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英宮。
“鈺姐姐。”
白桑回宮略微收拾了一下，就與雲嬪一起去拜見了皇后，隨後便去了萃英宮。
柔妃神色憔悴，眼圈泛紅，一看就是傷心過度的模樣。
“妹妹來了。”
柔妃抬眼看了兩人一眼，便揉着額頭起身，想要招待兩人坐下。
這一起一坐之間，整個人卻是暈了過去。
太醫過來的時候，皇帝皇后也跟着前後腳走了進來。
“月妃來的早啊。”
皇后一看見白桑就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這個賤人在那裡推波助瀾，她的庶妹何至於嫁到九皇子府上。
這可是父親準備好要與山西總兵結親的。
這樣一來，太子這邊又少了一大助力。
“剛才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回來，正好路過萃英宮，便來看看柔妃姐姐。”
皇后長着一雙很大的眼睛。
瞪起來的時候還有幾分懾人。
她剛要瞪一眼白桑，就聽見皇帝說道：“你也是有心了。”
白桑站在皇帝身側，抬眼看了一眼皇后。
那眼底的意思一覽無遺。
皇上寵着我，你能怎麼樣？
“皇上，柔妃娘娘並無大礙，就是一是着急，有些氣急攻心。”
“微臣給開個方子，喝兩天，再注意放鬆心情，兩天就能好了。”
皇帝揮手，讓太醫去開方子。
白桑看着面色蒼白的柔妃，伸手為她掖了掖被子。
“太醫說得輕巧，柔妃姐姐家人這樣，怎麼會放鬆心情呢？”
老皇帝第一次在這個總是爽朗的笑的妃子身上看到了柔弱。
他心裡倒是對這個女子憐惜了幾分。
“月兒和雲兒你們倆陪陪柔妃，一會她醒了跟她說會話。”
這個提議倒是正中白桑下懷。
“小德子，一會你回去把小黑抱過來給柔妃姐姐逗個趣。”
老皇帝滿眼滿意地看着白桑。
“你是個心細的，柔妃若是喜歡，就讓馴獸司送幾隻貓兒狗兒的，讓柔妃挑一挑。”
說罷，他便說還要去上書房議事，便出門了。
柔妃什麼都不說，也沒有為自己的父親求什麼恩典。
老皇帝走了幾步，就聽見皇后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
“皇上。”
聲音哀切凄涼，只是其中摻雜的一絲尖銳破壞了這聲音的美感。
老皇帝皺眉停下，轉頭看着皇后：“皇后有什麼事嗎？”
皇后聽見老皇帝的話，雙眼盈盈含淚：“皇上以前都是叫臣妾梓潼的，哪裡會說皇后這麼生份的話。”
“哦，皇后以前都是溫婉大方的，哪裡會跟朕鬧騰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這話說得，感情她家的事不叫事，他兒子賺了她妹的便宜是她妹活該？
怎麼說那也是他兒子名義上的小姨吧？
輩分都亂了！
“皇后要是沒什麼事，朕還要去處理陳將軍的事。”
一口銀牙差點咬碎的皇后差點將手裡的帕子扯爛。
“對了，皇后你也是要做祖母的人了，沒事就不要跟小姑娘似的做出那麼些表情，朕看着都尷尬。”
老皇帝突然停住腳步，轉過頭來說道。
皇后：我特么，我特么……
白桑聽着監視器投放過來的語音，差點笑出聲。
皇后是將近四十歲的人了，在鳳凰男的世界那會，保養得宜氣質優雅的皇后還可以去當一當全民姐姐。
但是在現在這種十五歲就可以嫁人的時候，將近四十歲的女人再怎麼保養，那也是比不過嬌嫩的小姑娘的。
皇后身邊的大宮女眼尖的發現，那留了許久的指甲，竟被皇后硬生生掰折了。
“娘娘……”
看着老皇帝走遠，那大宮女才敢上前扶住皇后。
皇后身子晃了晃，語氣疲憊極了。
“本宮真的很老了嗎？”
大宮女趕緊順毛：“皇上也只是最近事情太多，心裡憋着火氣。”
“皇上與娘娘是至親夫妻，所以與娘娘說話帶着情緒也是難免的。”
白桑很是佩服這個大宮女隨口胡說的本事。
妥妥的鄙視行徑落在這宮女口中，就成了老皇帝面對着妻子的信任度高。
皇后可能是真的傷心了，她扶着宮女的手往泰寧宮走去。
“過幾日是十五，本宮再與皇上說一說芝巧的事吧。”
大宮女本能覺得這事不能再說了，但是她不敢說話。
白桑卻是很高興。
現在才十一，到十五還有好幾天，足夠她給加把火。
不多時，上書房裡的聖旨一道接一道的傳了出來。
先是派了太醫往西北去給陳大將軍看傷。
隨後又送了無數養身補藥。
陳將軍的兒子雖說打了一場代價慘重的敗仗，皇帝也沒有斥責，反而下旨撫慰。
緊接着就是流水般的賞賜送進了萃英宮。
柔妃正抱着馴獸司送來的狗子擼毛，見到這些賞賜，只是神色哀傷的謝恩。
在宮人離開之後，雲嬪扶着柔妃起身。
“這些玩意，也是我父親用血換來的。”
她忍不住又要落淚，懷裡的狗子卻是上前蹭她。
柔妃摸摸狗子，嘆息一聲。
“一會，姐姐要不要去謝恩？”
白桑一隻手按住小黑，另一隻手彈他腦門。
柔妃冷笑一聲：“去是自然要去的。”
“皇上對我陳家如此厚待，不去謝恩，我怎麼能對得起陛下的一片心意？”
看着柔妃的笑容，白桑按住小黑的手不禁又用力了幾分。
小屁狼崽子，差點把柔妃選出來狗子給咬廢了。
怎麼這麼凶，她不就是覺得那京巴犬溫順可愛摸了一把嗎，至於嗎？
小黑委屈的哼哼唧唧，京巴卻怕在柔妃懷裡瑟瑟發抖。
艾瑪，太嚇狗了。
上書房。
老皇帝揉着自己發疼的眉心，心中的火氣怎麼也消不下去。
陳將軍出了這種事，邊疆守衛的將領還未定，承恩公就跑過來非得讓皇帝給他的小女兒一個說法。
都答應封側妃了，他還要什麼說法？
原因是什麼還重要嗎？
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要是不給個說法，就把皇后的弟弟安排到邊疆去做將軍。
做個屁！
他那個弟弟提刀的時候屈指可數，還要去做將軍？
不看着他這江山亡了，這承恩公是不肯罷休吧？
今日他來絮叨這一陣，不就是想為他兒子搞個實權出來嗎？
他還偏不！