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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邯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蹲下來揉腿。剛才一通玩命的狂奔,久不鍛煉的兩條腿重的就跟灌了鉛似的,隱隱還有種酥麻的感覺在蔓延,他也沒多想,以為這是過度疲勞後的正常反應,揉了揉就起身拉着胖子往回家的方向走。

“哎,這就走啦?再看看情況啊!”胖胡拉拉扯扯的不願動彈,“看你妹啊!我都快累死了……”張邯拖長音調繼續拉着他,“你再看有個鳥用,剛才為了救你,出來的時候火急火燎的大門都沒鎖,快陪我回去看看。”

胖胡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胖爺我哪用的着別人來救啊,打那個電話還不是為了檢驗一下我兩深厚的革命友誼嘛!現在檢驗成功,這感情杠杠的!”

張邯知道這貨是有點下不來台,但也懶得再跟他扯皮,硬扯着他離開了亂鬨哄的救火場。

走在路上胖胡還在嘟囔,說什麼自己是跳下來的時候被窗戶撞了一下才摔的那麼沒風度,否則那造型絕對跟鋼鐵俠着陸有一拼。

兩個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天,突然從旁邊KTV里走出來幾個年輕人,為首的一個黃毛走路不看道,砰一聲就撞在了胖胡的肩膀上。

這是條小巷子,本來兩個人都側一下身子就不會撞上,但胖胡側了這黃毛卻沒側,這一下基本是他故意撞的。胖胡什麼噸位?就算這黃毛體格不小,但也對付不了這超過兩百斤的慣性,只聽哎喲一聲,他已經被撞翻在旁邊的垃圾桶上。胖胡楞了楞,條件反射就罵了句:“這狗日的……”

胖胡這人就是嘴欠,但嘴欠也得分個時候,本來這幾個年輕混混就有挑事的傾向,這一句狗日的算是徹底點燃了兩方人之間的火藥桶。

張邯一看氣氛不對要壞菜,急忙上去把那個黃毛扶了起來,正準備說點好話圓個場子,那黃毛嘴裡不乾不淨罵了兩句,已經提腿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嘭的一聲,張邯被踢的彎下了腰,這一腳也算徹底激發了他心中的火氣。

還沒等他還手,胖胡已經嗷了一嗓子衝上前來,一把抓住黃毛的衣領將他撞在了牆壁上,旁邊混混中的兩個一看兄弟吃了虧,惡狠狠的向胖胡撲了過去。張邯無暇再看胖胡這邊的情況,因為剩下的三個混混已經將他圍起,準備動手。

其中一個抬手就是一拳,砸向張邯的臉,他條件反射般後撤一步,避開攻擊的同時提膝頂在了這混混的腹部,直接將其頂翻了出去,後面的一個混混剎不住步子,被自己的同伴撞了個結實,兩人滾作一團,挨了一頂的那個已經站不起來了。

幾乎就在同時,剩下的那個混混狠狠一腳踢向張邯,這次他不退反進,一個箭步就貼住了混混的身體,順着慣性用力往上打了一記上勾拳,啪的一聲,後者連哼都沒哼一下就仰躺在了地上。

再看那個被同伴撞翻的混混,已經爬起身直朝他沖了過來,張邯也彎腰低頭向他撞了過去,接觸的一瞬間就是一記標準的抱腰摔,將他壓在身下的同時揮拳就在其面門上砸了三拳,三拳下去這哥們眼神就渙散了,張邯還想再砸幾下,突然胸口挨了重重一踢,身體側翻到一邊。他反應也快,順勢一個軲轆就站了起來,定睛一看,正是那個剛開始就被頂了一下的混混,看來現在緩過勁了,又重返戰場了。

張邯已經打到了興頭上,激動的全身都在微微顫抖,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原來自己是個如此暴力的人?以前怎麼沒發現呢?但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甩了甩腦袋將自己雜七雜八的想法都壓下去,猛的向最後一個混混疾沖。

那混混估計是還沒恢復過來,有些反應遲鈍,張邯可不管這些,衝上去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擊了六拳,四拳打在胸口,最後兩拳打在了下巴上,混混滿嘴是血,晃晃悠悠的後退了兩步就癱倒在地。

這小子倒是皮實!張邯甩了甩拳頭,看着倒地不起的三個混混,突然覺得無比爽快,難怪那麼多人喜歡打架,將對手打倒在地真的會有一種強烈的征服感,也許這就是男人的本性吧。

再看旁邊,胖胡已經干翻兩個,“圍裙”也不知道給他甩哪去了,剩下那個黃毛被他赤身裸體的壓在屁股下,連連慘叫,每叫一聲胖胡就用手指在他肋骨上刮一下,然後黃毛就叫的更響,胖胡樂此不疲,嘴裡還道:“你也不打聽打聽胖爺我是誰,敢欺負到我的頭上,你說你是不是頭撞豬上了?啊?卧槽!老張你可以啊!我這邊還在戰鬥你就已經凱旋啦?真給兄弟長臉啊!”胖胡突然看到張邯走過來,顯得無比吃驚。

張邯心裡也覺得奇怪,要說胖胡這人吧,那可是出了名的打架王,畢竟人家塊頭在那裡放着,放倒幾個普通人可謂輕鬆加愉快,按行話來講這廝就是半肉半輸出的存在,而自己從小就體弱,長的跟個竹竿似的,按理來講怎麼也打不過三個成年人,但今天不但打贏了,而且連口大喘氣都沒有,胸口挨的那一腳也根本不疼,甚至覺得再打三個也不在話下,這就說不通了。張邯越想越覺得今夜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情真是奇怪他媽給奇怪開門——奇怪到家了。

