹子死去,精神也不正常了。若不是我們幾個糟老頭子幫襯着拖點生意,二狗子哪裡還混得下去?諾,那魚還是她妹妹生前抓的,現在都這麼大了。”

另一個老翁說道:“若是當初黃師傅沒有出門採藥,也不會如此。”

陳曉曉往二狗子船上看去,真有一條巨大的魚在一隻巨大的魚缸里,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唯有相思最痴人。

不多時,二狗子手舞足蹈的回來了,嘴裡不斷念叨着:“妹妹有救了,妹妹有救了。”兩人默不作聲,跳上船去,二狗子顯然心情不錯,嘴角哼起了漁歌,撐着船就出海了。

深色小船搖搖晃晃,飄在廣闊無垠的海面上。

陳曉曉不知道是身體累還是心累,居然躺在船頭,沉沉睡去。毛青威老僧入定般坐在邊上打坐。二狗子似乎不曉得累,漁歌換了一首又一首,俱是聽不懂的俚語方言。

突然一個激浪打了過來,小船如浮萍般上搖下沉,左搖右晃,陳曉曉險些跌入海中。陳曉曉從睡夢中驚醒,發現眼前白霧茫茫,什麼也瞧不見了。

“毛青威!二狗子?”陳曉曉大喊了一聲,也沒人回話,又一個巨浪拍打了過來,陳曉曉極力扶穩,眼看小船要翻,竟然咣當一下跳入海中,雙手張開,抓住小船。只是水底哪像陸地一般好使力?任他陳曉曉神力蓋世,也險些脫手,心道:若是再來一個浪,可拉不住了!

想什麼來什麼,陳曉曉運氣一向不算好。

陳曉曉皺起眉頭,不知如何是好,前面兀自出現一面巨盾,將大浪阻隔,一隻手伸了過來,拉陳曉曉上船。

陳曉曉道:“怎麼回事?”

毛青威道:“我也不知道,我分明在你邊上入定,怎麼到了船的另一邊?還有,二狗子呢?”

“二狗子!”陳曉曉大聲呼喊,不見任何回應,只是那條大魚依舊在大魚缸里一圈又一圈的游着。

小船很小,陳曉曉一會就在船上走了一圈,鄭重其事道:“這孩子這麼可憐,我得去找找。你會撐船嗎?”

毛青威搖頭道:“不會,要不試試?”拿起船槳划了劃,小船原地打圈。

陳曉曉笑道:“只能靠浪了?”

一個激浪拍在小船上面,船頭一塊船板竟然被拍爛。

“我下水去找!”陳曉曉衣服一脫,就要下水,卻被毛青威拉住,毛青威道:“這霧這麼大,你游出去幾丈,沒找到二狗子,連我也找不着了,那可怎麼辦?”

陳曉曉急道:“那怎麼辦?難道眼睜睜看着二狗子失蹤,下落不明?”

毛青威踢了踢腳邊的草繩,道:“綁上!我們兩人不可以再分開行動!”

大霧茫茫,這一片霧也不知道怎麼起的,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散去,也許,永遠都不會散去。

陳曉曉翻身下水,只眨眼的功夫,就游離在毛青威的視線之外。毛青威也說不上江湖閱歷多麼豐富,心裡隱隱擔心,這一趟,恐怖不太順利。二狗子去了哪裡?船上找了個遍,都沒有,更離奇的是,他連落水的聲音都沒聽到。最讓他不得解的還是,他分明在陳曉曉邊上入定,怎麼聽到陳曉曉喊聲的時候,自己卻在船的另一邊?若說有人搬動自己,自己不可能毫無知覺。

更離奇的事情發生了。

陳曉曉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身上綁着繩子,幾乎拖着小船滑行。可是,背後力道一松,陳曉曉哎喲怪叫了一聲,就知道壞事了。

繩子,斷了?!

“毛青威!毛青威!”

空海不見人,但聞人語響。周身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瞧不清,海水彷彿變得冷冰。陳曉曉將繩子拉回來一瞧,斷口處平滑整齊,顯然是被利器割斷!

毛青威!難道是他?陳曉曉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如此平滑整齊的切口,說是自己力大扯斷,或者說是被風浪吹斷,都有些不靠譜!可是為什麼?毛青威有什麼理由害自己?

置身大海,視線受阻,陳曉曉只能拼了命的游!可游到什麼時候是個頭?游到自己筋疲力盡,死在這一片海上嗎?

大浪突然變得更急,更頻繁,三疊浪拍在身上,陳曉曉不敢運功抵抗,生怕靈力耗盡,死神提早降臨,只好浮游在海面上,隨波浪沉浮。又是幾重大浪,滔滔不絕,陳曉曉心生絕望,再這樣拍打下去,不是被淹死也得被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