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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溜煙地跑下樓去。發現一層水岸平台上已經站滿了人,幾乎擋住了我所有視野。

每個人都是一副驚愕的神情,女人們眼上都閃着淚光,而陳夫人此刻因為過度緊張已經癱倒在了地上。

“天啊,天啊。”大家都在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就像是一聲又一聲絕望的哀嘆。

我看着韓珂憂心忡忡地捂着小天的眼睛,神色憔悴。“不要看,小天,不要睜開眼睛。”

這種架勢讓我的心變得更加忐忑不安,身體在不自覺地發抖,心跳加快了好幾倍。

“泉……”羽歌就站在樓梯口,似乎有什麼話要對我講,但又欲言又止。“泉,你還是先去看看情況吧。”

我用力推開人群,擠到水池的最前面,心想一定上水池裡又發生了什麼詭異的事情才對。結果當我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我才意識到這件事情已經不只是詭異這麼簡單了。

“這!”我忍不住驚呼出來,腳一抖也差點摔倒在地上。

水面上漂浮着一個人影,在滾滾的煙氣中若隱若現,這人身體此刻就像一尊雕像一樣,僵硬在那裡,我甚至可以這樣想象,這人在進入水池那一瞬間,就被凍結成這般模樣,然後被寒冷徹底剝奪生命。

我又走近了幾步,才在一片朦朧中看清這具屍體的臉,正是我們此行的同伴,老馬。看這番狀況的表面,他是在水中溺忘了,但看他身體的狀態卻又像是凍僵而死。

誰會想到昨天還歡聲笑語,幽默風趣的老馬此刻就赤身裸體躺在水面上,永遠告別了人世間。

“該死。”出於本能,我連忙伸出手去想把老馬撈上來“我們還是趕快把他打撈上來吧。”我想讓陳先生過來幫幫我,因為我一個人實在是沒力氣把老馬從這冷冰冰的水中拖出來,可陳先生這人本來就膽小,此刻更是膽怯地縮在一邊,不敢走上前來。

羽歌跑過來幫我,我們慢慢把老馬從冰冷的水中拽了出來,他身體的寒意讓我的手掌幾乎都要黏在他的身體上,我用力把手從他身上掙脫,掌心竟然被黏下薄薄的一層皮,這股

這是一個令人沉醉的清晨,離天空越近的地方,那裡的陽光就顯得越純粹,純粹到一塵不染。雪花洋洋洒洒地飄零着,不知疲倦,六邊形的花朵,美得比高山稀薄的空氣還令人窒息。

這一片銀裝素裹的雪山很妖嬈對嗎?只是這樣美輪美奐的畫卷似乎少了一對主角。

我們再仔細看看,其實他們正相互依偎着,就和正常的戀人一樣,這樣的擁抱一方面是因為這雪山之上真的很冷,抱得緊些就可以相互取暖。一方面是因為這對戀人正是蜜月期,黏得實在分不開。

他們終於等到了日出。這是經歷了漫長黑夜守候之後,天際送給了他們最美的禮物。

女生突然問了男生一個問題。

“親愛的,你喜歡這樣的蜜月嗎?”

男生輕輕捂住她的臉頰。

“真拿你沒辦法,能想出這樣鬼點子,在雪山上度蜜月。”

“嘿嘿,這樣才難忘啊。”

男孩不說話了,不知是因為天氣太冷了,還是女孩的問題太冷了。

“我們一定會

“你喜歡就好,不過度完了蜜月我們就要有一些更重要的任務了。”男生一邊搓着雙手一遍邊哈着氣,熱氣一瞬間就在兩人的頭頂上化成一縷縷白煙。

女生傻傻地看着他,用那雙他最喜歡的大眼睛看着他,用那雙每次他都喜歡輕吻的眼睛盯着他。

“什麼任務?”

男生突然壞笑起來,然後慢條斯理地說。“嘿嘿,是對抗人口老齡化的任務。”

“你這個壞蛋。”女生連忙用力推搡他。

這兩人就在呼嘯冷風中,打情罵俏地朝山下跑去。

嘭!天際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那聲音不大,但是在這一片寂靜的雪山卻是聽得真真切切。

男生忙抓着女生的手,神情焦慮起來。“你聽到剛剛那個聲音了嗎?”

大地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在他們面前突然落下一個巨大的雪塊,冰雕玉砌的世界陡然生出一道裂痕。

他們再一次往天際望去,不知道是花了眼還是什麼,雪山似乎正在融化,只見山頂上潮水一般的積雪正在被緩緩抖落下來,這一刻陽光似乎不再和煦,雪花也不再唯美。

“是雪崩!”

第二幕歌

大自然也許是在嫉妒他們吧,在這蜜月的最後一天送給他們一個別樣的禮物。

有這麼一瞬間,他們覺得這就是世界末日了。

木西看着桌子上厚厚的當事人資料,始終無法下咽自己早就埋在口中的那口茶水。畫家,雕塑家,這些字眼像得了帕金森綜合症一般在他眼前瘋狂跳躍抽搐。而在一旁沙發上的蒙岩也是一言不發,這份沉默已經持續了大約10分鐘了。窗外的樹葉在這個季節已經被奪去了鮮活的綠色,陽光打在上面散發著毫無生機的枯黃,天際線曲折的輪廓讓整個畫面看起來都像極了一副老舊照片。

終於,蒙岩決定要打破這份沉默,他緩緩站了起來,沙髮腳摩擦着木地板的那一瞬間,他的聲音終於成為了摧毀這個寂靜世界的一串花火,“老木,不是我說你,這個案子,咱不該接的,這種涉及藝術家的案子從來都是結果好壞另當別論,粘上一身灰確是理所當然。藝術家的特質就是把不正常當正常,把犯罪當靈感,你記不記得上次那個北京的女行為藝術家,當時沒把咱倆折騰死就已經是上天眷顧了,這次你竟然還這樣自討苦吃。”

“咕”木西用力的咽了一口茶水,然後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個鐵質的煙盒,點了一根煙,“我開始也不想接的,但是當事人還沒等我答覆就給了打一筆無法拒絕的傭金,而且這個案子我覺得還是說起來有點意思的。”木西看了看自己的煙盒,還剩5根煙,今晚可離不開這東西,說不準又是個不眠之夜啊。

“我很奇怪,這倒是個什麼案件。他的案子是96年的,現在都16年了,都快二十年了,這個案子怎麼現在才審理。”蒙岩漫不經心的翻閱着桌子上的案件資料。

“你想想二十年前,咱們這裡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嗎?”

“大哥,別逗了行嗎,二十年前我小學生,即使有什麼大事我也不知道啊。”

“你記不記得當時咱們這裡修那個九號公園,全市都弄得沸沸揚揚的。”

“奧,九號公園啊。我記得這是咱們這第一個帶遊樂園的公園吧,我記得那時候咱這裡窮的不行,別說遊樂園了,連個電影院都沒有,好不容易有個這麼高大上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濃墨重彩的宣傳一下。”

“那你記不記得當時,這個公園剛建成的時候,因為當時很趕工程,那個湖岸邊的防護沒做完善,有好幾個人都在那個湖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