胖胡又揍了黃毛幾拳才從他身上爬起來,看張邯又在發獃,就用蒲扇大小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撇嘴道:“您老這是給他們默哀吶?”張邯反應過來,隨意的擺了擺手,心說算了,想不通的事老想它幹啥,它怪任它怪,哥自瀟洒看吧。

他笑道:“哥牛吧?沒想到吧?”“牛!牛逼哄哄啊!全秦大也就咱哥倆最牛了。”胖胡豎起大拇指,樂的肚子直打顫,張邯也興奮的不得了,於是乎這兩個不良青年勾肩搭背,唱着天涯行,留下一地罵娘的混混遠去。

回到家兩個人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覺,胖胡頭剛挨着枕頭就睡著了,呼嚕聲打的山響。張邯躺在床上,卻沒有半分的睡意,現在他腦子裡特別亂,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這一宿發生的事情,他心中總是有種揮之不去又無法形容的擔憂,不知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準備睡覺,胸口處猛的傳來一絲劇痛。

“靠!又來!”張邯這才記起胸口那塊黑斑,拉下衣服看了看,發現那塊痕迹變得黑亮,隱隱泛出光澤,上面好像還有一些奇怪的紋路,他正要坐起身來仔細研究,那絲劇痛突然放大了無數倍,疼的他直挺挺的又躺了回去,想叫卻叫不出,好像整個身體包括聲帶都被麻痹了。

我不會就這麼疼死吧?他心想,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想法,那股劇痛又開始緩慢加劇,一點一點撕碎他的靈魂。

就在他覺得自己再也撐不下去的時候,那股劇痛達到了某一個臨界點,張邯的眼前突然一黑,貌似陷入了黑洞,一下子暈了過去。

昏迷中的人是不會有任何時間觀念的,不知過了多久,張邯迷迷糊糊的感覺有條濕熱的舌頭在舔自己的臉頰,費力的睜開眼睛,原來是拖油瓶正在給自己進行每日N次的臉部護理。巨痛好像還有殘留,他呲牙裂嘴的坐起身來,邊伸懶腰邊誇張的慘叫了一聲。

這聲慘叫不知被他憋了多久,聽起來真可謂是婉轉凄涼,拖油瓶嚇了一跳,一臉懵逼的看着主人,張邯揉了揉它的頭準備站起來,突然覺着視角方位有些不大對勁。

奇怪?我怎麼睡在地上?他這才發覺自己居然睡在硬邦邦的地板上,離床足有兩米多遠,難不成自己是夢遊了?唉!這都什麼事嘛,老天爺你還讓不讓人活了?顧不上這種“小事”,他趕緊跑到衛生間對着鏡子拉下領口的衣服,仔細觀察那坨黑斑。

那塊斑的顏色沒有什麼變化,唯一變化的就是它的面積,已經擴大了好一圈,張邯心裡咯噔一下,心想自己再過些日子不會變成非洲人吧?腦補出一個純黑色的自己,他徹底崩潰,真想用頭撞牆。

失魂落魄的從衛生間出來,看到胖胡已經不在了,估計是回學校看情況了吧,昨晚出了那麼大的事,也不知道同學們怎麼樣了。他這麼想着,順手點了根煙坐着鬱悶,還沒抽幾口,手機就響了,他看也沒看就接起來。

“喂?你還好嗎?昨晚的事兒你聽說了沒有?”電話中是一個溫柔的少女聲,張邯一聽,整個人突然精神了不少:“哎,欣欣啊,我沒事兒,你說的是着火那事兒吧?我現在已經不住宿舍了,所以這禍算是避過去了。怎麼?擔心我啦?”

這女孩是張邯談了三年的女朋友,名字叫溫欣,兩人還是老鄉,有點青梅竹馬的意思,到了大學就順理成章在一起了,感情嘛,他自己覺得還是相當不錯的。“當然擔心了,我今天給你打了一整天的電話,你怎麼不接啊?”一整天?張邯有點懵,抬頭望向頭頂那個大鐘,“天!下午五點!我怎麼睡了這麼久?”

“你還好意思說?原來你在睡覺!哼。”一聽這姑奶奶有脾氣了,張邯揉了揉腦袋覺得頭痛無比,急忙解釋:“哎你可別生氣啊,你都不知道我昨晚經歷了什麼,我去救火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胖胡絕對被燒糊了,後來我又給人揍了一頓,總之忙了一夜沒睡啊……”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就編吧,我跟你說,你以後再敢這樣這輩子都別想我給你打電話!”

“好啦好啦,以後我絕對不敢了,你放心吧。等下我帶你去吃飯啊,完了再給你買點好吃的。”張邯陪着笑臉打哈哈,準備把這件事賴過去,溫欣也沒多說什麼,頓了頓又道:“也別等了,你現在就過來吧,昨晚着火的不止你們宿舍樓一處,而且還有學生大範圍中毒昏迷的情況,現在滿學校都亂鬨哄的,路上一定小心!我在食堂等你。”說完就掛了電話,留張邯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這他娘的都什麼情況,難道世界末日到了不成?”給拖油瓶扔了一把狗糧,他嘟嘟囔囔的穿衣服出門。他這只是一句抱怨之詞,沒想到卻真被他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